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修堯:“……”這小東西怎麽就這麽……讓他想……周修堯當真倒了兩杯,隻是另外一杯往前推了推:“先回答孤先前的問題,怎麽會心疼?可是傷到了?”徐錦文不知想到了什麽,原本亮晶晶的眸仁黯淡了下來,又蔫了:“才沒有……就是心疼,好難過。”周修堯:“嗯?難過什麽?”徐錦文又直勾勾偏著頭盯著他不說話了,周修堯這會兒懂了,直接將手裏的酒盞遞了過去,徐錦文喜滋滋的舌忝了一口,這次幹脆懶得都不想動手了,幹脆直接探著頭喝了。周修堯:又懶又饞,可偏偏就是覺得心軟得不行?周修堯等他喝完了,這才又倒滿了:“現在能說了?”徐錦文蔫蔫點了點腦袋:“其實也不是喵難過,是喵不想祖父難過,所以喵才因為祖父可能會難過所以才難過的……”難得少年醉得一塌糊塗還能將這麽繞嘴的話說了一遍,周修堯瞳仁一縮:徐閣老難過?他才難過?那徐閣老為何會難過?他在腦海裏過了一遍最近得到的消息,徐府並未發生什麽事。先前送小東西去徐府的時候,還因為得了五個莊子很高興,等再去接小東西的時候,對方就蔫了,還使眼色非要讓他留在徐府用晚膳,似乎在掩飾什麽。本來還以為徐錦文是想與徐閣老多待一會兒,如今想來,怕是沒這麽簡單啊。也就是說,小東西所謂的“徐閣老不高興”是極有可能在他出城的這段時間發生的。是什麽事?周修堯很快想到了下麵的人稟告上來的一個小細節,昨日七皇子從狩獵場回來之後,氣急敗壞,隨後去了一趟徐妃的宮殿,不多久,徐妃身邊的心腹嬤嬤拿了徐妃的腰牌出宮去了一趟徐府。莫不是,是因為這個?可徐妃找徐閣老,也無非就是說服徐閣老支持周玉煒。周玉煒的心思他很清楚,隻是自從徐妃不如以前失寵之後,他並沒有將周玉煒看在眼裏,如今看到小東西這般,莫不是因為徐妃找徐閣老的原因?可這有何難過的?周修堯朝著徐錦文看去,少年還在蔫噠噠的嘟囔著什麽,說著說著,突然想到了什麽,猛地睜大了眼,捂著嘴:“唔……喵是不是說錯了什麽?”“嗯?怎麽?”周修堯指腹摩挲了一下他的側臉,眉眼底極為淡定,讓徐錦文腦子更亂了。咦不對啊,喵怎麽能說祖父呢,喵的祖父也是喵啊,小暴君怎麽一點都不驚訝?都不問喵的祖父是誰?周修堯瞧著對方心虛的小眼神,隻要稍微想想就明白了,看來徐閣老對小東西的影響還真挺大的,讓小東西即使忘記了他已經變成徐錦文了,也沒忘記徐閣老難受,他也難受。周修堯更加好奇到底是為何了?周修堯隻是稍微想了想,想到最開始他的一個疑惑,小東西剛開始的時候是隻喵,可那時候徐閣老的小孫子是昏迷的,後來貓貓突然死了之後,徐錦文也沒有醒,這也是他絲毫未懷疑的原因。如今看來,似乎比他想象中的更要複雜。周修堯瞧著少年驚慌失措的小眼神,淡定道:“貓貓怎麽了?怎麽這麽害怕?徐閣老怎麽了?”徐錦文更是瞪大了眼:“你你你怎麽知道?”周修堯更加淡定了:“什麽孤怎麽知道?是徐閣老,還是什麽?這不是貓貓告訴孤的麽?貓貓其實並非真的人,其實是人變的,你其實……是徐閣老的小孫子徐錦文對不對?”徐錦文:“……”天啊,喵暴露了!徐錦文嚇得立刻抬起手捂住了臉,因為少年鬆開了周修堯的脖頸,差點往後摔下去,被周修堯無奈地伸出手往後固定住了對方,覺得麻煩,幹脆將人抱到身前要放在身側的椅子上。誰知,徐錦文一看這,速度炸了,摟住周修堯的手臂死活不撒手:“嗷!是不是嫌棄喵了?是不是不要喵了!”周修堯頭疼,不想跟個醉喵一般見識:“要,怎麽會不要?你先鬆開,坐好了。”徐錦文不撒手:“就是不要喵了,是不是生喵的氣了?看喵是人是不是就嫌棄喵了?嗚哇,好過分,你都那啥了喵了,喵都不能抱個大腿麽?太小氣了!”周修堯眉頭皺得更緊了,抓到了重點:“那啥了喵?”那啥是啥?徐錦文大概看到情況不對,迅速自己跳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縮成一團,抱著自己的尾巴,弱弱看過去,眸仁動了動,似乎回過神了,立刻搖頭:“……什麽什麽?喵沒聽到!”周修堯眯眼:“……當孤傻的是不是?”隻是不管周修堯再怎麽問,徐錦文都不說了,嘴巴嚴實的不行,用酒誘惑也沒用了。周修堯隻能放棄了這點,不過不管小東西藏得秘密有多深,早晚他也要扒出來。隻是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小東西為何不高興。而這一點,似乎與周玉煒有關,徐妃找徐閣老無非就是說動對方開始支持對方,周玉煒先前就有這個想法,隻是那時候,他正在討好臨王,不變出手,昨日小東西將周玉煒與臨王之間劃了一道隔閡,周玉煒鋌而走險打算自立為“王”支持自己也不是不可能。不過以徐家來看,周玉煒若是能當皇帝,對徐家最好。可為何小東西會因為這個覺得徐閣老會難過?周修堯認真瞧著徐錦文,開始試探:“周玉煒如果當了皇帝,貓貓不高興嗎?”徐錦文這會兒已經有些暈陶陶的了,抱著尾巴縮成一團倚著椅子,周修堯怕他倒了,兩個椅子並排放著,徐錦文幾乎依偎著他的手臂,蔫蔫應了聲:“不想。”少年這兩個字倒是清脆痛快,大概是太過不想,又絮絮叨叨念了好幾遍。周修堯更加不理解了:“他是你的表兄,他當了皇帝……徐閣老會很高興的。”徐錦文突然像是被戳到了什麽痛楚,激動的頭頂上的兩隻耳朵亂支棱:“才不會……好疼的……心疼……脖子疼……渾身都疼……”徐錦文越說越難過,低著頭,蔫蔫的,眼圈竟然都紅了。周修堯瞧著這模樣,心疼不已,抬起手臂,攬住了少年的肩膀:“好了,不問了,孤不問了,不疼,有孤在,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的。”徐錦文蔫蔫的,抬眼,眼睛霧蒙蒙的:“真的?那你會給喵當最粗的大腿麽?會罩著徐家麽?”周修堯瞧著少年溢滿希冀的瞳仁,認真瞧著徐錦文,承諾道:“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