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為什麽一些父母很放心地將蛋存掛在生命樹上的原因,他們可以通過共鳴來隨時隨地地掌握孩子的情況。通常瓦特爾人無論尊貴與否,都會在母體生下原蛋之後就將之送到生命樹上去——而這棵神奇的樹卻可以稱作是瓦特爾的生命之源。仿佛可以循環的能量源源不斷地從大地順著枝幹傳輸給樹上的每一個原蛋,直到父母前來將原蛋取回等待最後的孵化。而在此之前,原蛋成長所需要的巨大能量耗損並不是每一個瓦特爾人都可以支撐得起的。原蛋如果沒有被掛到生命樹上,就會從母體處汲取能量以供成長所需。裏德曾經見過朝中大臣親自培育原蛋,那名大臣原本擁有驍勇能戰的機械變型狀態,但是在培育原蛋之後,因為能量的巨大缺失,長達三年的時間失去變型的能力,一直隻能靠人形的狀態勉強維持清醒的意識,直到第四年末,才完全恢複。……裏德枕著一邊手臂,若有所思地看著另一隻手中的捏著的隻有一半巴掌大小的彩色原蛋。耳邊是陸八平穩規律的呼吸聲。可能是因為火種人身體結構的不同,原本應該是交。配之後立刻生成的原蛋推遲了幾天才出現,這直接導致了裏德錯過原蛋的誕生——他倒是真的很佩服這個老男人,在生出這麽一個東西後,就這樣悶聲不吭地藏了三天。……當然,裏德更佩服自己,完完全全被蒙在鼓裏整整三天。直到某天夜裏他聽見了明確的來自原蛋的共鳴並在陸八的製服口袋裏翻出鵪鶉蛋大小的原蛋,這才知道,幾天前幾天聽到的那一聲微弱的共鳴呼喚,原來並不是錯覺。從陸八口袋裏翻出原蛋後,裏德立刻聯想到了當天白天搏擊訓練陸八在泥水裏滾來滾去的蹦躂樣子——用腳趾都能猜出,當他做這一係列動作的時候,珍貴的原蛋就老老實實地帶在大叔的口袋中。安然入睡的陸八同誌當然不知道,那天晚上裏德殿下黑著臉捏著原蛋站在床邊,用了多大的意誌力才克製住沒有伸手擰斷他的脖子。這是裏德的人生汙點,實實在在不為人知的黑曆史。……現在小家夥長大了不少。速度比掛在生命樹上來得快很多,所付出的代價就是母體體能、反應力甚至是性情上都產生了巨大的影響。陸八這幾天開始變得黏人。剛回王都的那幾天,夜裏裏德在看奏折的時候,陸八總是百般無聊地出去找火燎和黑燎去喝酒聊天吃宵夜。而最近幾天,這家夥不再外出,一反常態地老實蹭在他旁邊,寫寫馬路布置的作業或者幹點其他的事。最驚悚的是,昨天陸八從裏德書架上翻出一本關於艦上實踐的原文小說,照著字典一個字一個字地看得津津有味。裏德將一切的變化看在眼裏,並不出聲阻止——他願意藏就藏好了,看他能藏到什麽時候。每天清晨練兵,他都很淡定地抱臂站在指揮台上看著陸八小心翼翼保護原蛋,被火燎揍得趴下的狼狽樣子,裏德心裏很不厚道地默默覺得很痛快——活該知情不報,該。然後等他回到休息的地方,一臉關心地摸著他嘴角的淤青問痛不痛,要不要休息幾天,年齡大了本該如此被揍不要太在意等話,再看老男人露出糾結、呼之欲出真相又硬生生地憋回去的德行……再默默地痛快一次。就這樣,在“你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什麽都知道”的狀態下,別別扭扭地過了幾天。陸八沒有絲毫的察覺,唯一覺得奇怪的是,最近男人為什麽那麽老實,躺床上抱著他說睡就睡,沒有像之前那樣猥瑣地毛手毛腳。……持續到今天,陸八開始明顯地顯露出疲態,睡眠時間開始慢慢變長。——今天馬路和玉瑪同時有事不能上課,並非偶然,明天後天大後天,他們也會一直很忙。……“自討苦吃。”裏德低聲輕笑,將原蛋塞回陸八懷裏,順手捏了下熟睡中的人的下巴,被打攪的人皺皺眉,發出含糊的夢囈。三天後,就是紅目祭日,呈鳳大典過後,裏德將親自將這枚原蛋送回生命樹。玩笑小打小鬧是可以,開過頭,就沒有必要了。第62章傍晚的時候,彩苑司的人將裏德紅目祭日和呈鳳大典上要穿的兩套禮服送到紅眠殿。裏德在侍女的伺候著試了自己的那套,跟彩苑司官裏彩商量了下需要改製的地方後,揮退了所有人讓在門口候著,自己走到床邊叫醒陸八。陸八迷迷糊糊地張開眼,就被眼前五顏六色的色彩晃瞎了狗眼,從床上麵爬起來,陸八上下打量裏德。整個寬大的長袍由黑色為主要顏色,唯獨衣襟、袖口邊緣、下擺腰帶和身後下方是由滾金十彩紮束而成,最中間的顏色為黑色,由深至淺向倆邊漸變。領口高高豎起,肩上的小披風承托出寬大的肩膀,整個禮服配上一套的黑色長靴,使得男人看起來尤其高大挺拔。陸八是不會欣賞的,打了個嗬欠,乘著裏德背過去拿東西的時候快手快腳地將彩蛋收好:“這是要去鬥雞?”花裏胡哨的。裏德從桌子上拿了個長型的盒子來,塞進陸八的手裏:“紅目祭日的禮服,紅目祭日是瓦特爾子民向神明祭祀的日子,十彩束帶代表了在瓦特爾土地上的生存的10個不同的大種族,最中間的黑色既代表機械變形族,也是瓦特爾皇族的象征……”陸八聞言立刻將手裏顛來倒去還沒找到開啟方法的盒子推回給裏德:“反正我什麽也不懂,那天我請病假好了,我不要穿五顏六色的衣服。”“這是呈鳳大典的衣服,那一天你為此會很忙,想看紅目祭日的盛典倒是恐怕要等明年了。”裏德嗤笑著,修長的手指在盒子兩端同時輕輕一扳,隨著“啪”地一聲清脆的響,盒子被打開,裏德沒立刻掀開蓋子,而是塞回給陸八手裏,“打開看看。”陸八懷疑地瞥了裏德一眼,小心翼翼地掀開盒子一腳,飛快地看了一眼,立刻蓋上,麵無表情、斬釘截鐵道:“不穿。”“你都沒展開看。”裏德挑眉。“光看那顏色就夠了,紅得和狗血似的。”“不要任性。”“除非你能解釋為什麽我會覺得穿上它就有一種嫁人的感覺。”“你的感覺沒錯。”裏德邊說邊打開盒子,將衣服從盒子從拿出來的一瞬間頓了頓,嘴角抽了抽,然後一臉嚴肅,“呃……很漂亮。”陸八翻身,躺下,蓋被子。裏德嗤笑著將衣服塞進盒子裏丟到一邊,將陸八從被子裏拖出來,似笑非笑道:“……確實是紅得過了些。”陸八:“……”裏德:“不過我發誓你隻用穿著它一小會,就一小會。而且不會有多少人看見的,相信我。”陸八悶在被子裏:“自從小學文藝演出以後老子就沒穿過那麽紅的衣服。”“那不同,這個顏色紅得還是很健康的嘛,你看看……你仔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