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敵國這邊來了人通知,說有個殺人比賽,讓裴潯去觀賽。


    舒禹舟作為裴潯的小跟班,很明顯的看到他的手握起了拳頭。


    “好,我會過去觀賽的。”裴潯鎮定的用敵國人的語言說話。


    其實,之前舒禹舟也疑惑,怎麽穿進陣法裏,裴潯連敵國的語言都會了。


    後來一詢問,才知道裴潯在現實世界裏,本來就是被家裏人培養的,他精通四國語言,敵國的語言,也在內。


    舒禹舟好幾次都在心裏想,如果是他進陣法後,變成的身份是裴潯的,那麽簡直不敢想。


    當看到敵國人在自己麵前嘰裏呱啦的說話,自己又聽不懂,絕對開局就被嘎了。


    等跟著裴潯來到了一個很大的場地,舒禹舟看到了很多人,他們有很多都是我方士兵,還有當地的一些百姓。


    周圍被立上了很多的鐵網,像是一個巨大的籠子一樣,將裏麵很多的國人都關了起來。


    這裏充滿了血腥的味道,因為有幾個敵國的高官,正準備玩殺人比賽。


    比賽規則很簡單,那就是誰在規定的時間內砍下的人頭多,誰就是贏家。


    裴潯雖表情鎮定,可內心波濤洶湧,他就像是一個過客,旁觀著曆史曾經發生的事。


    可他卻無力去改變這一切,此時,他渾身微微顫抖,坐在了敵軍所設置的觀賽位置上。


    這時,當舒禹舟見到幾十個國人被迫跪在地上,等待著這群人的審判,他低罵了一聲:“他媽的這群狗東西。”


    裴潯深呼吸一口,冰冷的眸子掃過敵軍的麵容,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麽這群小人得誌的敵軍,早就化成了灰。


    這時,人群中開始騷動起來,因為那些國人,不知道敵軍把他們關在這裏幹嘛,又聽不懂這群人說的話。


    直到那些人都被強製的排成一排,看到敵軍拿著一把大刀的時候,才知道現在麵臨的事情。


    被抓來的百姓開始求饒,其中有老人,有小孩,有少年,他們年齡不一,但臉上全都帶著惶恐,他們驚恐的哭,求著這群人放過。


    而這時,我方被抓住的士兵見狀,憤怒大罵,臉上剛毅不服輸,即使他現在性命危矣。


    “你們這群殺千刀的,遲早要遭報應,我就是死了,變成鬼也不可能會放過你們這群狗東西!”那人說完,直勾勾的瞪著眼前軍官。


    而敵國軍官不明白這人說的話,還問了一下旁邊的翻譯,結果那個翻譯官說出來,軍官立馬就惱怒了。


    隨後軍官靠近過去,指著那人得意洋洋的笑,本想嘲諷兩句,但跪在地上的我方士兵立馬一口咬上了那人的手指。


    一聲慘叫,響徹整個關押場,舒禹舟見敵國軍官手指都滲出血時,心裏莫名的一股舒爽,就應該這樣。


    但即使很硬氣,可現在身處弱勢的我方,做出這樣過激的事情,隻會更加讓他們惱怒。


    軍官一腳,用力的將我方士兵狠狠的踹開,於是拿起旁邊的大刀,第一個殺的,就是他。


    當頭顱滾在地上時,血濺整個周圍,還能看到我方士兵那死不瞑目的眸子。


    舒禹舟在這個時空,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血腥的場麵。


    他見過敵軍空投下來的炸彈,將人炸得四分五裂,他見過因為爆炸而被全身燒焦的傷員。


    可當再次看到這被大刀砍下的頭顱時,他依然震驚在原地,隻覺得渾身麻木,不得動彈。


    原來……這些先輩是那麽的慘烈。


    這時,舒禹舟聽到一聲哨響,殺人比賽,正式開始……


    裴潯雖在內場坐著,表情鎮定,可那眼裏的驚濤駭浪無法掩飾,他甚至氣憤的狠狠捏著拳頭,生怕下一秒就衝上去。


    舒禹舟已經不敢看了,他閉上了眼,可腦海裏都是那些一個個掉下的頭顱。


    而鼻尖都是那些人的血腥味,那些求饒和慘叫充斥耳邊,讓人感到異常壓抑。


    這時,舒禹舟再也忍不住,他睜開猩紅的眼眸,說:“我真是跟這群死變態拚了!”


    裴潯及時的反應過來,連忙抓住他,也幸好大家的目光都在賽場上,沒人注意到這邊。


    “舒道長,冷靜點,這是陣法幻境。”裴潯其實也差點忍不住,可還是強製的讓自己冷靜。


    舒禹舟怎會不知道這裏是幻境,可即便不是幻境,這些事情,卻也是真實的發生過。


    他現在是近距離的感受到曾經這些人的絕望,壓抑,仿佛這烏壓壓的天氣,也在為這些人悲鳴。


    ——


    這件事過後,舒禹舟整整緩衝了三天,三天後,他才敢出門。


    那天,一直在這裏待著的段曼柔過來,說:“舒同誌,我聽說,那些人都被送去萬人坑裏,殺人遊戲還在繼續,每天都有很多人被送去那個坑裏,然後放火燒掉。”


    舒禹舟垂下眼眸,答:“我知道。”


    段曼柔眼眸泛紅,像是眼淚隨時都會掉落下來,問:“我們的援軍……什麽時候來。”


    舒禹舟愣住,是啊,援軍來了,隻不過路上都是敵軍的埋伏,現在援軍還在外麵打,一直在想辦法解救城裏的人。


    “準備來了。”盡管舒禹舟知道,這個時空等不到援軍過來就會重啟,但他一定會想辦法破陣,讓這個時空消失。


    說完,舒禹舟就出門了,他要去問問裴潯,私下派人去找蘭鴛和刑夜的事,有沒有消息。


    隻不過舒禹舟走的時候,沒看到身後的段曼柔一臉絕望。


    而當段曼柔見舒禹舟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門口時,她聲音哭得有些顫抖,突然有些瘋癲,又哭又笑,嘴裏重複著一句話。


    “不會了,援軍不會來的,援軍不會來了。”


    已經走到裴潯辦公地點的舒禹舟,看到裏麵的人在翻閱名單時,他靠近過去。


    “有消息了嗎?”舒禹舟問。


    話落,隻見裴潯搖頭,蹙眉,說:“沒有。”


    舒禹舟眼神失望,已經好久沒有蘭鴛的消息了,她那麽厲害的人,怎麽會那麽久找不到她的消息。


    “眼下城外也在打,援軍裝備不夠,進不來。”裴潯知道這段曆史。


    史書上記載,當時y城被屠殺了十五萬人,援軍奮力破城,終於挽救了剩餘的生命。


    舒禹舟沉默,人最大的絕望,就是知道結局,卻無法改變。


    “我接到敵方的新任務,就是臨時去看管那些被擄過來的女人,你跟我一起過去吧。”裴潯說。


    他心想兩個人過去,至少在心態準備崩潰的時候,還有個自己人互相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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