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映真生於大漢,曾在宮中受劉少楚教養,什麽絕色舞姬和俊俏麵首不曾見過?但宋寒枝仍能以容色叫她恍惚。


    可惜其此刻頭上盤著寶珠好大一隻肥貓,麵上還有兩處近眼的烏青,像隻憨態的食鐵,實在有些喜感,叫許映真想起了楚姨同她講過的一個詞匯。


    搞笑女。


    許映真按捺笑意,上前一步,落落大方道:“見過二師姐!”


    “我叫許映真,映照映,真假真。”


    宋寒枝雙眸一亮,上前幾步,湊近了些。


    而此刻寶珠則睜開雙眸,喵了一聲,從她頭頂躍起,穩穩地落入許映真懷中,尾巴勾著她的手,暗示很是明顯。


    許映真唇揚輕笑,撓了撓她的下巴。


    而宋寒枝揉揉腦袋,抱怨道:“花花,你輕點嘛,搞得我頭昏得很。”


    這貓膘肥體壯,蹦跳時後足勁道十足,險些將她朝後掀翻。


    李秀則在此刻出口問道:“才回來?”


    其實何須問呢?第三大境修士早開泥丸,如她這般的源嬰修士神識一開便可察千裏之外的動靜變化,宋寒枝再是掩藏得好,連寶珠都沒能瞞過去。


    她神色懨懨,點了點頭。


    “罷了。”李秀麵帶無奈,眸中帶著許映真看不懂的複雜深思。


    “如今你師妹拜入天懸門下,真傳弟子身份已定,按法閣規定,也該在仙塾修行六載,寒枝,你已曆四載修行,多多照看她一二,可否?”


    宋寒枝點頭得很是幹脆,右手拍著胸脯保證。


    “師父,放心將小師妹交給我吧。”


    她萎靡神色一掃,幹勁十足的樣子,叫許映真不由看去。


    宋寒枝身穿赤裳,青絲僅由發帶所束,無半點妝飾,但仍明媚得如朝霞般,眉宇間神色張揚,可見活得熱烈,叫她也不由露出笑來,說道。


    “那我可就要多麻煩二師姐了。”


    宋寒枝湊近她身前來,沒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許映真尚且十二,生得玉雪,觸感極好。


    “咱們師姐妹,哪有麻不麻煩的。”


    “花花跟我講了,如今你居在東殿對吧,走,我跟你好好講講太玄仙塾的事情。”


    許映真不由扭頭看向師父,而李秀則頷首應允。


    “你剛修行《十八轉半》,前六轉講求的便是循序漸進,固本培元,隻須勤勉,無需心急。你便先回東殿,對仙塾的疑問均可讓寒枝幫忙解惑,若之後修行遇阻,前來找我即可。”


    “我天懸真傳弟子的份額是每月十枚上品靈石,同你師兄說一聲,冊上記賬便可取了。”


    “是。”


    許映真點頭應道,後就被宋寒枝匆匆忙忙地拉去東殿。


    寶珠因這小弟子剛來,總有幾分新鮮勁,便跟著同去了。


    李秀負手而立,雙瞳靜明,她站在殿中,看著徒兒們身影從殿門消失,不由思道。


    “我三徒已齊,其實映真同她師兄師姐相比,是過得最為順遂了。”


    “寒枝之患,隻能靠她自己堅守道心,方可扭轉乾坤。”


    她突感體內一點異樣波動。


    源嬰屬第三大境‘真靈變’,至此上下中三大丹田均已貫通,生靈將發生一場真正的蛻變。


    彼時黃芽於道台上先結出道果,化為金丹,修士得授天地位格,便生出法相,更開始具備孕育出本命神通的可能,後丹碎成嬰,即為源嬰。


    再往後,便是第四大境‘神遊天’,修士魂魄將與源嬰相融,至此誕生元神,可享八千壽元。


    李秀如今不過三百多的年歲,卻能抵達這一步,無愧當年青雲榜上第二的盛名。


    這其中自有她勤勉不懈的緣故,亦因她修行的《天演星錄》借星辰之力,進境要比天懸另兩部道經快出許多。


    李秀知曉修行非一步登天,故現在有心沉澱。可如今這股異動卻在告知她,修為瓶頸竟已撕開了一點小口。


    ……


    太玄內門,有峰巒相聚,恰合三才之勢,叫靈氣薈萃,凝霧若蓮花,而蓮央高懸金玉閣樓,四角各有泉眼,淌流而下,如飛瀑般墜入山澗,隻粗略聞得幾聲響動。


    閣中有青袍道人踏出,看向天際那已消散的霞彩,眸中沉靜無波,難察變動,隻口中呢喃。


    “天懸嗎?明鸞她如今看來三徒已齊,後繼有人啊。”


    他身形瘦削,蒼白麵色,抬起右手來指節如竹,眸中卻有非凡神光,越發湛湛。


    此正是鍾丹脈主,呂太青。


    “真好。”


    他右手繼續抬高,似要抓住天穹的那一輪皎皎之月。


    ……


    天懸東殿,許映真和宋寒枝並肩踏入。


    如今已是夜半,殿中鑲有鮫珠,散發瑩瑩之光,但到底有些暗淡。宋寒枝左手撚訣,口中無聲,但隨著彈指,便見殿內長燭皆燃起橙黃火苗,照得處處明亮。


    “怎麽樣,師姐這手引火術使得厲害吧。”


    她黛眉輕揚,露出些許得意。


    而許映真則若有所思,問道:“師姐,我聽師兄說你是火行靈韻,那我是水木靈韻,可否也施展這般和火相關的術法?”


    “自然可以。”


    宋寒枝稍作思考,便是答道:“師妹知曉五行變化嗎?我們以靈根作黃芽,踏入修行,比之氣血修者便天然多出了靈韻的優勢來,但並非說他們便無法修行五行術法。”


    “像我雖法力屬火行,但隻須多出幾番五行運轉變化,水行術法便也可施展,不過會多出不小的損耗。像是‘引火’與‘召水’算是同等的術法,假比我施展前者隻需一分法力,後者則需三分法力,威力還可能更小些。


    “而氣血修士對這兩道術法,都可能需四分法力。所以踏上這等修行之路的,大多錘煉肉身以成聖,而非研習術法。”


    “修士爭鬥,往往險象環生,手段越強,損耗越少,便是最佳。所以修行途中,便會依據自身情況而側重不同。”


    許映真聽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回道:“多謝師姐指點,好厲害。”


    宋寒枝得誇,便是來自自己剛入門的師妹,也是喜笑顏開,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哪裏哪裏。”


    “咦?淨水蓮台,想必是大師兄為你擇選的,這可是件水行珍寶,正對了你所懷靈韻,對修練有加持妙用。”


    許映真順著看去,修行中人不知晝夜,可於周天運轉中補足精氣神,故而無需床榻,隻有打坐蒲團。


    而原本的蒲團安放處隻見一道蓮台碩大,三十六蓮瓣相繞,其色皎白,縈繞淡藍光暈。


    果真不凡,竟浮空而存。


    許映真又嗅得一絲淡淡清香,便叫人心神靈台都俱是清淨無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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