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梔也就說的淡定,其實等黑瞎子飆車把她送到醫生手裏的時候,醫生都驚了。


    “快,進產房,孕婦馬上要生了。”


    真的就是很快,快到尹南風他們剛到,孩子就被抱著出來了。


    一窩蜂的圍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問著同一個問題。


    “孕婦怎麽樣,她怎麽還不出來。”


    護士抱著孩子,仔細的尋找著剛才還在門口的人。


    “孕婦沒有事情,現在還要在裏麵觀察一下,孩子的父親呢?孕婦說要孩子的父親第一個抱。”


    其他人這時才想起來,沒看見解雨臣。


    “瞎子,小花呢?”


    黑瞎子把人扒拉了一遍,也奇怪了。


    “他跟著小小姐來的呀,我怎麽知道,我被人揪著停車去了。”


    尹南風掏出手機,一個電話過去,聲音在椅子下麵傳來。


    吳邪和張起靈趕緊趴在地上,往裏一瞧。


    “小花!”


    把暈倒的解雨臣從椅子下麵拉出來,一人搭一隻手,解雨臣這個準爸爸就出現在了護士的視線裏。


    霍秀秀不好意思的看著護士,“那個爸爸暈了,現在怎麽辦。”


    護士看著報道上經常提到的解雨臣現在這個樣子,心裏有點怪怪的。


    \"不至於吧,暈了?現在的老板心理素質這麽差嗎。\"


    護士沒有說話,尷尬的抱著孩子笑了笑。


    “老齊是哪一位,產婦有提到過。”


    “我,我就是。”


    黑瞎子還以為白梔會把孩子交給張起靈第一個抱呢,沒想到是自己。


    “六斤四兩,是個小姑娘。”


    黑瞎子小心的抱著孩子,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墨鏡將紅了的眼眶遮蓋的很好。


    “像小小姐,真好。”


    別人隻能看著,因為一會兒這個小孩就要被送回到媽媽身邊了。


    “不對,像他們兩個,氣質上更像白梔姐姐。”


    “不對,就嘴巴和鼻子像解雨臣,剩下的哪哪都像白梔。”


    吳邪和張起靈對視一眼,不太明白他們是從哪看出來那個小猴一樣的孩子的五官像誰的。


    虎頭蛇尾知道嗎?就是像現在這個樣子,驚恐的開始,亂七八糟的結束。


    解雨臣被脫了髒衣服扔到了病床上,一家三口就那麽在床上好好睡著,其他人也沒有說話,就在周圍看著。


    畫麵美不美白梔不知道,但是白梔知道一定很嚇人。


    一圈的人,不言不語,直勾勾的盯著她們,臉上全是怪異又扭曲的笑。


    “你們怎麽回事,看什麽呢。”


    霍秀秀抿著嘴,嬌羞的笑著,“白梔姐姐,你生的小寶寶好可愛啊,小拳頭粉粉的,還有小腳丫。”


    白梔一副地鐵老爺爺看手機的表情,她不太明白霍秀秀在嬌羞什麽。


    看看解雨臣,白梔伸手戳了戳,“花花,醒醒,你還真暈了啊,起來看你姑娘了。”


    解雨臣沒有動靜,那沉睡的樣子,就好像他才是那個生完孩子特別累的人。


    黑瞎子彎腰輕輕撫摸著小孩子,轉頭看向白梔,“小小姐,你怎麽知道花爺暈了的事。”


    白梔將手放回被子裏,有點疲倦的看著黑瞎子。


    “就他在車上緊張害怕的那個樣子,我就知道他肯定又要暈,行了,你們看著辦吧,我先睡會,太累了。”


    “睡...睡吧。”


    黑瞎子才說了一個字,就看見白梔頭一歪就睡著了,伸手拉了拉被子給白梔蓋好,將小孩從床上抱走。


    可惜了,白梔也沒有睡多長時間就被醒來的解雨臣哭醒了。


    白梔有些費力的抬手摸了摸解雨臣的臉,“怎麽了,哭的那麽厲害,有沒有好好的看看我們的女兒啊,秀秀他們說可好看了。”


    “嚇死我了,明明在家的時候你還好好的,可是一到了車上你就變了,你明明咬著牙不想出聲的,但是根本忍不住,我不知道給你擦了多少次汗,一點用都沒有,你一直在流淚,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我什麽都做不了,我隻能看著你疼。“


    解雨臣越說哭的越厲害,將屋子裏的人都看呆了。


    他不應該哭的梨花帶雨嗎?怎麽“大雨滂沱的”


    “誰說你什麽都做不了的,你有陪著我啊,你一直在幫我擦汗,你還抱著我,耐心的教我調整呼吸,會安撫寶寶,叫她不要鬧我了,你很好的。”


    解雨臣聽進去了一點,可還是一直摟著白梔,隻是改成了默默無聲的哭泣。


    “好啦,看看我們的寶寶吧,秀秀說她特別可愛。”


    黑瞎子小心的將孩子放到兩人的中間,慢慢退到牆邊。


    白梔看著身邊“委屈巴巴”的女兒,小心的伸出手指碰了一下她的小手,滑滑的觸感,讓白梔忍不住又摸了一下。


    “我要叫她流霞,小流霞。尋芳不覺醉流霞,倚樹沉眠日已斜。她是世間醉人的美酒,會有好多的人愛她為她沉迷。”


    “小流霞。”


    解雨臣碰了一下小流霞的臉蛋,看著她無意識的笑了一下。


    “她喜歡這個名字,連出生都是吃了飯才開始的,現在聽見喝的也這麽開心,和你一樣,是個可愛的吃貨寶寶。”


    解雨臣本就喜歡孩子,現在更喜歡了。


    像白梔,哪都好。


    伸手拍著白梔,將人哄睡著,坐起來把小流霞遞給黑瞎子。


    “帶著再開一間,我在這照顧梔子。”


    黑瞎子將小流霞接過來,“她大名叫什麽?總不能把小名寫上去吧。”


    “解青月,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我們會好好愛她保護她,讓她可以自由自在的去探尋這個世界,去追尋她想要追尋的東西。”


    “行,那我們走了,你好好照顧小小姐。”


    黑瞎子抱著小孩帶著一群人出了病房,讓敢怒不敢言的醫生鬆了口氣。


    哪有那麽多人圍著產婦轉的,一點都不利於產婦的休息。


    白梔滿打滿算就在醫院裏待了三天,然後馬不停蹄的就跑了。


    解家專門整理了一個房間作為白梔坐月子的房間,開門見水,隔窗觀花,回家的當天大夫就來把脈開藥了,洗頭的衝澡的泡腳的,內服外敷雙管齊下。


    白梔渾身都是藥香味,被解雨臣扶著在屋子裏遛彎。


    “花花,我真的不用看看小流霞嗎?我都沒有好好抱過她。”


    “梔子乖,小流霞太重了,你還沒有恢複好,不能累到。”


    “可是我抱她的時間都不超過兩個小時,半個月了,還沒有兩個小時。”


    白梔甩開了解雨臣的手,晃悠著去碰手機。


    “不可以,我馬上就讓他們把小流霞帶來好不好。”


    解雨臣把手機趕緊拿走,並且抱住了白梔,希望她能老實一點點。


    現在說是讓她看了,但是外麵的太陽和風讓白梔搖了搖頭,隔著一個院子呢,太遠了。


    “算了,她還小,就不折騰她了。”


    解雨臣是真的怕,就上個車的功夫,白梔就像是一朵蔫了的花,那種驚慌失措超過了初為人父的喜悅,更不用說白梔做完月子就要走了。


    其實小流霞不太需要父母的陪伴,至少現在是。


    她現在一個小娃娃,身邊一共七個人陪她玩,這還沒有算上她的父母,她每天玩的都累人,那還顧得上爹娘啊,就白梔那性子,一個頂別人兩個了,她害怕,算了吧。


    白梔的月子坐的太輕鬆了。流霞餓了有奶粉,沒意思了有叔叔姨姨,換洗有專門的傭人,她就負責按照醫生說的好好休息,連流霞的哭聲都沒有聽見過。


    白梔數著日子,一直到最後的一個星期她才可以和小流霞在一起超過兩個小時,還是一天兩個小時。


    “媽媽的小流霞,乖乖的小寶寶,可愛的小寶寶。”


    白梔抱著她窩在解雨臣的懷裏,看著小流霞調皮的動手動腳,時不時的發笑,沒有任何意義的發聲,所有的一切都讓兩個新手爸媽覺得有意思極了。


    “梔子,你看,她的小腳,胖嘟嘟的,越來越白淨了,現在粉粉的,像小桃花。”


    “對啊,真的好可愛啊,她都不哭,乖乖的,一直笑,以後肯定沒有煩惱。”


    白梔是真的喜歡她,就算是小流霞睡了,白梔也會一直抱著她,就像懷裏抱著的是最珍貴的寶物。


    “我的小流霞,你要健康快樂,媽媽愛你。”


    解雨臣將母女倆抱在懷裏,安慰道“她會健康快樂的,我保證。”


    “傻,你也要健康快樂。”


    最後一天晚上,白梔見到了所有人,他們一起出現,慶祝白梔結束為期一個月的“月子”時光。


    那晚很多人都喝醉了,給了自己一個不去送白梔的理由。


    離別太難了,他們學不會。


    流霞被放到了黑瞎子的屋裏,解雨臣借著月光,擁著白梔跳了一曲又一曲,直到解雨臣主動鬆開白梔的手,躺在床上,看著白梔然後慢慢睡去。


    白梔帶上了那條帶著小金葉子和小鈴鐺的鞭子,趕往了長白山。


    前麵可能很傷感,但是到了青銅門就傷感不起來了,因為白梔沒拿鬼璽。


    “媽,開門呐,你閨女沒帶鑰匙,媽,我要在外麵凍死了,快開門啊。”


    白梔趴在門上,不停的敲門,等她敲了一分多鍾吧,青銅門也終於慢慢打開了。


    “來了,下次輕點敲,手疼不疼,有點距離,所以開的慢了。”


    白梔裹著衣服,哆哆嗦嗦的進了門,站在門口,渾身不停的抖動著,將身上的雪花抖落到地上。


    “沒事,趕緊吧,趕早不趕晚,現在出發,省的時間不夠。”


    燈球閃爍著五彩的光,將白梔緊緊包裹住,須臾間,白梔就消失在了青銅門裏。


    日子就這麽過下去也不錯,可是少了一個人就是少了一個人,那種空落落的感覺太折磨人了。


    又是半夜,月亮正亮,黑漆漆的黑瞎子背著他的小金庫包包決定趁著現在溜走。


    左顧右看,鬼鬼祟祟,“小小姐,瞎瞎馬上就找你來了。”


    可惜了,才踏出小院一步,就碰見了解雨臣。


    “快去吧,我都給你安排好了,這兩個吊墜拿著,能賣不少錢,你倆好好的,別被人欺負了。”


    黑瞎子看著解雨臣眼下的青黑,將兩個吊墜握在手裏。


    “你不去嗎?”


    “我不去了,先不說孩子的事情,就是公司和解家的那些人,我也不能拋下他們不管,那不是幾千幾萬個人,那是幾千幾萬個家庭。”


    “你不怕我去不了嗎?”


    解雨臣聽著黑瞎子的話,看向自己的屋子,目光溫柔。


    “在父母眼裏,自己疼愛的孩子總是有許多特權的,媽媽可能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愛我們。”


    黑瞎子點頭,背著包正大光明的走了。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原因,同樣的方式。


    “媽,開門啊,我是你愛的瞎子啊,開門啊,媽,沒鑰匙,我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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