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吧,小姐,現在真的沒有別的選擇了!”一位家老焦急萬分地催促著。...


    “族中的家老們大多傷亡慘重,連族長也慘遭程天那老賊的毒手。”另一位家老悲憤交加地補充道。


    楚傾月身著一襲殘破不堪的碧青色長袍,烏黑的秀發淩亂地散在身後,渾身浴血,環顧四周,神色迷茫。


    逃離?談何容易!


    顯然程家是有備而來,早已將青雲山封鎖得密不透風。


    即使家中長輩拚死為自己打開一條生路,但以她二轉初期的實力,在這重重包圍之下又能逃向何方?


    對方顯然是決意要斬草除根,不會輕易放過身為楚家大小姐的自己。


    憤怒如潮水般湧來,卻又顯得如此無力。


    “不,我們還沒到絕境!我們還可以去森海秘境找老祖!”楚傾月突然堅定地說出這個決定。


    森海秘境——那是一個楚家的禁地,其中所隱藏的秘密,即使是家族內的家老也不可得知,唯有曆代族長及極少數太上長老才有所了解。


    當楚傾月提到森海秘境中關押著楚家老祖時,在場的幾位家老無不麵露震驚之色。


    盡管他們不清楚秘境內具體是什麽情況,但僅憑森海秘境周邊十裏範圍內,陰邪之氣彌漫,各類鬼魅妖獸橫行霸道,即便是三轉修士涉足其間,也幾乎是有去無回的事實,就足以讓他們意識到此行將會是如何凶險異常。


    “我手中的這塊令牌,乃是父親臨終前所賜,據說它能確保我們安全無阻地抵達森海秘境的核心區域。”


    楚傾月揚起了手中令牌,向身邊的幾位家族長老展示,如今這一舉動才令他們略有安心。


    然而,即便有了這塊令牌,通往森海秘境的旅程依然充滿了艱辛險阻。


    這座沉睡了一萬年之久的秘境,即便是令牌所攜帶的力量對於鎮懾其中的妖獸也非絕對有效。


    行進過程中,隊伍付出了沉重代價,兩位德高望重的家老不幸犧牲,這才得以踏入森海秘境的入口。


    剛一進入秘境,原本跟隨楚傾月的許多人便被眼前的恐怖景象嚇得意誌動搖。


    相較於外界,秘境內部的危險程度提升了何止十倍,那種令人窒息的壓力甚至讓一些人產生了逃離的念頭。


    有人甚至表示,寧可返回跟程家人拚死廝殺,也不願在這充滿未知恐懼的秘境中多停留哪怕一秒。


    眾人不禁懷疑,此處真的封禁著楚家那位傳說中的老祖宗嗎?


    就算楚家的老祖宗真的被困於此,曆經萬載歲月,他是否還能存活並出手相助楚家擺脫目前的困境呢?


    楚傾月心中的疑惑隨著深入秘境愈發沉重。


    然而,每當想到家族族人還在外麵等待救援,楚傾月內心的堅定便增添了幾分。


    她率領餘下的隊伍勇往直前,在秘境內疾速穿行,神奇的是,這一路上他們竟未遭遇任何妖獸的襲擊。


    不久之後,楚傾月一行人終於來到了森海秘境的最底層。


    然而,當他們站在這秘境的核心地帶時,眼前出現的並非預料中的神秘存在或是楚家老祖,而是空蕩蕩的一片。


    一片荒蕪的空地上,楚傾月一行人麵對眼前的景象不禁陷入深深的疑慮。


    森海秘境的存在,僅僅是基於楚家曆代族長口耳相傳,並未有任何實質性的文字記載流傳下來,曆經數千年的時光流轉,傳承是否準確,此刻難以驗證。


    眾人目睹四下寂寥無聲,一片荒涼,有人甚至因絕望而頹然倒地,口中喃喃:“楚家完了,這裏根本就沒有楚家老祖的蹤跡。就算曾有一位老祖隱居在此,誰能擔保這樣的守護能夠延續至萬年之後?”


    此刻楚家麵臨的生死關頭,楚傾月並不接受這樣的現實。


    她堅信楚家絕不會隨意流傳這般關乎家族存亡的重大秘密,同時,她也堅信那位據說沉睡在此的老祖宗,必然擁有能夠保全家族至萬年之後的力量。


    於是,楚傾月毅然決然地屈膝跪地,高聲呼喊:“楚家先祖在上,晚輩不孝,驚擾先祖安寧,然今日楚家麵臨生死存亡之際,迫不得已前來求援,懇請老祖顯聖救楚家於水深火熱之中。”


    那一刻,空氣似凝結一般靜默無聲,卻始終未能等到楚家老祖的任何回應。


    楚傾月並未放棄,緊接著再次祈求:“懇請老祖念及血脈相連之情,保佑我楚家度過這一生死攸關的時刻。”


    即便如此,依舊是沒有楚家老祖的回應。


    但楚傾月仍然長跪在地,連續呼喚了十幾遍,每一聲都飽含深情。


    周圍的楚家長老們皆默然無語,有的則暗自搖頭,深深地歎息。


    他們看著楚傾月長大,深知她的性格堅韌,然而麵對此刻似乎不可逆轉的命運,他們亦感無力。


    這一刻,這些楚家家老仿佛在瞬間蒼老了十數載,麵容上的疲憊與滄桑格外醒目。


    楚傾月終於忍不住,淚水奔湧而出,那是她平生第一次痛徹心扉的哭泣,她的悲傷與絕望深深地刺痛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


    楚傾月流下的眼淚宛如溪流匯聚,一股股滑落在地,仿佛墨汁滴落在清澈水麵,迅速擴散出神秘莫測的漣漪。


    瞬息之間,空地之上湧現出眾多古老而神秘的道紋痕跡,伴隨著這些道痕的顯現,整個大地也隨之劇烈震動起來。


    在這動蕩最為激烈的空地中央,一個物體從地下悄然升起,引人注目。


    細看之下,那是一口被無數藤蔓緊緊纏繞的青銅古棺,顯得莊重而又神秘。


    楚傾月目睹此情此景,淚水戛然而止,她緊緊地凝視著那口青銅古棺,眼神中充滿了驚訝與好奇。


    隨著藤蔓逐漸鬆開,青銅古棺的真容漸次展現,吸引了所有在場人的目光。


    突然間,那口古老的青銅古棺緩緩開啟,從中步出一位身著皎潔白袍的青年。


    他氣質如玉,風度翩翩,一頭烏黑長發如瀑布般垂至腰際,雙瞳漆黑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間一切。


    當這位青年現身後,周圍的家族長老們立即恭敬地屈膝跪拜。


    然而,在眾人心中滿是敬畏和疑問尚未化作言語之際,那位剛從古棺中走出的青年卻先聲奪人,輕輕喚了一聲:


    “阿姐,是你嗎?”


    也就在這一瞬之間,眼前的青年敏銳地察覺出了異樣。


    “你並非我記憶中的阿姐,那麽,你究竟是何人?”


    楚傾月先前凝視著青年,一時有些失神,直至對方發問,才恍然回過神來。


    “我並非您口中提及的阿姐,我名為楚傾月,卻是您的後裔,特此前來請求先祖出世,以助楚家渡過當前的危難時刻。”


    青年聽罷,唇角微勾,流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終於等到這一天,楚家總算是走向衰敗。”


    這話一出,令在場眾人無不震驚。


    楚傾月壓下心頭的惶恐和疑問,鎮定地問道:“先祖,您為何這樣說呢?”


    青年蕭枉笙進一步解釋:“我並非什麽楚家先祖,我乃蕭枉笙。若論對楚家的仇恨,普天之下無人能及於我。今日楚家陷入這般困境,實乃我心中之快事!”


    正當蕭枉笙欲離去之際,卻被一股無形力量拉扯回楚傾月身邊。


    旋即,蕭枉笙突然對楚傾月發動攻擊,但攻勢即將觸及楚傾月時,卻又詭異般停滯下來。


    片刻間,後蕭枉笙疾速收回攻勢,他威嚴地屹立在楚傾月麵前,沉聲道:“的確,你們確實是楚家的血脈後裔。我剛才突然動手,是為了防止那些懷有惡意之人潛入,以避免可能給楚家帶來無可挽回的損失。雖然我並非血統上的楚家人,但楚家卻是我成長之地,那裏的人們視我如親人一般,我在楚家度過的時光與真正的楚家人並無二致。尤其在我身處困境之時,是楚家上下全力援助,因此我對楚家的忠誠,無比堅定,矢誌不渝。”


    蕭枉笙緊接著說道:“如今楚家麵臨的困境,我已略知一二,程家的輕率舉動必將遭到慘重報複。不過,鑒於程家此次來勢洶洶,或許還有未露的底牌,我們若貿然前往,難免被程家人算計。唯有將楚家令牌交付於我,方能有十足把握。”


    對於程家的行動,楚傾月一行並未告知蕭枉笙,但他卻了如指掌,這讓眾人對他的話語深信不疑,紛紛將目光轉向楚傾月,期待她的決定。


    楚傾月緊握手中的令牌,雖心知隻有蕭枉笙可能拯救楚家於水火,但她內心深處卻又感到此事另有蹊蹺。


    “蕭枉笙前輩,晚輩楚傾月冒昧請教,這令牌在突圍之中究竟能起到何種關鍵作用?”


    蕭枉笙一笑,顯然對楚傾月並未全然喪失理智感到滿意。他將視線從楚傾月身上挪開,轉向其他楚家眾人,語重心長地道:“告訴你們也無妨,這塊令牌是開啟森海秘境的關鍵,真正的森海秘境分為兩層,我們現在身處的僅是第一層,而在森海秘境的第二層中,隱藏著楚家先祖留下的真正防護手段。然而,想要進入第二層,除了令牌之外,還需要自身的修為達到四轉。”


    四轉修為?在場的楚家最頂尖的太上長老和族長也不過才三轉修為,而眼前的楚家一行人中,甚至沒有一位二轉巔峰的存在,實在是落魄至極。


    楚傾月眉頭緊皺,思索著究竟要不要將令牌交付給蕭枉笙,然而緊迫的局勢讓她無法冷靜分析。


    現在每拖延一刻,楚家便多一分危機,少一份扭轉乾坤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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