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自是知曉黎不言的厭惡情緒,故而在今日登門邀他一同來沈府時,用的理由也不是幫她調查,而是想讓他看看沈府是否有與阿嬋相關的線索。


    這個理由拋出,黎不言果然如同怨婦似的出現在薑晚的麵前。


    不過二人一路無言,哪怕到了沈府,黎不言也跟啞巴一樣。


    薑晚今日攜他前來,實則是為了試探此處是否有關於寶庫的線索。


    她明白,黎不言既然前世一直隱瞞著自己的身份,必然不想被自己一言戳破。


    他雖不明說,但薑晚深諳,他也在一直尋找著關於鬼穀星圖的線索。


    此處若有端倪,他自會有反應。


    不過沈府被奸細放了場大火,隨後被錦衣衛找到了沈瑜私藏與南詔通密信的暗室,可礙於這場大火焚燒,暗室內的證據留下的並不多。


    薑晚挑開暗室前被燒的幹裂的椅子,隨後擰了條濕帕子覆在下半張臉上。


    她還不忘為黎不言準備了一條,可黎不言並不收下她的好意,隻是自己係了麵紗先行踏進。


    暗室四周被燒的黢黑,隨著二人的進入,牆壁的皸裂處隱隱有晃動的跡象。


    薑晚翻動著被燒毀的家具,視線落在了一處較為幹淨的地磚上。


    先前入暗室時,薑晚便一直覺著有些疑惑。


    暗室的建造以隱秘為主,建造時越少人知曉越好,故而大多密室總是建的十分簡單,少有工藝加持。


    但這間暗室鋪滿地磚,四周的牆麵卻不曾粉刷。


    薑晚敲了敲地磚,聽著傳來的實心聲響,還是不死心的一塊塊敲去。


    而此時黎不言站在暗室正中位置踱步,他似乎在觀察什麽,一直仰頭看著被封死的天花板。


    “這裏。”薑晚驚訝一聲喚過黎不言的思緒。


    隻見薑晚鬆開帕子,抽出匕首撬開一塊地磚。


    地磚雖被熏得焦黃,可底下的暗格絲毫不曾受影響。


    暗格裏藏著一隻帶鎖的小箱子,其中有陣陣幽香飄來。


    薑晚本欲打開箱子一探究竟,可頭頂卻忽然掉下幾片牆皮。


    陡然間,整間暗室劇烈搖晃起來,而方才他們進來的木門竟不知何時關上。


    薑晚費力的推著木門,可木門紋絲不動,而大量的灰塵與牆土不斷落下,極快地要將此處埋葬。


    薑晚吃力地咳嗽著,她取出匕首正欲鑿門尋出路時,卻被黎不言攔下。


    黎不言輕撚右手無名指,他再一次仰視頭頂,旋即說道,“生門在我們頭頂。”


    薑晚順著黎不言的視線看去,頭頂的牆土正不斷掉落,再想不出法子出去,他們必定要被活埋於此。


    而他們頭頂的牆土是最厚重的,倘若真要在上麵挖一條路出去,幾乎是天方夜譚。


    可薑晚卻咧嘴笑道,“不言,要是我們一起死在這裏了,你說下輩子我們還能不能做夫妻?”


    黎不言臉色微青,顯然不滿這生死攸關的關頭,薑晚竟還有心思戲弄自己。


    黎不言沉聲道,“無論是下輩子,還是下下輩子,我都不會再與你有半點關係。”


    “真冷漠。”薑晚撇了撇嘴。


    她收起眼神,借著倒下的幾張家具,輕易的觸到了牆頂。


    牆頂大量的抖落著灰土,不過片刻功夫,薑晚雪白的臉都被塵土抹黑。


    可她顧不及收拾容貌,隻是屏住呼吸,盡量避免塵土嗆入肺中。


    薑晚手持匕首順著牆土開裂的縫隙敲去,終有在聽到一絲異響後停下。


    她看向黎不言:“把你的腰封抽出來給我。”


    黎不言麵露不悅,正欲拒絕時,薑晚冷聲催促道,“你真想跟我死在一處?”


    黎不言這才解下腰封遞給薑晚,隻見薑晚猛地將匕首拍入牆土中,隨即又以腰封纏繞住劍柄。


    她猛地從高處往下跳去,隨著裂帛聲響,薑晚纏在掌心的另外半截腰封隻剩半根。


    薑晚眸色變暗,她飛身踏牆,隨著牆土搖晃的加劇,一陣轟隆聲從頭頂傳來。


    一縷刺眼的光從縫隙中灑入,薑晚二話不說抓住黎不言的衣襟,將他懷抱著借力往上攀去。


    隨著塵土消散,巨大的倒塌聲傳來,薑晚抱著黎不言穩穩當當的落在了地麵上。


    他們身後的暗室頃刻間被巨石、塵土掩埋,縱使有數十名錦衣衛來挖,若真被活埋在下頭,恐怕也活不到錦衣衛將他們挖出來的時候了。


    錦衣衛聞聲趕來,見暗室的位置凹陷被掩埋,立馬發覺他們失職。


    所有人跪地,隻說:“微臣救駕來遲。”


    薑晚吃了不少塵土,剛開口便猛烈咳嗽起來。


    待她緩過氣來時,卻見錦衣衛們狐疑地看向她懷中那人。


    薑晚這才想起自己懷裏還有個渾身僵住的黎不言,忙要看看他是否受傷。


    可薑晚一轉頭,卻見黎不言衣襟大敞、身下長褲鬆鬆垮垮的掛在大腿上,更兼他潮紅的臉色,很叫人不難懷疑方才他在暗室裏與薑晚是否在享受旖旎。


    薑晚脫下外披纏在黎不言腰間,隨後憋笑咳嗽了兩聲,待緩了臉色,她才吩咐道,“暗室裏有機關,你們幾個把暗室挖出來,看看機關究竟是出自哪國。”


    得了吩咐,錦衣衛們也不敢多停留,一個個忙於差事去。


    饒是黎不言死死抓住腰間的外披,沒好氣道,“多謝公主救命之恩。”


    薑晚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向下滑落,在注意到黎不言憤怒的眸色後,又匆忙佯裝在看地上砂礫。


    她笑道,“應當是我多謝你,若非你指引了生門,我也找不到出路。”


    說著,薑晚好奇地看向黎不言:“你不僅醫術高超,怎的還會卜卦測算之術?青城山多是貧苦村子,民風淳樸,少出道士才是。”


    黎不言撇開眸,冷冷道,“都隻是學了傍身的皮毛把戲,若真要搬到台麵上也不值一提。”


    薑晚見黎不言不打算開口,便又看向他懷裏抱著的箱子,提議道,“既然此物是你我共同帶出的,那不妨找個地方瞧瞧裏麵裝著的是什麽吧。”


    黎不言這才臉色稍軟,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廂房:“就在那邊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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