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給我吃的?”一道孩童稚嫩的聲音。


    隻見這裏是一個非常簡陋的房間,裏麵有很多的床位,被子都陳舊不已,所有東西看著都像是有一定年頭了。


    “聽說院裏來了一個漂亮的小妹妹,就是你嗎?”一名12歲的女孩看著眼前的小娃娃,她笑著把手中的包子遞過去。


    小娃娃不語,靜靜的看著麵前的包子,圓溜溜的大眼睛,麵容無比的鎮定。


    “我想等我媽媽來再吃。”小娃娃清脆的聲音說。


    話音剛落,女孩愣住,過了一會兒,問:“你知道什麽是孤兒院嗎?”


    小娃娃搖頭,說:“不知道。”


    女孩見她小小一個坐在床沿上,欲言又止,猶豫了一下,才道:“這裏都是沒有家的人才會被送過來,沒有爸爸,沒有媽媽……沒有家……”


    小娃娃聽她說完,突然紅了眼眶,本來還堅定的眼神直接崩塌。


    她生氣的說:“你胡說,我有家有爸爸媽媽。”


    女孩不語,看著生氣得掉眼淚的小娃娃,於是把包子放到她的手上,然後就出門了。


    後來,女孩聽院長媽媽說,新來的小娃娃才四歲,父母做生意失敗欠了無數的債務,在逃跑的路上因為被要債的人追,慌亂之下逆行開車,車禍雙雙死亡。


    小女孩的母親在緊要關頭,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裏,躲過了一劫,搶救回來後,被送到了孤兒院。


    ……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因為小娃娃總是鬧著找媽媽,於是院長就讓女孩前去安撫,多開導開導。


    兩人的關係,也日漸接近,在小娃娃過來的一個星期,女孩已經變成了小娃娃最依賴的人,隻要女孩陪著,她才會有安全感。


    “你叫什麽?”女孩問。


    小娃娃還沉浸在沒有爸爸媽媽的悲傷中,她整天都是悶悶的,道:“我叫許菲菲。”


    “你的名字真好聽,我叫若雲,這個名字是我自己取的,我想像天上的雲一樣漂亮。”若雲笑著說。


    “為什麽要像雲一樣漂亮?”許菲菲才四歲,還不知道什麽算是美,什麽算是醜。


    “因為我長得不好看,院裏的小孩都不想跟我玩,所以我想像雲一樣,你不覺得天上的雲很漂亮嗎?”若雲雖然是笑著說這句話,但神情還是有些難過。


    “不會啊,我覺得姐姐很漂亮。”許菲菲還隻是一個四歲的小孩,在她的眼裏,隻要是對她好的人,她就覺得漂亮。


    這句話,讓若雲愣住,她雖然才12歲,但已經知道了美醜之分。


    她沒有朋友,或許,唯一的朋友就是院長媽媽,因為她很聽話,院長媽媽總是誇她。


    “雖然你爸爸媽媽死了,但以後我照顧你,我會像你爸爸媽媽一樣對你好的。”若雲說。


    ……


    四歲的許菲菲不知道什麽是死了,她一直覺得爸爸媽媽會來接她。


    所以她等啊等,不知道等了多久,她每天都在數日子,一天,兩天,十天……


    許菲菲五歲,她害怕打雷,躲在若雲的懷中哭著找媽媽。


    許菲菲六歲,她開始上一年級了,看到同學們都有爸爸媽媽來接,隻有她……是若雲接送。


    許菲菲七歲,她問:“我媽媽還來接我嗎?”


    當時的若雲聽到這句話,沉默了一下,說:“你爸爸媽媽死了,不會回來了。”


    許菲菲眼眶瞬間通紅,不知道為什麽,她好像忘記爸爸媽媽長什麽樣子了,她長大了,知道什麽是“死”,但她還是不願相信。


    許菲菲八歲那年,她問:“人死了是不是去天上了?”


    若雲回答:“聽大人說,人死了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在上麵看著你。”


    許菲菲眨巴著大眼睛,覺得很開心,因為爸爸媽媽雖然不回來了,但還是一直在看著她。


    許菲菲九歲那年,她說了一句奇怪的話:“若雲,我不想在孤兒院了,我想有個自己的家。”


    若雲反問:“福利院不就是我們的家嗎?”


    許菲菲搖頭,道:“上次小虎被收養了,可才過去半年又被送了回來,他說他很想被人收養,可又怕被人收養。”


    “我不想去不認識的地方,跟不認識的人生活,若雲,你長大後收養我吧,我們住在一起。”許菲菲。


    那時,若雲已經十七歲了,她還在讀高中,院長媽媽說,等她十八歲成年後,孤兒院就會幫助她離開。


    她的戶籍,就學,這些都會處理好,她每個月會有一千塊錢國家的補貼,因為是孤兒,所以每年都會有助學金。


    “那你好好讀書,隻有讀書才會有出路,你從小聰明,讀書比我好,考得好成績會有獎學金,咱們把錢攢起來,以後買屬於我們自己的家。”若雲說。


    許菲菲聽到這句話,眼神亮晶晶的,她點頭,下定決心努力讀書,因為她要拿獎學金。


    許菲菲十歲,若雲十八歲,她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京都的大學,就要離開這個小縣城了。


    那天,若雲跟辦戶籍的院長媽媽說:“我想改名。”


    院長覺得很奇怪,問:“為什麽?”


    若雲說:“許菲菲是我妹妹,我想跟她一個姓,我成年了,我想收養她。”


    院長知道倆姐妹關係好,若雲因為外貌原因,性格非常孤僻,她很乖巧,但話少,院裏都沒有小夥伴跟她玩。


    自從許菲菲來了,這孩子就不孤獨了,從小一起長大,不知不覺,都十年過去,孩子就要離開孤兒院了。


    “你不符合收養的條件,再說了你讀大學,哪有時間帶許菲菲在身旁,改名字的事我允許你,會幫你解決的,但收養的事不行。”院長媽媽也沒有辦法。


    若雲知道收養需要一定的條件,她知道會被拒絕,但還是想問問。


    後來,若雲的戶籍下來了,也改名了,她變成了許若雲,十八歲,她成年了,可以不用待在孤兒院,她可以自主生活了。


    她離開那天,許菲菲哭著抱著她不讓走,說想跟著一起走。


    許若雲也哭了,不舍得離開這個從小嗬護長大的妹妹,但她要讀書,從小就比較早熟的她明白,隻有讀書,才會有出路。


    許若雲說:“菲菲,你一定要好好的讀書,到時候考上京都,我們就可以一起住了,我畢業了努力工作,買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家。”


    許菲菲哭著點頭,但還是在若雲走的時候,追著那輛大巴車好久,要不是院長媽媽強製的將她抱回去,她想,她會一直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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