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二拜鄉鄰!”


    “夫妻對拜!”


    涿鹿山的某個院子裏,一場喜事正在熱熱鬧鬧地舉辦著,新郎倌是原來的當家柳才。


    小英娘沒有食言,在柳才跟著誌文尚在草原之時,就幫他物色了一個目標,這女子父母雙亡,孤女一個,一路跟著從河西逃難而來,算是知根知底之人,更兼心靈手巧,踏實肯幹,在紡毛織衣一事上,是個好手,能幫小英娘不少的忙。


    等柳才回到涿鹿山,雙方都無長輩,也就沒顧上那麽多規矩,相互見了一麵,兩人都還滿意,親事就這麽定了下來。


    今天就是大喜之日,本來二拜的,應該是高堂,但兩人沒有雙親在山裏,就改成了鄉鄰。


    孫可旺抹著嘴,來到誌文身邊,擠眉弄眼地問道,“等會兒去不去鬧洞房?”


    “我要去,我要去!”誌文還未答複,和他一張桌子坐著的小英就跳起來嚷嚷,連帶著囡囡和妞妞也不安分起來。


    “去什麽去!”誌文不容分說地喝道,“小孩子家家的,也不害臊,告訴你們,少兒不宜,誰也不許去!”


    見三個丫頭剛撅起嘴,誌文又急忙說道,“我也不去,我也不去哈!”三人這才麵色稍霽。


    “真不去啊,誌文?”孫可旺有些失望地問道。


    “不去不去,我還沒成年呢。”誌文說著大夥兒聽不太懂的話,又推著孫可旺,“要去你自己去!”


    “去就去!”孫可旺眉毛一挑,隨即嬉皮笑臉地走了。


    看著孫可旺雄壯的背影,誌文突然意識到,這娃比自己大,在這個時代,似乎已經不小了,再加上他長得五大三粗的,似乎...可以成親了?


    “囡囡,大柱今年多大了?”誌文問道,他總是記不住孫可旺的具體年齡。


    “哥你又問這個作甚?”囡囡奇怪地問,不過還是接著說道,“大柱哥啊,應該十五左右了吧。”


    十五了?怪不得對看洞房一事如此熱衷。


    誌文暗暗點頭,看來可以讓小英娘也幫他訂門親事?也好讓這小子收收心,免得一天到晚野得沒個規矩。


    正胡思亂想著,門外忽然走進一人,小英見了喊道,“大成哥,你來了?”


    尚大成笑著衝幾個丫頭點點頭,飛快向他們走來,誌文注意到大成身上穿著甲胄,遂輕聲問道,“咦,大成,你今日值崗?怎麽跑到這兒來了?”


    輪到在關隘值崗的,沒有要事不得擅離,一旦被發現,懲處可是很重的,相信尚大成不會不知,也不會做這種事兒,那麽隻有一個解釋,就是出事了。


    尚大成神色自若地說道,“沒什麽大事兒,就是錢先生回來了,我想誌哥你有事問他,就來通報一下。”


    誌文暗暗點頭,這尚大成也算曆練出來了,知道不能壞了這喜慶的氣氛,真有什麽事兒,如果慌裏慌張地進來說了,除了增添大夥兒的煩惱,真沒什麽好處。


    “行,我跟你走一趟。”誌文站起身,“錢先生現在何處?”


    “議事大廳,宋先生、李先生、捷哥,還有李定國隊長都到了,就等你和孫隊長了。”尚大成看著孫可旺不安分的背影,“我這就去叫孫隊長。”


    “算了!”誌文拉住尚大成,若把孫可旺也叫走,任誰都知道出大事了,讓他在這兒玩會兒吧,反正他曆來也不怎麽發言,真要逼著他說話,又隻會硬幹。


    “囡囡,你們仨兒在這自己玩兒,啊,差不多就回家,聽到沒有?”誌文交待了一下,也顧不上三個丫頭的反應,就跟著尚大成匆匆離開了。


    到得地方,其他人都已坐好了。


    錢管事應該是梳洗了一番,頭發濕淋淋的,身上也換了件幹淨的衣袍,正坐在桌旁狼吞虎咽地吃著東西,一見誌文,放下碗筷,就要開口。


    誌文忙伸手止住他,“不著急,錢先生,你慢慢吃,吃完了再說不遲。”


    錢管事點點頭,也不矯情,坐下繼續開吃,他餓壞了,步行兩天的山路,他帶著人騎著馬,一天就趕回來了,路上隻歇了一次,巴根帶著難民先走的,都被他超了。


    追上難民時,巴根倒是問過是不是有什麽事,可錢管事不敢和他說,生怕這個二愣子聽了之後不知輕重緩急,帶著人回涿鹿集大鬧,反而壞了孫大夫的性命。


    “嗬...”錢管事端起茶碗喝了口茶,順了順食兒,長長舒了口氣,總算回來了。


    “錢先生,出事了?”誌文見差不多了,第一個發問。


    錢管事放下茶碗答道,“是出事了。”


    “什麽事兒?大不大?”李智問道。


    錢管事見眾人都看著自己,理了理頭緒,這才說道,“東主,諸位,不知可否聽說過官買行頭?”


    跟著誌文還未到涿鹿山的時候,錢管事一直以為誌文出身世家大戶,到塞外不過是曆練一番,增加些經驗,誌文雖然不想有意瞞他,但相識不久,對自己的根底一直閉口不談。


    等到了涿鹿山,誌文沒讓其他人禁口,錢管事一通忙碌下來,才大致知曉了誌文他們的真正來曆,不過這倒讓錢管事更為佩服,能從一窮二白的難民,整治出這麽一番基業,比那些大戶出身的公子少爺可是強多了。


    不過誌文他們崛起如此之速,必然會有很多缺陷,其中最大的不足,就是底蘊不夠,很多對長期經商的人來說是常識性的東西,涿鹿山眾人大都不懂,至於官買行頭,想必就更無人知曉了。


    果然,連著誌文在內的諸人齊齊搖頭,更有人說道,“錢先生,你就別賣關子了,有什麽事兒就直說罷。”


    隻有宋獻策若有所思,似乎知道些什麽。


    錢管事苦笑著搖搖頭,“我若不把官買行頭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說清楚,大夥兒不會明白到底出了什麽事的。”


    “來人!”誌文朝門外大喊,“上茶上茶!”隨後對錢管事說道,“看來是那種說來話長的事兒了,不著急,您邊喝茶邊說,我們呢,喝著茶洗耳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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