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狂擦了擦臉上的血跡,沒在意那小傷。反而因為桑婉一直盯著他的臉,整個人顯得有些局促。


    隻見麵前的女修杏眼彎彎,柔聲道:“龍師兄現在還是趕緊塗點藥,治好臉上的傷吧,不然就來不及了……”


    龍狂神色疑惑,“來不及什麽?”


    遠處傳來一陣狂躁的嗡鳴聲,那聲音由小變大,聽出來那聲音的弟子已經變了臉色。


    藥閣後麵的藥園處養了數十隻極其可怕的鬼蜂,每次抽到去藥園采摘草藥的弟子,都免不了被蟄一身傷。可以說這是宗門內弟子,最討厭被派到的任務。


    此時十三隻長著黑色大眼,拖著長長蜂刺的鬼蜂齊齊朝桑婉這處湧來。


    姬玉恒手裏的扇子化為防禦型法器,迅速罩住他和趙天賜。正當他打算救下被鬼蜂圍住的柔弱小師妹時,卻發現那鬼蜂居然通通避開了桑婉,直直朝著龍狂飛去。


    姬玉恒救人的手停住,風流倜儻的搖了搖扇子,“看來沒必要英雄救美了。”


    桑婉朝姬玉恒那處看了一眼,最後眼神落到地上的香囊上,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


    獸母草遇血生香,人的鼻子不如鬼蜂敏感,這些鬼蜂正是循著被激發香味而來。


    “啊啊啊——”


    “嗷嗷——”


    藥閣前方傳來了一陣陣淒厲的嚎叫,龍狂被十三隻雄性鬼蜂追逐著,朝前狂奔。


    可是人哪能跑得過鬼蜂?


    那些鬼蜂迅速圍繞了一圈,阻擋了龍狂朝前跑的路。它們並未傷到龍狂分毫,隻是不停的在他四周繞圈,擺出求偶的姿態。


    龍狂他最怕的就是這些飛起來的小蟲子,看到鋒利的尾針後,手裏的二胡顫顫巍巍,嚇得滿地亂爬。


    “這些蟲子,怎麽一直跟著我!”


    龍狂一個大跳,往樹上爬去。這些鬼蜂追著他的屁股緊隨其後。


    藥閣負責人抱著驅蜂藥匆匆趕了過來,看見龍狂拉起二胡的時候,大喊道:“別出手激怒鬼蜂!”這群雄性鬼蜂都在求偶期,現在求偶不成還被攻擊,必然會攻擊力大增,激怒鬼蜂的罪魁禍首少不了受一頓皮肉傷。


    可惜已經晚了。


    隨著二胡聲的響起,那原本還纏纏綿綿圍著人打轉的鬼蜂瞬間變得暴躁起來,展現了難以想象的攻擊性。


    眾弟子不忍的轉過頭,耳邊傳來慘絕人寰的呼救聲。


    “救命!”


    龍狂哭爹喊娘看著藥閣負責人,試圖從樹上跳下來。


    藥閣負責人:……


    等到他們好不容易將那群蜂驅走,龍狂已經疼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四周的樂修看著這一幕,幸災樂禍,“龍狂,昨日你擾人修行,今日可不就遭報應了嗎。”


    “這蜂還真怪,就盯著龍狂一個人蜇。”


    龍狂捂住自己腫成饅頭的手,內心崩潰且憤怒,若不是他用手攔著,此時他的屁股必會被蟄開花!


    藥閣負責人撿起地上的香囊,嗅了一下,皺眉:“誰用獸母草做的香囊?不知道這味道會吸引獸類嗎?”


    姬玉恒見眾人眼神都看向自己,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我也不知道它今日居然會引來這麽多鬼蜂。我早上佩戴它,還沒事的。”


    藥閣負責人冷哼一聲:“這香囊是新製的,若你佩戴久了。這些蜂早晚也得追著你跑!”


    “倘若有傷者站在附近,其血味和獸母草藥味相融,還會對雄獸產生極大的吸引。”藥閣負責人看著從樹上齜牙咧嘴爬下來的龍狂,“你身上的傷早點治好,不然這些鬼蜂還會被吸引來。獸母草的味道留在身上沒有三日,散不去。周圍的人也注意點,這幾日別受傷,否則吸引來什麽動物,也不好說。”


    龍狂聽見這話,看著姬玉恒的眼裏帶著熊熊怒火。


    四周的修士也望向姬玉恒,表情痛恨,“你這花蝴蝶!”


    姬玉恒自知這波是自己理虧,作揖道:“這件事實屬意外,這幾日大家治傷的費用,都由我承擔。”


    四周的樂修見他認錯態度良好,也沒多責怪。


    隻有被蜂蟄了的龍狂,滿腹怨氣。


    龍狂:“不需要!”


    他才不稀罕這花蝴蝶的錢!


    龍狂走到藥閣處,打開交流玉鏡。


    姬玉恒猶豫片刻,也跟了過去。


    龍狂看著交流玉鏡上的評論,憤恨的罵道:“該死的,到底是哪幾個傻逼說這藥好用的,別讓我找到這幾個人!”


    姬玉恒腳步頓住和趙天賜對視一眼,兩個人不約而同保持沉默,反正他們的留言也都是假名,龍狂認不出他們。


    緊接著,這三人便看見“同品丹藥我無敵”給龍狂留下的囂張回複:用了藥,再發言。


    “你他娘的!這黑屎還敢讓人用?”龍狂破口大罵。


    龍狂不信邪的點開“同品丹藥我無敵”這個賣主的店鋪,見他甚至推出了新的一品丹,手猛地拍在交流玉鏡上。


    【同品丹藥我無敵:一品止血丹(五枚下等靈石)】


    “還敢漲價?五枚下等靈石?你怎麽不去搶?”


    趙天賜插嘴:“兄弟,你用過這藥了嗎?別人都是好評,要不然你也試試唄。說不定真有效果。”


    趙天賜很好奇這瓶內的黑泥是否真的有效,不過他是一個謹慎的人,不敢對自己隨意用藥,現在剛好有個現成的二傻子站在這……


    姬玉恒輕咳兩聲,“不如試一試?如果這藥沒用,那麽剛好也讓在場的樂修弟子心裏有個數。不要被這個無良之人騙了。”


    龍狂打開瓶子看著黑色的藥,麵色有些猶豫,最後像要赴死般用食指勾了一點藥,塗在了臉部的傷口處。


    臉上多出一塊黑泥,看起來倒是有些滑稽。


    圍觀的樂修發出幾聲善意的笑意,每年裏藥閣總會出現幾個無良賣家,製作出坑人的藥,沒想到龍狂年年都要上當,運氣怎麽就這麽背呢。也不知道這幾個買藥的人是怎麽想的,看到這賣主明顯是假名居然還敢買。


    一般而言,在天音宗,能夠成功製作出丹藥的弟子,都會以此為傲。恨不得將自己會煉丹兩個字貼在額頭上,哪裏會用假名賣藥。


    「塗山玨:一品補血丹(五枚下等靈石)」


    「沈初年:一品補血丹(五枚下等靈石)」


    「同品丹藥我無敵:一品補血泥(五枚下等靈石)」


    ……


    姬玉恒看著交流玉鏡上塗山玨的名字,嘴裏“嘶”了一聲,好像自己的香囊就是這女修給的。原來她還會煉丹,怪不得能做出如此歹毒的香囊。這香囊害不了人命,但左右會讓人出個醜。


    幸好今日有龍狂替他擋了災。


    姬玉恒想到剛剛發生的事,心有餘悸。


    龍狂隻覺得上了藥的地方一陣清涼,疼痛感瞬間被削弱,心裏驚疑不定。作為長期使用一品止血丹的人,他很清楚,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絕對不會有任何一品藥會有這個藥效。


    趙天賜和姬玉恒清楚的看見了龍狂表情的變換,不約而同問出口:“這藥怎麽樣?”


    龍狂沒有回複,急忙將玉瓶裏的黑泥取出,塗在手臂上的幾個大包上。那藥剛敷上去,手臂的疼痛就削減了不少。這次的感覺,要比剛剛的更加明顯!


    龍狂眼裏冒出一絲欣喜,這藥居然有如此奇效!一品止血丹可沒辦法如此迅速的定位到某個疼痛點,往往都要在身體周轉一圈,才能發揮效果。


    修真界也不是沒有能定位止痛的外敷藥,隻是這種藥好用的往往用料珍貴,價格高昂。普通的外敷藥,若要治好外傷,至少也得過個兩三天才能見效。


    龍狂打開交流玉鏡,刪掉了差評,並且火速買下了桑婉剛剛上新的幾瓶丹藥。


    「龍狂回複同品丹藥我無敵:是我眼拙!我龍狂願用樂聲賠罪!請閣下今日夜聽樂聲!!!」


    圍觀的眾樂修:不是吧,又來?!


    桑婉:倒也不必。


    龍狂買完藥後,本打算離去,隨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麽,拿出剛剛買的一瓶丹藥,遞給桑婉:“這藥的藥效很神奇,師妹剛入門學丹,或許這瓶藥對你有幫助。”


    說完龍狂就把藥塞在桑婉手裏,像個害羞的大媳婦一樣,邁著步子跑走。


    桑婉:……


    係統忍不住開口:“可惜了,不是男主。”


    桑婉在腦海回複:“閉嘴。”


    姬玉恒走向桑婉,看著她手裏的藥,笑眯眯道:“桑婉師妹,半月後就是宗門大比,師兄手裏正好缺點藥,師妹能否將手裏藥賣給師兄。”他有預感,今日過後,那叫做“同品丹藥我無敵”的丹藥必然難買。龍狂那個蠢貨自以為撿了便宜,將剩下的丹藥通通包攬,卻不知道,這反而證明了那人的藥效極佳。


    姬玉恒拋了一個媚眼,矯揉造作道:“唉,這藥模樣醜陋,實在是配不上師妹,萬一它有什麽副作用……”


    桑婉阻攔住姬玉恒繼續往下說的話:“十枚下等品靈石。”說完她便伸出手。這混蛋玩意,買個藥怎麽還敢砸她招牌!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桑婉直接將價格翻了兩倍。


    姬玉恒笑道:“好。”


    隨後他表情一僵:“多少?”


    桑婉禮貌微笑:“畢竟這是狂龍師兄的一番心意,實在不忍低價賣出。如果師兄不願意那就算了。”


    姬玉恒:……


    算了,師妹剛入宗門,缺錢是正常的。


    丹修本身買藥就要花很多錢,作為師兄,理應照顧點。


    況且她是藥老的唯一徒弟,日後總歸要多多交流。區區十枚下等靈石,就當買個麵熟。


    姬玉恒轉瞬間又掛上了招人的微笑:“多謝師妹慷慨贈藥。”


    桑婉垂眸,將十枚下等靈石收回袖子。


    她乖巧回笑:“多謝師兄慷慨買藥。”說完便毫不猶豫轉過身。


    姬玉恒看著她的背影,喃喃道:“奇怪,是我變醜了嗎?”


    趙天賜捂住鼻子:“或許是你身上太臭了。那股怪味,現在還能聞到。你現在都被醃入味了。”


    姬玉恒發出尖叫聲:“你怎麽不早說!”


    桑婉坑了花蝴蝶一筆,眼裏帶著笑,果然當丹修是斂財的好法子。


    今天晚上就煉一百瓶止血丹!


    係統痛苦的看著灰頭土臉,不斷炸爐的桑婉,“宿主,真的不去做任務嗎?做任務可以用積分兌換丹爐,商城內售賣的丹爐絕對不會炸壞!”


    在炸完了第四十三個爐子後,桑婉終於停止煉藥。


    她開口道:“我所有煉製的步驟都沒有出錯,真是奇怪。”


    桑婉看著滿地的丹爐碎片,隨手拿過一個還未被迫害的黃階丹爐。


    如果光用火焰,這爐子會壞嗎?按照道理,丹爐被炸,都是因為藥性衝突,絕對不會被明火燒壞。


    她忽然想起來,自己的火焰在這世第一次見到桑年時,便燒壞了他的防禦性的法衣。


    那……這丹爐……


    桑婉試探性的將一小簇火焰放在丹爐下方,在過了一刻鍾後,丹爐瞬間被炸碎。


    桑婉:果然是火焰的問題。


    係統立刻支棱起來:“宿主,你看,普通的丹爐根本無法承受你的鳳凰之火,不如去做任務……”


    桑婉點了點頭。


    係統大喜:“宿主你決定去做任務了?”


    桑婉緩緩開口,神色堅定:“隻要我在一刻鍾內製作好丹藥,這爐子便不會炸!”


    桑婉再次點火,放藥,牢牢控製著時間,一刻鍾後,丹爐發出巨響。


    “嘭——”


    桑婉湊近碎裂的丹爐,丹爐雖然碎了,但是裏麵的藥還在。藥身呈現渾圓的形狀,甚至可以看見隱隱紋路,然後一眨眼的功夫就融化為液體狀。等到桑婉蹲下身取藥時,呈現在她麵前的就是醜陋的黑泥了。


    桑婉揚了揚眉,果然自己製作丹藥的方法沒有任何問題。


    一品丹藥的煉藥速度控製在一刻鍾之內倒是不難。但是丹藥級別越高,煉製藥的流程便越複雜,黃階的丹爐實在是不夠用。桑婉思索了片刻,拿起了玉牌聯係藥老。


    藥老很大方的又給了她數十個玄階爐子拿去霍霍。


    係統:草率了,忘記了她有個大能師傅。


    ……


    懲戒室內,被人遺忘的角落,一隻白色小獸蜷縮在角落,在他麵前的食水整齊未動,嘴裏不時發出沙啞的聲音。


    係統麵板出現紅色感歎號。


    「警告!」


    「男主念慈出現生命危險!」


    係統顫顫巍巍道:“桑,桑婉宿主,念慈他好像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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