消息發出沒多久,就被封鎖。有統領親自帶著守城衛在城內搜索。 一處據點被搗破,容韻沉寂下來。 吳玖在此時傳來消息,說吳家大小姐明日與房大少奶奶去光孝寺燒香。近日來,光孝寺香火鼎盛。不僅百姓求神拜佛,想要獲得庇佑,連達官貴人也來這裏求個心安。 因城內戒嚴,陳致這幾日都被拘在家裏,閑得發慌,本想偷溜到天庭探探情報,又因容韻上街被調戲,差點揭穿身份而嚇出了一身冷汗,再不敢輕易留他一個人。這次便想將容韻別在腰上,去寺廟放放風。他這麽一說,容韻當即高高興興地答應了下來。 明明是深入虎穴的驚險時刻,兩人租了馬車,買了甜點,穿上掌櫃夫人準備的新衣裳,興高采烈地出門,如同秋遊。 為了掩飾身份,陳致欲蓋彌彰地粘了假胡子,花了大濃眉,看著清秀勁兒沒了,氣質也略有幾分粗獷。 路上,容韻便逗著他的胡子玩。 至光孝寺前,陳致先下車,再扶著容韻下來。容韻身量略矮,眉眼生得秀氣,以輕紗遮麵,絕色之容若隱若現,隱忍頻頻矚目。 容韻故作羞澀地躲進陳致的懷裏。 陳致不著痕跡地推了推,沒推動,幹笑著低頭說:“姑媽,你做什麽呢?” 容韻狠掐一下,遮麵道:“夫君,閨房裏的玩笑話,怎能在寺廟前說出來,也不怕惹怒了菩薩。” 果然,四麵八方都是譴責的目光。 陳致臉皮抖了抖,覺得自己果然嘴欠,陪笑道:“夫人說的對,夫人請。” 容韻走了兩步,就說累了,非要陳致扶著。 一鼻子的胭脂香飄過來,陳致尷尬得想當下脫衣用血寫休書。 “年輕人,有這麽漂亮的媳婦兒要知足!這都是老天爺給的緣分,菩薩就在裏麵看著你呢。你要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下輩子就不會有這麽好的福氣了。”路過的老翁語重心長地勸說,“要對媳婦兒好,老了才有伴兒。外麵那些花街柳巷千萬不要去……” 陳致實在聽不下去,一把扯過容韻,手摟住他的腰,溫柔地說:“夫人!我扶你走!” 容韻柔聲道:“好呀,聽夫君的。” 兩人互相貼著,一步步邁上階梯,路人見到,都忍不住說一句:小年輕,果然輕浮! 到了寺門前,有寺人在派香,也不收錢。 香客很自覺,有的三炷,有的五炷,收了之後,都恭恭敬敬地道聲謝。越往裏走,越是安靜。香客不分貧富、貴賤,都步履靜,說話輕,偶有僧人經過,還會互相行禮。 兩人上過香,給了一百兩的香油錢。有僧人過來問,是否要用齋菜。 陳致應了。 被帶到後堂,已有很多人在等候,獨自前來的女客被單請到一邊,與眾人隔開。領路的僧人問容韻是否要去女客那邊,容韻好不猶豫地答應了。 陳致“溫柔”地撩起他的鬢發,夾到耳後:“一個人,小心些。” 容韻嬌羞地說:“夫君放心,有事我會大喊的。” 容韻走後,旁邊的人就對陳致說:“你家小娘子,嬌滴滴的,喊起來能有什麽氣力,你還是盯緊些。” 陳致:“……”以後踏青這種事,一定要自己來! 他打了齋菜,坐在女客附近。容韻已成功打入女客內部,如魚得水,不知他說了什麽,好幾個人朝陳致看來,然後笑起來。 陳致:“……”生氣。好想背對著她們坐。 用完膳,容韻收了一堆帖子回來。人還在半路,帖子上的香氣已經傳了過來。陳致說:“看來夫人,滿載而歸啊。” 容韻說:“誰讓我們意氣相投呢。” 陳致:“……”閻王爺沒讓他投個女胎,簡直是神生第二大失誤。第一大失誤是讓自己當年的父親投胎成了王舒光的母親。 容韻說:“她們都說你忠厚老實,一看就是顧家的人。嗯,正好我也是這麽想的。” 陳致說:“你想證明自己看走眼的話,我也可以配合。” “想都別想。”容韻笑著捶他。 外人看來,就是打情罵俏的小兩口。 容韻突然壓低聲音說:“剛才用膳的人中,有一個是吳大小姐的人。說吳大小姐用過膳,就約了房少奶奶去洗缽泉納涼。” 大中午的納涼,不愧是吳家之後,果然有想法。 陳致道:“那我們去瞧瞧?” 容韻說:“偷窺女眷不雅。” 陳致準備認錯,就聽容韻說:“讓我去。” 陳致:“……” 臉皮沒有厚過十四歲的少年,百歲高人的老人隻好慢悠悠地逛寺廟。有算命攤子,他在旁站了站,見那先生糊弄了幾個人,便過去一坐:“幫我看看。” 那先生望了他一眼:“五兩銀子。” “剛才幾個隻有五錢,為何我要五兩?”陳致自認頭不大,為何被當成了冤大頭? 那先生說:“他們幾個日子過得太平,我胡說八道也不妨事,你不行。你最近要倒大黴。” 陳致說:“不會是血光之災吧?” “就是血光之災。” 陳致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