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個道理在任何人身上都適用。


    黑瞎子回了自己的屋子,躺在床上,想著夫人的話,覺得還是他自己更了解白梔一點,然後看著被子上歪歪扭扭到整齊細密的針腳,開心的睡去。


    \"家裏,額吉也在。\"


    黑瞎子隻是想想,就覺得心裏安穩極了。


    屋子裏暖融融的,被子上還有夫人身上的味道,黑瞎子睡著了都是帶著笑得。


    反觀白梔就不是那麽一回事了。


    屋子裏是暖和的,就她自己一個人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裏睡覺,白梔的睡姿都老實了,被子的暖爐也好好的待在原來的位置。


    隻是,白梔還是無法適應這個屋子裏有丫鬟給她守夜。


    淺淺的呼吸聲,讓白梔輾轉難眠。


    錦池感受到白梔的動作,借著小台燈的燈光,走到白梔的床前。


    沒有掀開床帳,隻是站著。


    “小姐,是不是冷到你了,要是冷,我就給您再把火爐生的旺一些。”


    白梔看著床帳,感受著壓在身上兩床被子的重量,重重的歎了口氣。


    “不是,我有些不習慣有人在我睡覺的時候守著我。”


    錦池還以為白梔冷呢,聽見白梔的話,她也安心了一點。


    “原來小姐和小主子一樣啊,那我給小姐再添一些炭,換一個新的暖爐,我就出去,院子裏的人我也讓他們離得遠一些,小姐您安心的睡覺就行了。”


    等到錦池將她說的那些事情都做完,白梔終於能放鬆一下神經,漸漸睡去。


    燈球媽媽看著白梔的樣子,隻能飄到白梔的身邊,靜靜的陪著她睡覺。


    上一個世界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現在怎麽都不能讓白梔再也不好覺了。


    “睡吧,媽媽守著你。”


    白梔聽見燈球媽媽的聲音,低聲應了一聲,然後沉沉睡去。


    “嗯~”


    沒有娛樂設施的時代,白梔睡的很早,所以在夫人看完黑瞎子之後,又轉身來看白梔了。


    隻是比白梔更早看見的,卻是被一生放蕩不羈愛自由的白梔踹下來滾了很遠的燈球。


    趕緊關上房門,夫人看著地上滾得暈頭轉向的燈球,俯身行禮。


    “大人。”


    她見過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多少知道一些世人不知道的秘密。


    比如,她知道世界意識。


    比如,她把世界意識當作神明。


    比如,她會叫世界意識一聲大人。


    燈球沒有著急,而是在地上晃了晃自己和白梔一樣的腦子。


    “不用行禮,你也去休息吧,梔子這裏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夫人聽著燈球媽媽篤定的話,也沒有看白梔的想法了。


    整個宅子裏,最安全的地方恐怕就隻有白梔這裏了。


    一個世界意識,再弱也不至於保護不了一個人類。


    “那晚輩先退下了,大人和白梔好生歇息吧。”


    燈球媽媽聽著夫人畢恭畢敬的語氣,感覺自己幻化出來的胃可能有些疼。


    “去吧。”


    看著夫人離去,燈球媽媽也不再克製自己,通紅著身子,上躥下跳的在屋子蹦。


    “疼死了疼死了,梔子怎麽能自由成這個樣子。”


    也就是這一次,後來無數個和白梔相處的夜晚,燈球媽媽再也沒有和白梔在一張床上過。


    黑瞎子起床的時間很早,在穿好衣服之後,他還在院子裏練了一會兒,然後又收拾了一下,去了書房。


    夫人起的更早,等黑瞎子到的時候,夫人已經練了幾張大字了。


    “來了。”


    夫人說話“慢吞吞的”,帶著一股子懶散的味道。


    黑瞎子看著夫人麵前擺著的紙,頂替了丫鬟兒位置,慢慢的磨墨,就像很小很小的時候一樣。


    隻是現在的他,不會再把墨水抹到自己的臉上了。


    “額吉,要叫小小姐嗎?”


    夫人看著黑瞎子,拒絕了黑瞎子的“請求”。


    “不用叫,她快到了。”


    事實也正如夫人說的那樣,白梔在沒有人叫的時候自己醒來了。


    “服了,我就真的是沒苦硬吃。十年寒窗都沒有凍死我,但是現在要快了。”


    太早了,早到白梔有種她還在高中跑早操的感覺。


    “果然,如果當年好好學,那麽我就不會現在還要吃學習的苦。


    這個禮儀,我一定要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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