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以後再說,現在先走為上。”誌文沒空和他理論,“湯大哥,你帶著我們的人,現在就離開此地,我留下來斷後。”


    “這哪兒成,鄭兄弟,你是我們的主心骨,斷後也應該是我才對。”


    “別爭了,湯大哥,你忘記我的本事了?”誌文把手中的馬韁遞給湯和誌,“把我的馬帶走。”


    湯和誌一怔,腦海中隨即浮現出了誌文在馬背上飛躥的情景,終於不再堅持,手中接過韁繩,“鄭兄弟,你多保重。”


    “湯大人,鄭公子,我...能不能和你們一道,這一帶我熟得很,可以給你們帶路。”烏木格突然插話問道。


    “求之不得!”誌文與湯和誌異口同聲地說道,有這麽個熟悉地形的向導,自然更好。


    ......


    “公子,情況如何?”誌文剛來到湯和誌等人的藏身之所,性急的巴根就衝上來問道。


    “沒事兒,他們順著牧仁等人的印跡追去了。”誌文答道,這是牧仁主動提出來的。


    在將湯和誌等人走後留下的印跡小心處理完畢後,牧仁帶著人,故意留下自己的印跡後離開,反正他們不歸蘇魯特管,剪羊毛換糧食也沒被抓到現行,這些護衛即使追上他們,也不能拿他們怎麽樣。


    誌文鄭重其事地衝烏木格拱拱手,“多謝了,烏木格!”


    說起來湯和誌他們能帶著大批物資脫逃,還真多虧了烏木格,烏木格對這一帶的熟悉程度,就是牧仁也比不上。


    要不是他在山穀深處為大家找到了藏身之地,想要逃脫蘇魯特護衛的追懾,隻有將糧食和收來的羊毛通通舍棄,輕裝上陣才行。


    烏木格慌忙還禮,“鄭公子言重了,要不是你們,我恐怕早已餓死,與我而言,這是大恩,帶路這種小事,算得什麽。”


    “哎呀,大家就別相互謝來謝去的了,”巴根插話,“公子,下一步怎麽辦?”


    “要不找到薛平等人,咱們這就離開如何?”湯和誌道,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上,他不認為與這些人做對能有什麽勝算,換的羊毛雖然還達不到誌文的要求,但也不少了。


    誌文緩緩搖頭,這個情況他早有預料,之前讓薛平出馬,隻是解決了唐吉思那裏可能出現的麻煩,像蘇魯特這些冒出來找不自在的人,得想辦法解決掉,不把這些攔路虎掃除,如何能大規模地收羊毛,這可是關係到涿鹿商社發展壯大的根本。


    “鄭公子,你們要走的話,能不能帶上我?”烏木格聽到湯和誌的建議,可憐巴巴地看著誌文,“我什麽活兒都能幹,什麽苦都能吃,絕對不會白白浪費糧食的。”


    誌文失笑道,“我們可不是蘇尼特部的人,你確定要跟我們一道走麽?”


    “有飯吃,能活下去就不錯了,人在哪裏又有什麽打緊。”烏木格有些淒惶地說道,“我在這裏獨自一人,也沒有什麽好留戀的,鄭公子,你就收下我吧。”


    說完雙膝一屈,就要下跪。


    誌文抬手托住他的雙肘,“慢來慢來,烏木格,我可沒說要走。”


    “不走麽?鄭兄弟。”湯和誌聞言問道。


    “不走,”誌文答道,“有烏木格給我們找的這麽好的藏身之所,他蘇魯特在明,咱們在暗,怕什麽。”


    “那...鄭公子,你...我...”烏木格期期艾艾地說道。


    “以後我們吃什麽,你就吃什麽。”誌文笑道。


    烏木格臉上綻開笑容,“多謝公子。”這句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那是收下他了。


    “孟根、巴根、朝魯、查幹。”誌文一口氣點了四個蒙古小子的名。


    “公子有何吩咐?”


    “你們幾個跟著烏木格,去摸一下蘇魯特的底。”誌文說道。


    烏木格是新人,讓他一個人去的話,誌文不是那麽放心,而這四人是純正的蒙古人,正適合在這裏打探消息,即便在蘇尼特牧民中露了一小臉,破綻也不大,總比其他人好得多。


    “鄭兄弟,你是想...?”湯和誌想到誌文那神出鬼沒的身法,似乎明白了誌文想要做什麽。


    “先找蘇魯特好好談談,看看他願不願意與咱們合作,要是不能合作的話,咱們再...”誌文沒有把話說完,所謂合作,誌文的想法是,首先,蘇魯特得把今天從牧民們索來的錢糧退回去,並認可為他放羊的牧民,可以自由地將羊毛賣與誌文他們,從而消除牧民的心理陰影,不這麽做的話,牧民們恐怕短期內是不敢再來換羊毛的。


    其次,若蘇魯特這人知趣,願意按照誌文所說的去做,那麽誌文可以定期付一筆錢糧給他,算是給他的補償。


    而誌文在補償了蘇魯特之後,再以每斤羊毛二兩糧食的差價,全權委托給林遠的達林台部來收購羊毛,發放糧食等事宜,他們算是誌文在草原上的代理人。


    這些瑣事,誌文他們是不做的,也沒空來做,這一次不過是湊巧碰上湯和誌他們,才順手幫忙的,當然,還要解決牧主不肯合作這樣的大麻煩。


    這個模式放到後世,就相當於誌文承包了蘇魯特的羊毛,然後又將具體事宜分包給林遠。


    作為牧主,隻要不貪心,不費一絲力氣,就能省心省力地從誌文那裏獲得一筆額外的、旱澇保收的穩定收益。


    而牧民們放養羊隻,除了牧主給的那點可憐的口糧,每年兩季的羊毛則成了收入大頭,隻要有羊放,又不偷懶的話,至少糧食是不用過多發愁了。


    一斤羊毛一兩糧食的收購價格,與其說是向牧民們買,不如說是他們剪羊毛的勞動報酬。


    達林台部更不用說,作為誌文在草原上的代理人,二兩糧食的差價,能讓他們賺得盆滿缽滿。


    誌文作為最重要的一方,從羊毛上獲取的收益大得讓普通人難以想象,付給牧主、牧民還有林遠的費用完全不成問題。


    這樣一來,羊群實際上成了四方共有之物,這是誌文在經曆了達林台部和蘇尼特部的兩次羊毛收購,總結經驗教訓,結合草原的實際情況,在心底逐漸形成的理想模式,可以說牧主、牧民和林遠,還有誌文這四方,都實現了共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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