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楊臉色一變,二話不說就衝上去想要把高逸從顧孝景身上拉開。可是高逸並不是他能拉得動的,他還沒碰到高逸的衣服就被高逸反抓住摔到了一邊。其他跟過來人這時也一起圍上去,眾人合力廢了好大的功夫才將高逸壓製住。張文楊從地上爬起來,從高逸的醫藥箱裏找到一支麻醉劑,張文楊將麻醉劑注入高逸的體內,漸漸的,高逸閉上眼睛就像睡著了一樣安靜。“你怎麽樣?”見顧孝景呆呆傻傻的還躺在地上不動,張文楊走過來拉了他一把。顧孝景坐在地上看著一旁被麻醉了的高逸,他一時間似乎還沒能夠從剛才的那些震驚裏回過神來。“要我幫你處理下傷口嗎?”張文楊覺得顧孝景一定是被高逸給嚇壞了,語氣也不像往常那樣欠揍。顧孝景看了一眼自己肩上的被吸允得高高腫起的咬傷,他搖搖頭:“我自己來就好。”在顧孝景給自己處理咬傷的時候,除了張文楊之外,其他人見沒什麽事了,就都走了。顧孝景忽然扭頭問張文楊:“張教員,你能不能告訴我高教官這是怎麽回事?”張文楊走在窗邊,他往口袋裏摸了摸,但是想起高逸並不喜歡屋子裏有煙味,他還是將手從口袋裏拿了出來。整個空間就隻有打火機劈劈啪啪空打發出的聲音,過了大概有一分鍾,才聽張文楊才緩緩開口說道:“有些事情你不應該知道,那些我也不能說,我隻能告訴你,你們高教官不是有意要傷害你的,我猜這應該也算是你自找的吧,如果你不是在他進行治療的時候過來打擾他,那麽他就不會失去短暫的自我意識。”張文楊想起曾經有一次他也和顧孝景一樣打擾了高逸,那個時候的高逸也和現在一樣變得很暴戾,但是他沒顧孝景那麽好的福氣,隻是被咬了幾口,他可是被高逸直接拋下了三樓,然後躺了整整一個月的病床。“什麽治療?”高逸生病了?而且看起來還是神經方麵的,如果是其他的話就不存在影響意識的問題。“你又不懂,問了也白問了!”說實在話,張文楊最討論問這問那、求知欲強的孩子了,一個字“煩”。顧孝景衝著張文楊笑了笑,然後走到高逸身邊蹲下,他扯開高逸的襯衣,拍了拍結實的胸膛,“張教員,我對機密的東西確實是很感興趣,不過我是一個很正直的人,你不能說,我也不會硬逼著你說。但是,我隻想知道高教官究竟在治療什麽,這個應該不能算是什麽機密了吧?”張文楊看著顧孝景遊走在高逸胸膛上的手就覺得非常礙眼,這姓顧的死孩子!他都沒有摸過好不好!“我要是不說呢,你又想怎麽樣?”“不說啊……”顧孝景無辜地眨眨眼,笑得無比純真:“我這個人呢,有個怪脾氣,就是喜歡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被咬了幾口,再怎麽著,我也得咬回去是吧!”“你敢!”“我就敢!”“那你咬啊!反正又不是咬我!”顧孝景低下頭作勢就要往高逸身上咬,不出意外的,張文楊果然在這一刻妥協了,“算我怕了你了,做人要厚道,你不能總戳我的軟肋!你們教官痛感神經被破壞了,他目前正在做恢複治療。”顧孝景一愣,高逸沒有痛感嗎?他看了看高逸,又抬頭望著張文楊,問道:“那個能恢複嗎?”“嗬嗬,你瞧瞧,沒見識了吧!這個世界上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那倒是。”顧孝景點點頭。“這回沒問題了吧,那麽小顧同誌你是不是可以回去了?”今天晚上高逸將狙擊槍送給顧孝景的事情他也是親眼看見的,現在顧孝景從左肩蔓延到頸側的那些紫紅色的咬痕看起來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不禁讓人聯想起某種親密接觸所造成的痕跡。張文楊心裏頭是說不出的鬱悶,當年高逸怎麽就沒這樣咬他一口呢!哪知顧孝景聽了張文楊的“逐客令”之後,他非但沒有回去的意思,反而還架起高逸把他往臥室裏拖。“喂,小顧同誌你幹嘛呢!”張文楊可沒想到顧孝景居然這麽大膽敢進高逸的臥室,他想上前阻攔,可是卻被顧孝景笑嗬嗬的一句話給堵了回去:“為了我們高教官的人身安全,我決定今晚就留在這裏不走了。”“你什麽意思?你是說我會乘機占高逸便宜?”雖然他剛才真有這個想法,但是他發誓他最多就是摸兩下,真要做點什麽他可不敢,高逸不是那種可以強迫得了的人。“我有說什麽嗎?嘿嘿,天色已晚,張教員快些洗洗睡吧!”顧孝景將張文楊給打發走了,然後安頓好了高逸之後,他在客廳裏坐了一會,本來是打算回自己宿舍的,但是又擔心高逸夜裏出現意外,於是便留了下來。想起身上還沒來得及解決的肥皂泡,顧孝景輕車熟路地從高逸的衣櫃裏翻出自己留在這的衣服洗澡去了。這教官的待遇就是比學員們好,連洗澡都不用上大眾浴室和一堆光溜溜的漢子搶位置。顧孝景一邊哼著跑調的《月亮代表我的心》一邊衝澡,而此刻,漸漸恢複意識清醒過來的高逸聽著浴室傳來的歡脫聲音,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不過他沒有起來也沒有動,依舊保持著閉著眼睛的姿勢。等顧孝景隻穿著一條小褲衩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他還是沒有動。顧孝景瞅了高逸一眼,見他還睡著也就放心了。為了能夠及時察覺高逸的情況,他在高逸的床邊給自己打了個地鋪。關了燈,累了一整天的顧孝景很快就睡著了。黑暗中,高逸睜開雙眼,他看著天花板在想一些事情。剛才,顧孝景鋪地鋪的時候,他有悄悄看過,顧孝景肩上那一片紫紅色的痕跡是自己弄的嗎?那種痕跡究竟是怎麽弄上去的呢?高逸想了一下,他決定自己試試模擬痕跡。就看他筆筆直直地坐起來,在自己的手背上開始實驗。痕跡有充血的跡象,應該和吸允之類的動作脫不了關係,而且上麵還能看得見牙印,這個應該是咬的,不用說了。高逸按照自己的想法在手上弄了一個小小的痕跡,他看著手背上的齒痕,忽然覺得有些事情應該去確認一下。他下了床沒有開燈而是拉開了窗簾,淡淡的月光傾灑進來,將他的影子覆在熟睡的顧孝景身上。高逸走到顧孝景身邊,翻過側睡的顧孝景,伸出手將兩個痕跡對比了一下,牙印果然有重合。那就是說,顧孝景肩上脖子上的那些都是自己弄出來的。手指輕輕地按上那些痕跡,微微突出體表的觸感,說明已經腫了,他當時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氣去吸允呢?高逸垂了眼簾,誰也不知道他又再想些什麽。他這一摸,不打緊,倒是把顧孝景給弄醒了,顧孝景猛地一睜眼就看到高逸麵癱著一張臉蹲在自己身邊,那種場麵實在是太驚悚了,莫名的跟以前某個幻象詭異地重疊到了一起。“教官?高逸?”顧孝景不知道此刻的高逸是否清醒,他小心翼翼地喚了兩聲,見高逸沒什麽反應,他一下子就緊張了:該不會還沒清醒吧!還是之前沒咬夠,現在想要繼續咬?顧孝景幹脆眼睛一閉、兩腿登直仰麵躺好,交疊起雙臂緊緊護住自己的臉,嗡聲說道:“來吧,別把痕跡弄我臉就成,不然我沒法見人了。今天為了你,我犧牲這麽大,我可告訴你啊,你往後可要對我好點!要不然你就是忘恩負義,懂不!”如果是平時正常的高逸,顧孝景才沒那個膽量說這樣的話,他知道當一個無意識的時候,和他說什麽話,他也是能夠記住的。不過再清醒之後多半就被壓在潛意識裏麵了,他覺得自己應該趁著這個好機會多給高逸“洗洗腦”好讓他潛意識裏就把自己當成恩人。雖然有些小小的卑鄙,但是有便宜不占是傻子!況且他變成現在這樣都是高逸的“功勞”,他幹嘛要跟高逸客氣!隻是顧孝景的這番話,在高逸聽起來卻是變了一種意思。高逸將顧孝景護著臉的胳膊拿開,看著他說了一句:“嗯,不會忘的。”呃?顧孝景一驚,瞠目結舌地望著高逸:他這樣……剛才根本就是清醒的吧!那剛才那些……形象啊!這下全完了!不對!他到底記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麽?記得倒還好,要是不記得,那不是白白給咬了!“教官……”顧孝景緊張地咽了下口水,然後小心試探他:“你知道自己之前有做過什麽嗎?”高逸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他本來可以直接搖頭的,可是看到顧孝景眼中的期待,他有些猶豫,但是要他說假話,他更做不到。得,一看這種情況,顧孝景立刻就明白了,敢情還真是自己白白給咬了啊!“沒關係,教官是我不對,不應該在不適當的時候來找你,那個我沒想到會這樣,我隻是來送手機的……”“不會忘的,我會負責的。”顧孝景越解釋,高逸這心裏頭就越亂。他知道自己在無意識狀態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比如打傷張文楊他們,可是他從沒想過自己居然還會非禮顧孝景。不過既然做了,就算是無意識的,那也是自己幹出來的事,高逸覺得自己沒有任何借口去推卸責任。誒?負責?有這麽嚴重嗎?教官啊,你是不是用錯詞了?“教官,那個……”顧孝景感覺自己舌頭有些打結。擦!該怎麽說呢?教官啊,跟你交流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用再說什麽了,我會負責的。”高逸阻止了顧孝景繼續說下去,他既然做出的決定就不會改變,雖然這件事情來得很突然,但是他也不是不能接受。隻是以後的話,他們兩人相處的時候,關係會變得有些複雜,需要好好處理。顧孝景側過身子閉上眼睛裝睡,第六感告訴他,他和高逸之間的關係似乎、好像已經超出了他能控製的範圍。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