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能!你一點也不了解我的心情。”想哭的心情。為什麽沒有人能了解我?“誰叫你歐吉桑?”憐道總是這般優雅,受不了的教養……托著腮,轉動著酒杯。“憐道,我戀愛了。”“咣”的一聲,憐道手中的杯子跌落在地,他笑得直不起腰來:“你戀童癖好真嚴重。莫非這麽多年來你從來沒有戀愛過?”他第一次斯文掃地般狂笑。赤川風二臉紅了,很難為情地搔著頭,惱道:“你還算不算我的朋友?人家第一次傾吐心事,你還笑。”“對不起。”好不容易控製住情緒,山宗憐道一本正經道:“是來真的?”“當然是真的。” 赤川風二苦惱,非常苦惱:“他不愛我,而且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的整個心被他捏著般,時兒快樂、時兒痛苦。跟他在一起說說話、聊聊天、見見麵就很開心。不,僅僅想到會和他見麵就開心得不得了。隻要想著覺得很快樂,可見麵了我又會失控,想要他,想得到更多的保障,想親口聽他說喜歡我。我想獨占他,想得發狂。憐道我該怎麽辦?”“你快要結婚了,藤原自尊心又強你還是放棄吧。”“你就隻會說這種話……” 赤川風二沉默了,目光癡迷地盯著酒杯中的紅酒。“我絕對不會把他讓出來的。他的各種表情隻能屬於我,隻是他為什麽會喜歡上小楓?”“小楓?你的表弟悠木楓?他們年齡差不多,難怪你覺得自己老了。他們在交往?”“不是太明白,所有的資料並沒有顯示兩人感情好,反而非常仇視對方。可是今天夜裏他們居然做愛了,給我的打擊太大了,他拒絕了我,卻隨便跟另外的人(小楓做)。”玻璃杯在他手上捏碎,紅酒鮮豔如血般從指縫流出來。“也許事情更有真相。”山宗憐道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說。“還有一種可能,他知道小楓是我表弟報複我。所以上了他。”“等等……怎麽說得很奇怪上了他?藤原應該不是這麽亂來的人,也許有誤會,證實了嗎?”“當然是真的,我離現場很近,隻差目睹事情的經過。”夾在錢包裏的相片,一位身著學生製服的美少年坐在綠綠的草叢中,手拿著書日光凝視著遠方“頭發不襯他的臉。”非常中性的美少年,那種美貌比起靠美貌吃飯的女星們還要多一種冷豔。單看臉與五官是看不出男性的。如果不是那麽古怪的頭發……“你也覺得?頭發摸起來紮手,我要讓他留長發!他真的一點也不可愛。”“他的長相本來就不是可愛型的。”“他非常之性感……光看著他的臉……我覺得自己被詛咒了……就算不擇手段,我還是不會放棄他的,憐道如果我死了,一定是跟他一起殉情了。”“你在胡說什麽?酒喝得太多了!你呀,從小愛憎過於分明,這種烈火般的脾性燙傷別人也會燃燒掉自己!冷靜點。”“看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你不要跟我哥說這件事。我要找誌吾確認一下。”“確認什麽?”“他是不是真的愛上了小楓,你跟我一起去,我怕自己會抓狂。”“什麽時候?”“現在。”“你瘋了!現在已經這麽晚了!”赤川風二苦苦地笑著“我是瘋了,不但愛上個小孩,還是男孩。早已經不正常了。上個星期我們就是在一起,不停地做愛。我已經沒有辦法抱別人了,已經無法對女人有反應。我試過男人女人的身體都讓我覺得惡心。我隻想要他,除了他的身體,還要他的心,還要他的眼裏隻有我一個人。隻要感覺不到這點就會覺得這個地方好痛,好不舒服……憐道,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山宗憐道搖搖頭,這是自己所熟知的那個赤川風二麽?不,不是那個自大的狂妄的,有個性有主見還有些壞壞的青梅竹馬,喜歡當大哥喜歡被人崇拜喜歡高高在上喜歡如太陽般存在的赤川風二麽?第一次見到他的軟弱,他的背影看上去是憂傷……他真的戀愛了?還是僅僅因為挫折?憐道自己知道自己並不善長安慰人,對於感情無法給好友正確的見解。何況不是對等的相愛本身單一的強求是錯誤的,他們的開始就是一個充滿了暴力與錯誤……對方怎麽會看上赤川風二?那麽赤川風二的感情是得不到回應的,他走下去絕對是痛苦的……依赤川風二的個性會對看不到未來的感情乖乖放棄嗎?難。如果輕易放棄那就不是赤川風二了……他會一直糾纏下去,至此彼此傷害……對方太可憐了,長相又不是自己所決定的,而且還是同性,被強逼著接受這種屈辱能換來愛情麽?也許對方根本還不懂得愛,才十四歲的孩子啊……“風二,你不能再錯下去了。”山宗憐道覺得應該找赤川誠商議,誠哥的睿智也許有法子打消赤川風二的瘋狂……不過赤川風二已經警告自己了,該不該告訴他?誠哥會采取什麽方式?也許會讓赤川風二再次出國,也許赤川風二會把那孩子偷偷帶走,甚至不惜綁架……就算沒有家族為後盾,赤川風二也餓不死,他曾打工擔任米蘭模特兒,大不了走這條路。他還曾有段時間以賽車為生過,不他有不少賺錢生存的能力……再進一步也許會使他們兄弟關係破裂……放任不管嗎?不行,那孩子太可憐了……風二不會站在對方立場上去想的人,他太自我了。“先回家休息,以後冷靜下來,再找那孩子談談,不過我要在旁邊。”赤川風二根本沒有聽他的說話,他在看自己的手機。已經零晨二點多了,這樣打擾人家……電話拔通了。響了很久,終於有人接了。“您好?找誰?”軟綿綿的女聲。“請叫藤原誌吾接電話。”“我弟弟?他已經睡了,有事明天再說好嗎?”聲音還帶有濃濃的睡意。“去叫他來接!”風二突然狂吼。“當”的一聲,對方嚇得似乎連話筒也跌落了,聽得到房間其他的聲音。“誰啊?”女人的聲音。“找弟弟的,很凶!是不是弟弟在外麵闖禍了?”“怎麽會?誌吾那麽懂事,可能是有急事找他吧,誌吾,誌吾。”這女人的聲音嘶啞,應該是他母親。有吱呀的聲音。“什麽事?媽。”“你的電話。”大約在二分鍾後,電話被人拿起來,是誌吾的聲音傳過來,溫柔而客氣:“請問那位找?”“是我,赤川風二……我想見你,你能出來嗎?” 赤川風二情緒突然安靜下來,聲音居然溫柔得出奇。“非要現在?”藤原誌吾的聲音並沒有變化。口氣中聽不出什麽。“我半小時後在麗麗便利店等你,你不來我就去你家。”是來了結悠木楓的事嗎?為什麽選定在這個時間?畜生畜生畜生……心中的詛罵多少次也不解恨,為什麽不肯放過我?非要鬧上門來不可?在電話鈴響的時候,誌吾已經醒了,想到有可能是這個人打來的,如果不接的話,他會不會衝上門來?也許他喝了不少酒……這個人有時還真弄不明白他下一步要做什麽?原以為在車上的時候會對付自己,居然平安無事了。那麽,他不是死心放棄……還是想到新的折磨我的方法?是自己太大意了嗎?能安撫住一個酒鬼?母親與姐姐臉上掛著擔心,誌吾臉上掛笑:“是劍道場上的師兄,應該是為了明天比賽的事有些緊張吧,可能他們喝了些酒,先前邀過我,被我拒絕了。我出去一下。”“要媽陪著去嗎?”母親不放心。“媽,不要緊,我會處理好的,這種小事都處理不好怎麽能成長為讓人依靠的人呢。”“不要喝酒喲。”“嗯”“外麵有點涼,多穿點衣服。”“嗯。”外麵不太冷,自己的衣服不夠暖,夜還真靜。很少在這個時間內走在這條小巷子,有點心神不寧,赤川風二到底會做出一些什麽舉動?上床是避免不了的,會打……人嗎?也許不會,他應該並不是那種出手打人的人。沮喪的是:自己的確有錯,不該對悠木楓出手,應該更理智些克製自己。其實這種行為跟赤川風二的行為有什麽分別?隻追求身體本能,不是跟畜生一樣麽?沒有愛的性行為……自己難道真的已經接受了同性戀這種性傾向?……他停下步子,同性戀?噫?這麽說我是同性戀?隻能接受男人?這種發現才是最害怕的……那麽自己以後無法跟女人在一起了嗎?無法結婚生子了嗎?並不厭惡悠木楓的身體……做的過程中官感是享受的……在與赤川風二做的時候最大的不快是自己處於被動,而不是身體的拒絕。也就是說自己接受身為同性的性行為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對了,吃了那催情作用的特製巧克力後與赤川風二的做愛身體記住了那種特殊的快感。後來在自己的小屋跟他做變得理所當然,也不再排斥他的身體,老實說那一夜並沒有痛楚,感覺很舒服……昨夜拒絕跟他在一起是潛意識擔心自己會沉迷於低級的官感之樂中吧?也許更前一點時間,在他的蠟燭晚餐……玫瑰花……酒紅中沉醉……要武裝自己的心智,首先得鍛煉自己的身體。反過來說,如果身體被俘虜會不會連心也給出賣了?痛楚比快感還要容易忘記嗎?跟赤川風二在一起,除了心靈受傷,和第一次時的劇痛,性愛與接吻因他的技巧太好快感是多於痛楚的對身體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