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該想到的, 陸子遙突然不聯係他, 應該是有什麽特別的原因。殿下性格不喜歡拐彎抹角,如果生氣了, 一定會先表達意見,然後才跟他絕交。是因為當麵看見他故意晾著手機不回複,徹底厭惡他這個人,以至於不想再多說一句話了吧。謝朗跑進沒人的書房,哭到直打嗝。長這麽大,苦難與失望早就習慣了, 從前還自詡冷酷無情, 偏偏, 那頭龍崽總是能輕而易舉讓他流淚。不是因為有苦難言,不是因為管家責備的眼神, 也不是因為委屈。隻是, 謝朗一想到龍崽委屈唧唧跟在他身後, 看著他故意不接電話不回信息的樣子……難受得恨不得死過去, 謝朗躲在書房斷斷續續哭了半小時。眼睛腫,不敢去陸子遙房間,就讓侍從給自己收拾了客房,托侍從轉告殿下,他在其他房間睡了。陸子遙沒來找他。這些天來,謝朗心裏經常琢磨龍崽為什麽變凶了, 現在倒是一點怨言都沒了。覺得自己活該, 如果早知道刻意疏遠, 會被龍崽發現,他寧可坦白自己是gay,被龍崽厭棄,也好過讓龍崽傷心。如今才發現,龍崽並沒有對他是gay這件事有過激反應。心情好的時候,龍崽還當麵秀腹肌,要小gay貓摸摸硬不硬呢。如果龍崽真的能接受男人,謝朗就可以把當初離開的原因說出來,試著主動追求幸福,現在卻無能為力,因為如果龍崽不是gay,自己的真心會給他造成困擾。一夜輾轉難眠,早上六點,謝朗起床拉開窗簾,夏日的陽光來得早,透進落地玻璃窗,驅散了滿屋自責的惆悵。謝朗看見梳妝鏡裏的自己,雙眼已經消腫了,於是迫不及待,惦著貓步,溜進皇子的房間。陸子遙安靜的仰睡在圓床中央,睡衣睡褲亂七八糟的散亂在床邊,估計睡前心情不太好。謝朗躡手躡腳地爬上床,擔心掀開絨毯會吵醒殿下,於是直挺挺地躺在陸子遙身旁。偽裝成自己一直就在這位置,以免殿下覺得突兀,把他趕走。五分鍾後。謝朗看身旁的龍崽依舊沒動靜,心裏蠢蠢欲動,右手緩緩抬起來,拎起陸子遙的毯子,一雙貓眼金光閃閃地偷看胸肌。“你幹什麽?”陸子遙低低的嗓音忽然震動安靜的臥房。小gay貓嚇得一激靈,立即鬆開手,筆直地躺好,閉上眼。陸子遙在昏暗中睜開眼,也沒看一旁裝睡的貓咪,就掀開毯子下了床,將窗簾拉開。陽光灑進臥房,謝朗眼睛眯開一條縫,看見殿下裸著的上身,渾身燥熱起來,臉紅了。陸子遙撿起睡褲低頭套上,自言自語般開口:“你不是要一個人睡麽?”謝朗一睜眼,不裝睡了,怯怯地看著陸子遙在清晨金色的光影裏晃蕩,小聲開口:“昨晚我不舒服,怕睡不著打擾你,果然就一晚上沒睡。”陸子遙這才側眸冷冷看了眼貓咪。“但我現在又想再睡會。”謝朗期待地看著龍崽:“還是被你抱著睡時最安心。”陸子遙似乎在揣測這貓又想耍什麽花樣,眼裏滿是年幼時沒有的警惕。這眼神讓貓咪很傷心。龍崽不相信他了。貓咪故作困倦地揉揉眼睛,撒嬌道:“我好困呀,頭好暈呀!”陸子遙去洗手間洗漱去了。等他出來,貓咪再次撒嬌:“我好困呀,頭好暈呀!”陸子遙終於邁步走到床邊。貓咪身子一緊,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突然抬手,凹出個做作的性感睡姿!陸子遙站在床邊,彎身,抬手插到貓咪的腰後,一手將貓咪提起一小段高度。貓咪身子都酥了,但一想到那晚的劇痛,心裏就打退堂鼓,腦子裏轉著要怎麽委婉拒絕殿下地那方麵要求。殿下從貓咪腰下抽走了什麽,然後“噗通”把貓丟回床上了。貓咪轉頭一看,殿下掀起從他腰下抽走的睡衣,套上。原來是要穿衣服。那就是不肯抱他睡覺了。不止今天不肯抱他,之後幾天,陸子遙竟然要求貓咪去其他房間睡。小gay貓震驚了:“既然有戀愛協議,你就有義務抱著我睡覺!”陸子遙一臉淡定:“我現在長大了,跟你睡在一起不安全。”小gay貓臉色一變,以為自己半夜偷偷捏胸肌的惡行被發現了,低頭小聲辯解:“我又不會怎麽樣你,我是你男朋友呀,睡在一起,有的時候,是不小心碰到的。”陸子遙說:“我是說跟我睡一起,你很不安全。”貓咪的粉紅泡泡破碎了:“那不如解除協議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