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殷靈毫不留情地回絕。


    “你知道我要問什麽?”


    “不知道。”


    “那你怕什麽。”宋煜笑吟吟地問道。


    “我不是怕,我隻是不想回答。”殷靈糾正。


    宋煜眼神裏帶著意味深長:“所以,你知道我想問什麽。”


    陸時全程圍觀,他的目光在殷靈和宋煜之間來回打量。


    其實不光宋煜有問題想問,連陸時也看出了異常。


    他總覺得,殷靈對待宋煜的態度好像與別人不同。


    明明是第二次見麵,他們卻莫名地熟稔,而且一點也不違和。


    反而,出奇的融洽?


    這種感覺很奇怪。


    而且他們竟然都對芒果過敏,如果說這是巧合,未免有些太牽強。


    思及至此,陸時也忽然意識到什麽,他看了看殷靈,又看了眼宋煜。


    心裏陡然浮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不會吧......


    陸時被自己腦海中的念頭震驚到了。


    殷靈瞥了一眼宋煜,索性承認:“我知道,但我現在不想回答。”


    宋煜的笑容僵在臉上:“為什麽。”


    殷靈沉默良久,而後像是妥協似的說:“算了,你明天來天雲山吧,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既然已經牽涉其中,也無所謂時間早晚了。


    宋煜強忍激動的心緒,沉聲道:“好。”


    掛完最後一瓶水,宋煜的過敏症狀幾乎已經消散。


    而殷靈身上的紅腫一時半會消不了,隻能拿些藥回去慢慢恢複。


    江冶為他們拔針時不忘囑咐:“你們過敏反應挺嚴重的,以後一定要注意遠離過敏源,否則會有窒息休克的可能。”


    殷靈和宋煜同時點了點頭。


    其實不用醫生交代,他們也不敢碰。


    殷靈或許對自己第一次的過敏經曆沒有印象,但宋煜卻對那種瀕臨死亡的痛苦記憶尤深。


    隻因他六歲時出於好奇吃了一口芒果幹,結果喉嚨腫得差點把他活活憋死。


    而且家裏不光他對芒果過敏,媽媽也是如此。


    想到這,宋煜更加覺得,殷靈那雙眼睛,和媽媽年輕的時候簡直太像了……


    怪不得他一直覺得眼熟,他早該想到的......


    之後,陸時又幫殷靈拿了一些抗過敏的口服藥,三人這才前後走出了醫院。


    在他們離去後,江冶摘下了口罩,他看著手中的病曆嘴角輕揚,唇邊的小痣給他斯文的氣質添了幾分魅惑。


    玄門大師,居然還會過敏。


    真有意思。


    正當他思索之際,一名護士跑了過來,她焦急地說道:“江醫生,二十六床患者突然呼吸困難!”


    江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重新戴好了口罩:“知道了。”


    ——


    經過這麽一折騰,殷靈三人完美錯過了商晚意的生日宴。


    想到他們還餓著肚子,陸時便帶殷靈和宋煜找了家比較清淡的餐廳。


    吃完飯後,陸時先順道把宋煜送了回去,而後又把殷靈送到了山上。


    在溫柔的月光下,殷靈和陸時並肩前行,兩人的身影在夜色中交織,拉出長長的影子。


    陸時偶爾瞥到殷靈泛紅的肌膚,心裏不免還是有些愧疚。


    “所以,即便你神通廣大,也算不出自己的劫難,是嗎?”


    殷靈擺擺手,雲淡風輕地說道:“沒那麽誇張,以我現在的道行,絕對不會死在過敏這種小事上,所以這算不上劫難,充其量算是小意外,而生活中處處充滿意外,我沒辦法事事未卜先知。”


    畢竟誰吃飯、睡覺喝水前還要給自己算上一卦呀。


    說著,殷靈忽然莞爾一笑:“而且,雖然受了點罪,但我嚐到了芒果的味道,也不虧。”


    那語氣,仿佛她此刻還在回味。


    陸時看到她靈動的眼睛和淡然的神情,心中的憂鬱也被驅散,他微笑道:“你倒是樂觀。”


    “那不然還能怎麽辦,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殷靈語氣輕快。


    而且想到宋煜......


    或許,這就是命吧,殷靈暗自感歎。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道觀前。


    陸時將手中的藥品遞給殷靈,並輕聲囑咐:“你早點休息,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殷靈自信道:“放心,我已經給自己小算了一卦,不會有事。”


    陸時愣了一瞬,而後笑道:“好,那我走了。”


    殷靈點了點頭:“嗯。”


    就在陸時轉身之際,她忽然開口說道:“陸先生,你心裏是不是也有很多疑問。”


    陸時停下腳步,望著殷靈的眼睛沉默了一陣,而後他道:“如果你想說,自然會說的。”


    該他知道的時候,他自然也會知道。


    殷靈回望著陸時,思索片刻,她似是發出了一聲輕歎。


    “如果你明天有空,可以和宋煜一起過來,他有些事,或許需要你的幫助。”


    陸時沒有絲毫猶豫便應了下來:“好,我知道了,那明天見。”


    “嗯,再見。”


    送走陸時,殷靈剛回過頭就看到了一身黑色連衣裙的餘歡。


    此時她正站在月光下,用審視的目光緊緊盯著殷靈。


    看到她皮膚的異常,餘歡臉上寫滿了驚恐:“你怎麽了這是,挨揍了啊?誰給你打腫了?”


    聽到這一連串的問題,殷靈深感無奈:“誰有那個本事能把我打成這樣,過敏,過敏看不出來嗎。”


    餘歡立馬湊到了殷靈麵前,用幸災樂禍的語氣說道:“喲,這可真稀奇,我以為你都快成仙了,沒想到還會有這種毛病。”


    “這不是沒成仙嗎。”殷靈同樣沒好氣。


    南星發現她回來,也隨即從房間裏飄了出來,聽到這話,又看到殷靈脖頸處的紅腫,頓時有些心疼:“怎麽會這麽嚴重?”


    看到她大驚小怪的樣子,殷靈安慰道:“沒事兒,表麵看起來比較嚴重,睡一覺就能好,別擔心。”


    說著,她便示意餘歡和南星一起回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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