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或許也隻有這樣的靈透天真的少年,才能讓他如此迅速地忘掉,那如同人間地獄般的瘋狂的畫麵,那時不時要冒出來刺激他的魔鬼。 “乖,不哭了,我很快就能好的,別擔心。” 戎毅輕輕地摸了摸白小舒的頭,溫柔的聲音似乎可以滴出水來,“你仔細想想,我待在你身邊這麽久,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成功地變成過另一個魔鬼?就連剛剛不也被你止住了嗎?” “真的?” 白小舒掛著淚珠不確定地抬起頭來,仔細想了想好像是這個樣子,於是拿袖子抹了一下眼淚,勉為其難地止住不哭了,嘟囔道:“那好吧,我不哭了,我會好好監督你的,幫你關住那個壞蛋。” 說著,白小舒小手揉揉戎毅的胸口,似乎在加固封印。 戎毅被白小舒逗得忍不住開懷大笑起來。 他忍不住想,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可愛的少年,就像一張白紙一樣,幹淨通透。 純真得如此理所當然。 “謝謝你,我的小天使。” ****** 回去之後,時間已近傍晚,白小舒在戎毅家吃完飯之後,在快要八點的時候就自覺回到了樓上,美名其曰:碼字。 戎毅對此也從來沒有感覺過奇怪。 而遊戲中,倉鼠大人和非神又幾乎每次都是一前一後上的遊戲,而對於這樣的默契,其他幾位隊友又從來沒有感覺到奇怪。 夜裏的中隊天梯賽,白小舒和戎毅沒有直播,理由是團隊賽的戰術保密。 個人天梯賽倒好說,但團隊賽總會涉及一些戰術配合的問題,若是直播錄屏泄露給了未來的敵人,那就不怎麽不美了。 所以晚上的開直播是絕對不能的,白小舒心甘情願遵守,但還是忍不住發愁,完全不知該如何應對明天撒潑打滾的粉絲。 白小舒每次都是直播下午時段的個人天梯賽,然而,今天下午他去了醫院拆石膏就自然沒有開直播,紮紮實實地缺了一天。 見白小舒哭喪著一張臉,鬱景峰忍不住問:“倉鼠小隊長,你咋啦?” 白小舒抱頭蹲在角落裏,一臉愁苦地道:“我在想,我的直播間粉絲為什麽不能像綠草大哥的粉絲那樣乖,今天下午沒直播,明天他們肯定又要鬧我了。大哥今天也沒播,但明天粉絲肯定不會鬧。所以我家的粉絲真是太不乖了。” 全員:“……”這不是粉絲的鍋,是你自己太軟太好欺負了。 江上明月有些好奇白小舒下午去幹嘛了,畢竟天梯賽開始一個月以來,白小舒幾乎全天都在打遊戲,除了吃飯睡覺。 “小隊長今天下午是出去約會了嗎?” 白小舒搖搖頭,毫無遮攔地道:“不是哦,我去了一趟醫院。” 脫口而出之後,白小舒才發現自己說漏嘴了,畢竟他一直沒把腿傷的事情告訴隊友們。 為了瞞住,他甚至平時都刻意沒說自己因為受傷,然後每天去老虎大哥家裏吃飯這件事。可誰能想到一拆了石膏,他自己就疏忽大意了。 “生病了嗎?”戎毅忍不住開口問道,目光裏流露出絲絲擔心。 平時最沉默的唯一也忍不住開口,看著白小舒直接道:“小隊長是住在京城吧?要不要我來看看你?” 其他幾人緊接著表示,他們也有點想去看看白小舒。 白小舒連忙搖頭拒絕,解釋道:“我沒事的,早就好了,你們不要擔心的。” 見大家這般緊張擔心的反應,白小舒更加覺得當初隱瞞了腿傷是件明智的決定。 熟不知,白小舒在最開始認識戎毅的時候,就因為一些似是而非的話語,讓大家默認了一個看法:體弱多病。 早期直播中那兩句“大哥是我第一個朋友”“會被白大褂抓走”的天真話語,可以說是讓人印象深刻、心疼無比。 雖然平時都刻意不在白小舒麵前提起健康問題,但大家基本每次都會叮囑白小舒按時吃飯,早點睡覺。 其中,以戎毅為最。 白小舒的解釋反而讓大家更覺得這是在掩蓋事實。 然而,即使知道是掩蓋事實,也沒人舍得去拆穿,更沒人有資格去逼白小舒說出他想要隱瞞的話語。 江上明月忍不住對白小舒實施了一個埋胸式擁抱,盡管是在遊戲中,但白小舒依舊感覺到了身臨其境般的窒息。 江上明月心疼之餘,幹脆提了一個建議,也是她一直以來的想法。 “我們戰隊雖然成立這麽久,但除了易神和致鬱是現實中認識的,我們其他幾個基本上毫無聯係的網友,甚至除了將一些聯係方式說出來,就沒有主動透露過任何更加私人一點的信息。唯一的微信甚至都是一個新注冊的馬甲。” “不願意說,我們自然尊重且默契地不會互相問,但這種似有似無的隔膜導致我們隊伍總有一點公事公辦,親近不太起來的感覺。我想大家都是有自己的顧慮的,畢竟我自己也是。那不如我們現在就做個約定吧,等打進洲際賽,就放下顧慮主動交代自己的真名和身份職業如何?” “到時候半年的天梯都打完了,總不會還防備得說不出口,而且比賽到時候也會有規定的賽場,我們必須到指定地點比賽,總是要認識的。” 唯一對這個提議十分滿意,笑了笑說:“其實我也在想這個問題,聽你這麽一說,感覺還挺有趣的,就這麽約定吧。” “那到時候咱們直接開一個麵基會不就行了。” 鬱景峰笑嘻嘻地提議道,顯然他很喜歡這種刺激神秘的感覺,道:“到時候你們絕對會被我的身份嚇到的。” 唯一聽此挑眉,淡定地笑著:“我覺得你們見到我受到的驚嚇會更大一點。” 江上明月但笑不語的看著這兩個男人裝逼。 將話挑明了說出來,隊員之間的距離一瞬間就拉近了不止一點。戎毅對這種融洽自然的氣氛,更是不會有一點意見。 低頭看了眼白小舒,在其眼睛裏也讀出了亮晶晶的期待,戎毅忍不住揉揉對方的頭,笑著道:“崽,很期待和你見麵的時候。”第34章 我是一隻□□鼠 做完這個麵基的約定之後, 中隊天梯賽正式開盤。話題挑明之後,大家的關係有了拉近, 彼此之間似乎更親近了幾分,整個遊戲過程中的氣氛比以往要更加和諧自然。 眨眼之間, 四個小時就匆匆過去, 除了江上明月這個時差黨接著打個人賽外,其餘幾人都各自下線睡覺了。 白小舒洗完澡,換上自己的倉鼠睡衣,就屁顛屁顛地跑到樓下敲開了戎毅家的大門。 戎毅也剛衝完澡,看著穿成倉鼠模樣下樓來的白小舒, 一時間又聯想到了遊戲裏那隻倉鼠小隊長。 戎毅越想越覺得兩者相似,忍不開始質疑。 然而, 眼前這隻小家夥之前偏偏又親口告訴他,說自己是寫小說的網絡作家…… 暫時將腦中的懷疑壓下, 戎毅笑著看向白小舒,問道:“這麽晚了, 怎麽跑下來了?” “當然是來監督你呀。” 白小舒眨了眨烏溜溜的大眼睛, 理直氣壯、一臉坦蕩的站在門口, 隻聽奶呼呼的小聲音說:“我要保護你不被大壞蛋控製起來。” 戎毅聞言失笑,側開身先讓白小舒進屋裏來, 然後說:“我家可沒準備客房, 你是打算打地鋪, 還是和我一起睡嗎?” 白小舒想了想樓上很久都沒睡過的倉鼠小床, 像是做出了巨大的犧牲, 忍痛割愛似地點了點頭,“那我要和大哥一起睡。” 為了戎毅,白小舒可謂用心良苦,竭盡全力才忍著沒有變回倉鼠睡小床,要知道他已經有整整一個月沒變回本體了。 “那好吧。”戎毅沒有拒絕,痛快地答應下來,看著白小舒掙紮的小模樣忍不住發笑。 不過,戎毅想,大概沒人會排斥和這樣的小天使同床共枕。 看著縮在自己床上的白小舒,戎毅腦子裏一瞬間劃過一個念頭,突然覺得以後一直這樣或許也不錯。 關了房間最後一盞燈,一切歸於黑暗。 “晚安。” “晚安,大哥哥。” 兩人無比自然地相擁而眠,而這一晚,戎毅卻又做了那個香豔旖旎的夢。 曾經在他夢中出現過的,那個看不清麵容的獸皮裙少年,再一次在他的夢裏對他綻放了一個燦爛甜美的笑容。 這一笑,與白小舒平時笑起來的樣子,一模一樣。 ****** 春風暖,桃花飛,一夜好眠。 第二天清晨,戎毅比白小舒先一步醒來,深深凝視著無意識被他圈進懷裏的白小舒。 烏黑卷翹的纖長睫毛近在咫尺,就像天使的小翅膀一樣濃密。整隻小家夥睡得香甜安謐,像是夢見了好吃的東西,偶爾輕輕地巴砸一下那粉潤的小嘴。 這一瞬間,戎毅似乎有種心髒被填滿的幸福錯覺。 像是受了蠱惑一般,戎毅忍不住在白小舒唇角啄了一下,留下一個輕輕的溫柔的吻。 毋庸置疑,他淪陷了,心甘情願的。 戎毅用指尖輕輕地描摹著白小舒精致的五官輪廓,心中的愛意似乎水到渠成,一個夢境讓他連一絲遲疑都沒有的確認了,自己可能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小家夥。 視線溫柔地在白小舒的麵容上停留了許久,戎毅無法再忽略褲襠裏的濕黏,小心翼翼地掀開被角下床去。 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麽的白小舒,則在過了一會兒之後悠然醒來。 睡眼朦朧地坐在床上,睡迷糊的他完全搞不清自己身在何處。聽著耳邊浴室傳來的淅淅瀝瀝的水聲,白小舒這才慢騰騰地回憶起前因後果來。 ——他好像是來老虎大哥家陪睡監督的來著。 想起這事,白小舒抑製不住嘴角的笑容,開心地在床上滾了一圈,然後頂著睡卷翹的柔軟頭發咯咯地笑起來。今天他又可以在老虎大哥家蹭一整天的飯飯了,包括早餐也可以了嘻嘻嘻。 戎毅從浴室出來,就看見白小舒以奇特的姿勢在床上翻滾,身體柔軟的不可思議,綿綿軟軟的像是沒有骨頭一樣,另戎毅嘖嘖驚奇了一下。 見戎毅從浴室出來,白小舒忍不住衝戎毅一個燦爛的笑容,小酒窩甜甜地綻放著,整個人像是小太陽一樣充滿活力。 “早上好呀,大哥哥。” 似乎被白小舒的好心情感染,戎毅內心也很愉悅充實,俯身在白小舒白嫩的小臉上輕輕地吻了一下,低沉的聲音飽含著溫柔。 “早上好,這是今天的早安吻。” 白小舒被吻了一下,整個人都驚呆了,反應過來之後突然抬起頭,一雙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戎毅,然後眼裏盡是閃爍的小星星。 居然是傳說中的早安吻!!! 鼠生中第一次經曆傳說中的早安儀式,白小舒一時壓抑不住興奮激動,跳起來抱住戎毅的脖子,在其臉上也親了一下。 mua~ “這是給大哥哥的早安吻!”白小舒小臉粉撲撲地道,一臉天真雀躍。 戎毅被吻得猝不及防,直愣了好幾秒,而後看著白小舒一臉天真單純的樣子,頓時因為無邊的罪惡而痛苦地抱頭蹲在了床邊。 這小家夥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剛才是在占他便宜?這究竟是故意的,還是天生具備的反撩技術? 為什麽要這麽可愛!誘拐……呸,追求起來簡直像犯罪! 白小舒看著突然蹲下的戎毅,不解的同時,發現眼前的畫風突變成了童話中的世界,白小舒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迷惑地歪頭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