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監手指哆嗦著拆開密信上的紅綢,其上封著的蠟印獨屬於薑晚——梨花印。


    他將書信遞給薑應夜過目,薑應夜僵著的臉終於轉而柔和。他遞了個眼色,大太監便對陸笙笙問道,“陸姑娘,你確信信上寫的是相約私奔一事?”


    陸笙笙答:“臣女親眼見長公主寫下,後發覺私奔二字,便不敢送出宮。”


    陸笙笙說的話的確不假。


    薑晚這封信確實是祈求林澤雲帶她出宮,但陸笙笙並不知道,薑晚與林澤雲往來密信,並非尋常人可以翻閱。


    大太監手腕輕抖,將書信展露眾人眼前——這是一封空白的信,信上什麽字跡都未留下。


    陸笙笙不敢置信地快步上前,卻被宮人攔住。


    她大聲道,“不可能!我親眼看見的!長公主明明在上麵寫了許多給西羥皇子的情話!”


    她下意識瞪向薑晚,反問道,“是不是你把信調換了?”


    此次輪到沉默已久的薑應夜沉聲開口:“昨夜朕封鎖宮門,晚兒更被錦衣衛看守軟禁,陸相,看來你的女兒似乎不相信朕的錦衣衛......”


    陸羽一聽這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說道,“皇上,小女一向嬌養在深閨,不曾見過大世麵,定然是她被其他宮娥的話誤導,這才說了錯話誤會長公主。”


    薑晚的目光落在陸笙笙身上,輕蔑一笑。


    她明白,陸笙笙恃寵而驕慣了,骨子裏是個壓不住心思的人。


    陸笙笙果如薑晚所料,憤懣瞪向薑晚:“臣女沒汙蔑長公主!臣女所說一切都是真的!皇上不信的話,何不請西羥五皇子來對峙,看看是否與長公主有私情?”


    陸笙笙全然不知,這一句話徹底觸怒了薑應夜的龍鱗。


    薑應夜本就不滿薑晚與林澤雲的關係,恨不得二人此生不再有聯係。而今陸笙笙竟為了一封空白書信,要讓林澤雲再入宮當眾被審是否與公主有私情,無異於在催生薑應夜心頭憤怒的火焰。


    陸羽驚恐地抓住陸笙笙衣袖,迫使她一同下跪。


    陸羽聲音哆嗦:“皇上,小女年幼無知,請皇上恕罪開恩呐!”


    薑應夜神色冰冷,他緩緩開口:“陸相,汙蔑皇室,你應當知曉是何種罪名吧?”


    陸羽不敢抬頭,隻覺著一陣嚴寒順著膝蓋攀上脊背,刺的他渾身疼痛。


    他顫聲道,“當處以割舌之刑。”


    陸笙笙如夢初醒,她瞪向薑晚:“你故意的!”


    薑晚眸中含笑:“陸笙笙,是你有惡心在前,故而才會招致這等惡果。本宮平日待你不薄,可你竟然意圖抹黑本宮清白。”


    陸笙笙雙眸猩紅,正欲衝上前時,卻被左右兩側的錦衣衛按住,此時陸笙笙才知曉,無論自己說的是否為真,今日都注定了她大敗的結局。


    陸笙笙怒火攻心罵道,“薑晚!你有什麽清白可言!這天下何人不知曉,你就是要嫁......”


    不等陸笙笙把話說完,一旁的錦衣衛飛快點了她的啞穴,任憑陸笙笙如何大張著嘴,卻隻能發出嗚咽的聲響。


    陸羽見狀,忙佯裝不適,語氣虛浮道,“皇上,小女無知在前,冒犯公主在後,實在罪不容誅!隻容皇上憐老臣為薑國勞苦半生,膝下唯有這麽一個女兒的份上,給小女留條活路吧。”


    薑應夜望了薑晚一眼,薑晚便知曉父親心思。


    她繞著陸羽父女走了一圈,笑道,“陸相,你方才說了一句話,本宮覺得很是有道理。”


    陸羽不敢抬頭,隻埋頭問道,“請公主指點。”


    “你說二國聯姻可平息西羥屢屢犯邊的戰火,此話說的不錯。”薑晚聲音雖輕,可卻又如千斤重石,猛墜在陸羽心頭。


    薑晚低垂著眸,含笑的眼神注視著跪趴在地的陸羽。


    她語氣輕柔,卻蘊著數以萬計的利刃:“陸相府上嫡女也早早過了及笄之歲,論樣貌、品行更是京都一等一舉世無雙的可人兒。陸相,本宮做主為你的女兒說這一門聯姻親事,你覺得如何?”


    殿內鴉雀無聲,無人敢為陸羽說半個字。


    世人皆知,當今聖上薑應夜與先後恩愛兩不疑。先後患病不治死去時,年僅二十八歲。


    於是薑應夜將這份對妻子的眷戀與愛意悉數給予了先後膝下一兒一女,即當朝太子與長公主。


    而今太子患病,內宮中長公主當權。


    隻要薑晚開了口,就沒有薑應夜不同意的事情。


    陸羽哆嗦著唇,顫聲道,“老臣女兒身子自幼孱弱,福薄命輕,恐怕沒福氣享殿下的賜婚。”


    薑晚戲謔笑道,“陸相,你的女兒有沒有命享本宮的賜福,不是你說了算,而是本宮說了算的。嫁去西羥,總比丟了命,禍及陸府要好,你說可是?”


    說罷,薑晚對薑應夜福身問道,“父皇,兒臣請求賜封陸相嫡女為遠和公主,父皇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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