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炸彈!?”


    “那些警察說這棟樓上被安置了炸彈,真的假的?”


    “是真的,我就是這棟樓上的住戶,那些警察就是爆/炸/物/處理小組的。”


    “什麽人會在我們這裏安炸彈啊?難道說我們樓上有人惹到了什麽危險人物?”


    斜前方聚集的人群中傳來一陣陣躁動的聲音,這裏是居民區,而圍繞在一棟居民樓周圍的人群一部分是樓上的住戶,另一部分則是被這陣勢吸引而來的路人。


    警察與警方的直升飛機將這棟大樓的周圍保護的密不透風,警察很快就圍上前來將聚集的人群安排到了更為安全的地方,一邊還在用擴音器說道:“等會兒炸彈如果爆炸了可能會給你們帶來不必要的傷害,請大家有序撤離,重複一遍,請大家跟著我們有序撤離現場。”


    基力安俯視著下麵的人群,他對於他們口中的‘炸彈’很是好奇,這個詞匯並不在他的理解範圍內,不過從那些人類緊張恐懼的表情中不難看出那並不是什麽好東西。


    基力安站在原地觀察了片刻,雜亂的聲音匯入他的耳中讓他有些煩躁,他來到被圍起來的高樓前,在一扇扇透明的玻璃窗中很快就找到了幾名穿著製服的人類,他仗著沒有人注意到他,將麵具臉貼在玻璃窗上好奇的看著樓內的人類。


    ——周圍沒有死神的氣息,也沒有魂魄的氣息,他就是看一眼而已,應該不會引起敵人的注意吧?


    高層居民樓的走廊內,隸屬於警備第一科機動隊爆/炸/物/處理班的萩原研二屈膝坐在地上,深吸了口煙,在周圍同事緊張的注視下看起來十分悠然的注視著離他不過幾厘米的炸彈,他在等待樓下的同事將居民全部撤離的通知。


    有人在注視著他……敏銳如萩原研二,他在同事們的緊張注視之外,還感受到了一股充滿好奇的視線,並且這股視線平白讓他感受到了直刺靈魂的冷意。


    萩原研二眉宇緊皺,不著痕跡的觀察著周圍,視線並沒有消失,但是冷意仍在,他抿嘴,拿起來放在一旁的防護服示意同事幫自己穿上。


    “萩原先生終於肯穿防護服了……”同事鬆了口氣,語氣慶幸道。


    “嗯……”萩原研二眉宇緊皺,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重達四十公斤的防護服並不是那麽容易穿上,不過在幾名同事的幫助下,密不透風的防護服還是將他包裹在了其中。


    附近的居民終於驅散完畢,換上了防護服的萩原研二蹲在已經被他剪短了計時器的炸彈前,利落的拆開了炸彈的外殼。


    來自萩原研二的手機的鈴聲響起,幫忙拿著他的手機的同事抬頭對著萩原說道:“是鬆田先生。”


    “接通吧。”


    隨著滴的一聲脆響,電話接通的刹那間,朋友的不耐煩的聲音響起:“你在幹什麽啊hagi,怎麽還沒有拆完?!”


    “不要著急啊,我正在拆,看樣子你那裏已經處理完了?”


    萩原研二一邊說著,一邊看著麵前的炸彈:“我這裏的炸彈看起來有點麻煩,陷阱挺多的,看來我這裏的才是重點啊……”


    感受著那股陰冷的視線,萩原研二不著痕跡的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對了,你穿防護服了嗎?”


    聽到來自朋友的質問,萩原研二笑了兩聲回道:“這次沒有讓你失望,我換上了哦。”


    “換上了就好……你這家夥以前就是太過任性了!”


    “好了,先不跟你說了,我要拆炸彈、”萩原的話音未落,原本黑下來的炸彈屏幕上突然出現了血紅色的倒計時……萩原震驚的睜大眼睛,猛然起身對著同事們嘶喊道:“撤退——炸彈要引爆了!!”


    樓下的鬆田陣平最後聽到的就是摯友的這麽一句話,緊接著,慌亂的腳步聲響起,炸彈微弱的倒計時的聲音在此時顯得格外的刺耳。


    萩原研二身負四十公斤的防護服,努力的朝著外麵跑去。


    他知道,即使他穿上了防護服,如果不盡可能的跑遠一點的話,他還是有失去生命的可能性……不如說,活下來的可能性也能堪稱奇跡。


    炸彈被引爆了,在倒計時結束的一刹那,他屈膝躬身,被炸彈的衝擊波猛然擊飛到外麵,在足足有二十層樓那麽高的地方墜落下去……怕是連全屍都難以保留。


    自己的死相會變得很難看……哎,這也是沒辦法的是,這次我可是聽話的換上了防護服,陣平那家夥就算是想罵我也沒處可罵了吧?


    萩原研二想著,一邊盡可能的讓自己在炸彈帶來的衝擊疼痛感與眩暈感,以及墜樓的失重感中尋求到短暫的理智。


    抱歉,小陣平……


    就在此時,他再一次的感受到了刺骨的冰冷,他就像是墮入了冰川之中,粘稠且冰冷的未知物似乎減緩了他墮落的衝擊,很快,他意識到自己就像是摔在了柔軟且厚重的海綿中,更微妙的是,他意識到自己好像還活著?


    但是黑暗很快就襲來,他失去了意識。


    基力安茫然的低頭看著鑲嵌進自己身體裏的人類,他沒想到自己隻是好奇看看戲的功夫,自己的身體裏就多了一個人類……啊不是,那家夥好像是被彈飛到自己體內的。


    基力安茫然的繼續向前走去,時不時低頭看著身體裏還在昏迷的人類,這個人類死了嗎?那他的魂魄什麽時候出來?等他的魂魄出來了自己要怎麽辦?


    他要不要在這家夥的魂魄吸引了死神到來之前先吃掉他的魂魄?


    不對不對,這家夥到底是怎麽進入自己體內的?


    基力安一直向前走著,從白天走到夕陽西下,最終停在了一處山腳下,周圍已經沒有什麽人煙了,他放心的在一處背陰的山腳下坐下,雖然對於他的身軀來說,坐與站沒有任何區別。


    他又開始觀察起自己體內的人類,猶豫片刻,他將自己慘白色的爪子伸入自己的體內,將那個人類抓了出來。


    這個人類在他的手中就像是大一號的牙簽一樣,或者說對於這個人類而言,他的手掌就像是一張大床一樣。


    他好奇的用另一隻爪子的爪尖輕輕的戳著防護服內的人類,這個人類還沒有死,還散發著十分美味可口的香味……他的魂魄一定是無上的美味。


    可惜他還沒有死。


    好香……不過他還沒死,如果他死了就好了,這樣自己就能吃掉他了。基力安暗戳戳的吸了吸口水,滿臉期待的注視著自己手掌中的人類,希望他能盡快死去。


    殺人他是不敢的,在他模糊記憶中,有一段記憶讓他對殺人這個行為充滿了恐懼,他記得自己……其中一份自己在死後變成了魂魄,於大街上遊蕩時遇到一個殺人犯的魂魄,那個魂魄被一扇充滿惡意且讓他害怕到頭皮發麻的覆蓋白骨的大門拉走,在那扇大門打開的一刹那,他似乎看到了大門後麵的景象……那裏是地獄,專門關押生前作惡多端的魂魄的地方。


    想到那個景象,基力安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他要做個好虛。


    夜幕降臨,周圍沒有燈光,僅憑借著月光照亮著世界的一切。


    基力安仍然在觀察著手心中的人類,時間對於他來說沒有絲毫的意義,他保持這個動作已經保持了好幾個小時了。


    萩原研二感覺自己已經慢慢適應了那份刺骨的冷意,他知道自己的意識已經逐漸回歸,這意味著自己並沒有死,也許這裏是醫院?不對,他聽到了蟲鳴,感受到了風吹在樹葉上簌簌聲,他顯然在一個露天的環境中。


    更讓他感到奇怪的是,自己明明從二十層樓中墜落,哪怕地上墊了防護墊,也沒有足夠厚的防護服能讓他在那麽高的地方墜落還能保持安然無恙。


    萩原研二感覺到自己好像能控製自己的身體了,他緩緩睜開眼睛,入目的景象讓他沒忍住再次閉上了眼。


    他看到了什麽?難道是幻象?!那個白慘慘黑漆漆的東西到底是什麽怪物?!


    萩原研二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崩塌了,不對,他一定是被炸彈的衝擊波搞壞了大腦……


    這時,他感受到自己的肚子被什麽尖銳的東西觸碰,還被抵著晃了兩下。


    這不是幻象?萩原研二再次睜開雙眼,透過破碎的防護服的麵具看著那個怪物,從背後似乎是一座山的參照物來看,這個怪物很高,周圍的樹在它看來就像是一個個模型樹一樣,他好像躺在這個怪物的另一隻手掌上,而這個怪物似乎也並沒有傷害他的意思。


    “你醒了?”他聽到了怪物的聲音,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般稚嫩。


    這個怪物會說話,能溝通……萩原研二艱難的撐起身子,失重、眩暈而帶來的惡心感似乎隨著他昏迷了那段時間一同褪去,除了身體的疼痛感外,他現在感覺還好。


    “你是什麽?這裏是哪裏?我為什麽會……”


    “這裏是什麽地方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往一個方向走著,我在前行的過程中路過的那個樓,看到了你,砰的一下,那個東西,那個好像叫炸彈的東西炸了,你自己飛進了我的身體裏,我就帶著你一起往前走。”


    基力安低頭看著這個人類:“我是基力安……人類死後的靈魂墮落而成的存在。”


    他不願意稱自己為‘怪物’,雖然他也知道自己不太像一個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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