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想見麵的人。”那知六條院誌吾居然用同樣的語言回答了他。這是他們第一次麵對麵說話。六條院孝仁的故鄉是在台灣,說的是閩南土語。這讓六條院孝仁感覺到對方是親切的。“有什麽要幫忙的?”這種話如多年老友,自然就說開了。六條院誌吾眼睛一亮,他缺少的就是同盟者。六條院孝仁遠比誌吾自由,他可以在島的範圍內自由移動,他的教練們好不容易來到人的世間,忙著在燈紅酒綠裏逍遙,輪流值班來看護他也是不情願的。六條院孝仁大開眼界。真是美人的匯聚哦。各種膚色、發色、瞳孔、體態的美女與美少年,人的花園吧。六條院孝仁嘖舌不已。服裝、珠寶、香水的展示天堂,六條院孝仁以前以為,這些是屬於米蘭時裝節或者是奧斯卡獎明星匯聚才有的盛況。美酒、美食、水果琳琅滿目。昨天過來的時候還沒有見到如此盛況。“任何人都不可以與競技者接觸。”這是島上的法規。而且選手們根本不是住在這座島上,為了防止競技者們在私底下進行暗鬥采取的防範手段。“……他們訂這些規則幹什麽啊。”有金卡的六條院孝仁收刮了不少美食上來。“當然是豪賭!每一場角鬥想必都有賭注。”第73章“你的台灣話講得蠻好的,在那兒學的?”六條院孝仁幫誌吾收拾鋪在地上的被單,他是有些奇怪,對方寧願睡地上也不睡大的舒服的床,真是怪人啊。“他們聽不懂我們說的話。我不想讓他們知道。”誌吾漫不經心地道,除了有關島上的簡介與接下來的節目,沒有其他書籍,這種日子誌吾不習慣,身體也限製不準緞煉,連一向不在意的電視都沒有得看,枯渴的日子數著秒鍾過活。他的回答與六條院孝仁的提問相差極遠,六條院孝仁倒也沒有追問,也許他是不想說才岔開話題的吧。兩人最終會是競爭的敵手,誌吾或許不想與他關係親善吧,這樣的氣氛在屋子裏有些難受,外麵美女成災要成就一段地中海式的戀情怕是容易的。他打定主意,回到換衣間在穿衣鏡左顧右盼,完成了一位帥小夥子顧影自憐的過程。隻要不是跟六條院誌吾站在一起,他對自己的外貌還是有自信的,一米七五的身高不會讓十六歲的少年太失禮(按老家的算法是十七歲),小麥色的肌膚發著健康的光澤,烏黑的發斯文地附在頭上,端正的五官,一笑就會露出潔白的皓齒,怎麽看都是閃閃發光的時代龐兒……臨到出門時,他回頭望了一下室內,六條院誌吾把整個人陷在沙發裏,不知道是在深思還是在瞌睡。他那七名教練占據了所有能離開的出口,最誇張的是那位唯一跟誌吾說話的青年,甚至連眼睛也不眨地盯著他,大有那怕是岩石也可以用眼神盯穿的架勢,這是不正常的。六條院孝仁也跟著誌吾討厭那幾個人,身為室友,隻得逃離房間不喜歡被監視著。到了夜晚,健康的身體連自我解放也不方便。六條院孝仁心情保持完好,有導遊、有遊覽車、有美食。隻是豔遇沒有光臨他。沒有年齡相仿的人,在這島上的有閑階層最年輕也有三十上下吧?人是可以從衣著氣質上分辯出社會地位的,隻有這樣的男女,不論他們本身高矮與五官,身邊立著的必是極為美貌的俊男美女。豔遇光臨的是這類人。六條院孝仁隻是有此期待也沒有達到非此不可的心態,島上的美景比起美人來更能吸引他的眼球。六條院孝仁對女孩兒是有自己看法的,他不喜歡年長的女性,純真無垢才是他理想的對象。隻是這畢竟是理想,在故鄉並沒有遇到這樣子的女孩兒,在這島上恐怕也是遇不到的吧?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才十點剛過,開幕式正式開始是在下午一點十五分,對於這個是六條院孝仁來到這兒最為期待的事,每每隻從電視裏見到奧運會之類的開幕式。親到會場的隻不過學校之流淺薄兒戲般的節目,就算是那樣也是每每期待的。遊興給汙濁。他是順著瀑布聲走過一條曲折的小徑,天然的瀑布在涼氣爽爽的日子不會受到親昵,這島上的人也太多,連一塊靜地也找不到。他不想浪費時間,修行是沒有止境的。他止住了腳步,連這塊土地也被汙染了,二十度的氣候下在瀑布邊光裸著身子交歡的男女們,這讓人惡心。他轉過身,立馬防備的姿態,旁邊樹叢有人鑽了出來。“嗨。”日本口音。簡單的日語會話他還是行的。居然是年齡跟他差不多的少年!沒有羞恥心地當著他的麵穿褲子,跟在他後麵的是金發碧眼的西方美女。遞煙給他,六條院孝仁沒有接,他不抽煙。“跟我一樣從島上來的吧。”少年瀟灑地吐著煙圈。“聽說,這次隻有五個人來,是曆年最少的。去我房間坐坐。”六條院孝仁沒有拒絕。跟他一樣身份,光這一點就能增加親近。房間是有等級的,三位少年共用套間,比起六條院孝仁的那總統級的套房差了許多。簡單交談下,才知道他們每個人隻有三位師傅。也不姓六條院,他們並沒有改姓,也就是說,他們並不擁有六條院家的血液,他們隻是被選出的精英,是六條院家未來的骨幹。好色的崛口沙濱,有著陽光形象的久江謙道,粗壯的伊藤文博。多多少少語言溝通困難“我的室友是日本人。”這話一出口崛口沙濱便嚷著要去他房間玩,這讓六條院孝仁後悔,他並不了解六條院誌吾此人,何況,怎麽看誌吾是被軟禁了。進了房間,六條院孝仁立即發現,在他沒有在的時間裏,這幾個人進行了調整。六條院誌吾住進了,比主臥室次一等的客房。等級體現在各個角落,畢竟總統套間隻認一位主子,才隻有一間主臥房,現在有兩位並列的主子,不能給他們分高下,才有兩人同用一間臥室的決意,兩邊的教練在這一點上不肯半點退縮。六條院孝仁無所謂,隻要兩邊能和平共處。誌吾那種心態他是不明白的,寧願睡地上也不肯與人同榻而眠。“藤原誌吾!”“赤川誌吾!”“同性戀模特兒。”三位跟隨六條院孝仁進來看到坐在床上的六條院誌吾分別叫道。“久江謙道?”誌吾驚詫。他是想不到在這兒遇到熟人久江謙道。“你的足球呢?”“我與靈子的事,被她家人知道了,為了掩蓋這個醜聞,他們把我丟進了小島。”久江謙道變了許多,早已脫離了少年的青澀。麵容與眼神多了一層冷冽已經從陽光的清新的少年行列滑落。靈子?誌吾想起,那位原本與鈴木華海訂過婚嬌豔的女子。誌吾是拚盡全力才有資格獲得這次觀戰機會,那麽久江謙道現在能來這兒,在這段日子想必他也是從地獄爬出來的吧?再清純的少年進入社會這個染缸少不了沾一色彩。隻是,怎麽看久江謙道的色彩蝕得昏而暗了,要他割舍足球所帶來的痛苦也不是外人能體會的吧?“意氣風發的你,也夠狼狽的。”久江謙道雙手從褲袋裏抽出來了,口氣越發冷了:“認識你這種人真他媽的倒黴。”多事的崛口沙濱好奇,到過東京的人,沒有不知道這兩名少年模特,到處都是他們的影相,特別是有關赤川誌吾與赤川集團二公子的緋聞,鬧來鬧去。這年頭,雖然同性戀已經不是新鮮事但也不是值得宣揚的事情,這畢竟對社會發展萬物調和不值得提倡的。關注過多是可笑的嘛,被窩裏的事情應該關上房門才講的,居然提到大眾生活的高度……去,崛口沙濱打骨子裏是不宵的,他是純粹的異性戀,從來就不覺得同性有什麽吸引力,倒也不能說他偏見,隻能以‘道不同不相為謀’來結句了。“你們兩個有一腿?”崛口沙濱斜眼看久江謙道。畢竟大家年少,好奇心還是很重,其他的人也都睜著大眼。“狗屎。”久江謙道怒。摔門走了。“久江的足球踢得極好,我把他騙進了經紀公司,讓他當了模特兒。”誌吾苦笑,現在的他(失去自由後)才能體會到被剝奪者的疼痛。這種事對久江謙道傷害有多大?也許他的一生被扭曲了,心智不成熟的人是經不起試驗與誘惑的啊,當時輕率的自己為什麽不能明白?身為聽眾的六條院孝仁總算弄明白,誌吾不與他同床是因為他是一名同性戀。小題大做了。六條院孝仁雖然沒有接觸過那個圈子。不過他並不帶歧視,歧視少數人本身就是不成熟的心態吧。這讓他想起老家的一位青梅竹馬的少女,明明身材是極為苗條,一天到晚卻懷疑自己過胖。這應該是屬於她自己的心魔吧。開幕式的票送來了,他們幾個居然座位連在一起的,那些教練被排在外頭,不能入內。理由簡單,他們不是特權階層。開幕式不是對外的。為了擴大裏麵的空間使用,觀眾席不多,誌吾初略看了一下,不足千人。這世上,擁有特權的人本來就隻有非常小的一撮人。自從跟赤川風二以後,誌吾的眼界提高了數了段次,對於包廂似的豪華沒有發出其他人那種驚歎的聲音。隻是得要忽略監牢般的鋼絲網,每一個包廂都被鋼絲網罩著,“籠子。”“讓人不舒服。”六條院孝仁的台灣話隻有誌吾聽得懂,這話誌吾有同感,“關在籠子裏”這個認知讓人不舒服。“存在就有他的道理。”怎麽也與斯文掛不上鉤的伊藤文博居然來了這麽一句,結束了大家對鋼絲柵欄的感想。“就象網球場,觀眾在鐵網外一樣。隻不過我們反過來了。哈哈哈” 崛口沙濱幹笑接了口。他們的包廂在是第一排。華麗麗的開幕式雖然看得清楚,隻不過那讓耳朵辛苦的高分貝音響……誌吾對這些節目興趣缺缺,隻是身邊沒了監視的人,他可以使用望遠鏡觀查觀眾席,尋找自己熟悉的身影。“你在找你的男人麽?”冷冷的口氣,誌吾對上了久江謙道譏誚的目光。他為了看清楚觀眾席上的人物們,常在挪動,包廂並不大,妨礙到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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