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的理由是什麽?”“你跟赤川風二不是利益至上的人。會為了別人肯犧牲自己,隻要托付給你們,你們會以自己的生命起誓。”誌吾搖搖頭:“風二或許是,但我不是。”誌吾覺得自己年少還肩負不起別人的生命。他不肯接受。“你就願意被那些老家夥壓製者隨他們擺布?”法朗索爾冷冷地毒蛇般的眼神射過來真讓人不舒服。但這句話卻讓誌吾心動了。“我的事擺平了,你需要力量時也會助你一臂之力。”對這位意大利教父誌吾是懷有戒心的。“這把匕首刺殺過羅馬教皇的聖物,上麵沾有見血封喉的劇毒。這是你我結盟的見證物。”隨身攜帶這麽危險的東西果然是黑社會風範。誌吾接下來,隻覺得這匕首沉甸甸的。撥鞘而出,果然泛著綠色的繭光,嗅了一下,應該是粹上毒植物汁。“匕首回歸時,滿足你的要求。”“漢姆會在途中跟你匯合。”法朗索爾的話剛說完,外麵傳來門鈴聲。兩人對視了一眼,有些意外。誌吾讓他閃進六條院孝仁的屋裏,這才打開門,卻是赤川風二,誌吾有些意外道:“這麽快就結束了。”風二搖頭,摟過他笑道:“想著還是不能把你丟下,你一個人怪寂寞的。”誌吾感動,不能說他沒心沒肺哦:“好啦,我知道你想看,我也沒有事,閑著跟你一起去吧。”人滿為患,擠進去,全場瘋狂,每每過上一招有著各國語言的呼叫。好不容易擠到前麵。卻隻看到一個人倒在地上,另一個人的右手被裁判高高舉起,全場如雷的呼聲表示著本年度的冠軍產生。誌吾倒是出了一身汗。甚至連主角的正麵也沒有看清楚,風二隻是遺憾道:“怎麽反而是他贏了呢?我本看好傑特的。”若是賭風二必輸了。他的賭運真是極差的。回到屋子,法朗索爾當然早就走了。久江謙道、崛口沙濱、六條院孝仁以及伊藤文博都先後過來,連一向冷靜的伊藤文博也是興奮議論著這場精彩的比賽。沒有看全的風二裝模作樣地插上幾句,誌吾看著他們心裏有股暖風吹過,懶洋洋地想睡。第78章三月把這段在島上各場比賽的資料備齊,送到誌吾手邊。誌吾隨意翻閱了一下,挑不出半點不正確之處,倒真是小瞧了這七位教練本身的工作能力,誌吾瞄了一眼三月,這個人啊,戴著麵具的人,揭一層又一層都是假麵來著。自己果然幼稚了,輕信他的日子回想起來是一場笑話,扭頭望了望還在夢鄉的風二,這個人會不會也是套在假麵呢?回過頭又一想,不肯輕易相信人也是不對的吧!見三月準備離開,誌吾叫住了他。“昨天,教父來過的事你已經知道了。”三月點點頭,目光認真地迎著誌吾的注視,一點退縮的樣子也沒。忍術高手的他隻能說是一隻鬼吧。想起八重兄弟的忍術跟這個人比起來真是小山坡與富士山的差距。一點氣息都感覺不到,誌吾確信,這個人當時一定要附近,隻是不知道在何處。“你怎麽看?”誌吾問道。“對您有好處。教父內部出了內鬼,同行競爭也激烈。加之海裏姆家族的m先生認為是他弄鬼打傷了赤川駁離先生,當然不會善了。六條院家在這件事上保持中立。難得教父處於挨打,找您伸出援手,也勾銷以前的恩怨,這樣風二先生不就安全了麽?教父一旦成功,就是您的籌碼是您的助力。就算教父失敗,您隻要把那孩子交出來就可以了。”“這種心性是怎麽訓練出來的?”誌吾低語,回頭見風二睜開了眼睛,就讓三月退下了。“說些什麽?”風二掀開被子,左右搖搖頭活動頸骨。“法朗索爾昨天伸出了橄欖枝,他好象遇到了麻煩,讓我們保護他的弟弟一段時間。條件就是,你跟禦圓桑結下的恩怨一筆勾銷。鈴木華海聽他的口氣已經死。”風二默然,難過地流下了眼淚:“是我害了他,他本來是不想去的。”誌吾也不好愛以,攬住他的肩:“誰是誰非也沒法子現在討論了。法朗索爾是黑的禦圓桑是白的,他們之間生死之博隻是換了舞台。他的妻子海倫的死到底是誰做的?”“我也不清楚,當時,我背著秀次先逃,他們押後,丸井在外麵接應。後來逃出了意大利大家才相集,得知大家平安已經很高興了。就是那次認識了正在米蘭渡假的m先生,m先生對駁離一見鍾情。沒有m先生的幫助,我們也沒有那麽順利逃出來。”“那次事件駁離桑也參加了?”“是的,丸井跟駁離是高中同學,交情還不錯。駁離高中時期住在輕井澤。”“你們當時怎麽知道禦圓桑被關押的地方?”“丸井提供的,他是父姓大澤,政界有名的大澤家,他有位叔父是外務大臣。”“奇怪!他們可以通過別的通道迫使那法朗索爾卻用最冒險的法子讓你們救人……”風二挑眉,托腮想了一下:“丸井頭腦單純,想不到吧?估計大澤家也不是真的想救秀次。我記得他們的事被大澤家知道了,鬧得秀次遭人追殺,丸井也自殺過。噫,誌吾,你倒生了疑心病,這世上有多少人有你這樣玲瓏心肝?別亂想,世上的事啊,不少是巧合。”這一說倒分散了他自己對朋友死的傷心。誌吾歪頭,還是覺得他大多時是沒心沒肝的人。他們出門,才知道人已經走得光光了。那繁華隻是夢一場。島上居然是一片殘敗,到處是人造的垃圾。直升飛機降落在以前訓練的那座島,收拾了島上的東西朝另外的目的地飛去。“阿誌哥!”軟軟甜甜的聲音。誌吾眼睛脫窗,怎麽可能?聲音是漢姆的,可是麵前這個黑發少年怎麽看也位純血統的日本少年郎啊!真厭煩啊,手指都僵硬了,不停地重複同一動作,抬頭間卻見風二扒在樓梯上偷笑,誌吾抓起手邊的刀叉,“咻”地朝他飛去,風二一揚手,輕輕巧巧就接住了那明器。“奇怪,你那不離身的跟屁蟲到那裏去了?”赤川風二抽出幹燥的毛巾給誌吾不及二寸長的頭發擦水。“誰是跟屁蟲?現在不是在身邊麽?”誌吾笑笑,拉拉他的手。目光卻隱藏了一份擔憂,風二捕捉道心裏吃驚。“我是說三月。你到底有什麽心思啊?”誌吾沉思片刻,從鏡中看到風二的擔擾:“認識三月也有幾年了,我不了解這個人。有不好的直覺:這個人在利用我們,他下步會有什麽動作我不清楚。整個六條院我一無所知,全是從別人口裏傳來的,大部分信息來自三月。就連六條院孝仁這個人也摸不透,我在想他是不是跟海裏姆家族有幹係。”風二把他抱起,放到床上,這才好奇道:“你怎麽會有這個想法?是他出手救駁離的事?”“沒錯,就這件事有點奇怪。我觀察過他並不是真正良善之輩,在島上,我親眼見到他把貼上他的一位美少年一巴掌打倒在地,當時那少年倒在岩石上磕破了頭流了血的人。他甚至連一眼都沒有看就走了。目睹了這件事讓我對他的好印象全部沒有了。”誌吾歎了一口氣:“有時真討厭看到人的兩麵性。”風二從後麵把他的眼睛罩住,笑道:“把眼睛閉上看不到是不是事情就不會發生呢。傻瓜,想那麽多幹什麽?他是他,你是你。也許是那人先對他做了不好的事,也許隻是當時心情不好,也許他真是你所想的,那又怎麽樣呢?地球不是為了你也不是為了他轉的。算計著、操心著最終還是能得到的與得不到不以人意誌為轉移。你就不要攪拌這一塘水,你越在意事情更起波浪。想起以前我對你恨少是二十四小時栓著,派人盯著你花盡了心思。結果你還不是一腳就把我給蹬了。那時流井跟我說:‘風二你是藤原脖子上的套繩,非得勒死他才安心。懂得緊與弛才是王道。花再多的心思,事物的發展還是往前推進的。隻有愚人才以為自己可以悖離規律。’後來,我們談到了權力,他認為權勢隻是愚人的傲慢,心被堵塞的人才自大地認為自己是神,可以隨意動搖他人的人生。”誌吾把臉埋進他懷裏,喃喃道:“你的意思是說我‘世間本無事,庸人自擾之’。那我該每天無所事事混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