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李靖、房玄齡、李毅三人依次而坐。


    李靖鎖著眉頭,閉目深思,他一向的政治智慧就是低調,卻偏偏遇上了一個高調的孫子,有心給李毅保駕護航,卻無能為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低調,最好將自己淡出朝堂,就是對李毅最好的庇護,隻因為,他是大將軍。


    房玄齡在一邊氣喘籲籲,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累的。他是真被氣到了,也被嚇到了,李毅這是做的事看似不大,李二也沒說什麽,但是直接頂撞李二,罪名太大了。也就是李二心胸還算廣闊,也有些惜才,才沒有動李毅,否則,李毅能活著走出大興宮?


    還有最關鍵的一點,也是眾人心照不宣的一點,那就是,李二是惜才不錯,但是他隻惜可用之才,一旦他發現,李毅不能為他所用,還有一身驚天之才,李二會留著李毅?別提什麽忍不忍心的問題,李二連自己的親兄弟都能殺,他還有什麽不忍心的?


    三人中唯有李毅最糾結,他知道今天莽撞了,出了大興宮他就被自己驚出了一身冷汗,這一年來他太順了,也忘了江湖險惡,一直把李二當成了自己的親人,然而,他卻忘了,皇家無親情,更何況是李二?


    縱觀曆史,李二殺兄滅侄逼父暫且不說,就算是其他的也足以證明李二的為人。


    作為父親,他把女兒當成了鞏固政權的工具,縱觀貞觀曆史,到處都充滿了聯姻與和親,可以說,女兒對李二裏說隻是一種可有可無的慰藉,不用時,疼愛的要命,用的時候,冷血而無情。


    再說說兒子,李二的兒子不少,老大李承乾和老四李泰都是人中之龍,李承乾從小就表現出了驚人的政治天性,也很好學,雖然進去不足,但是作為一個守成之君足以,而李泰則是博學多識,滿腹文采,但卻毫無政治智慧。


    這兩個人雖然都是人才,但卻絕對不是一個類型,李承乾是政治人才,而李泰則是學術人才,以李二的智慧不可能看不出這一點,但他卻硬生生的逼著李泰走上了爭帝之路,從而逼的李承乾不得不反,可以說,李泰與李承乾的自相殘殺完全就是李二一手造成的,他把李承乾從一個謙謙君子逼成了一頭性子軟弱的狼,而把本來就偏執的李泰徹底逼成了一頭畜生。


    李承乾臨死前都在怪李二,李泰更是變得可怕,當李承乾逼宮失敗後,李二問他如何對待李治,他居然能說出殺死自己的兒子讓位給李治的話,可見其人性的喪失,已與畜生無異了。


    而李二之所以這麽做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製衡,李二太渴望成功了,由於他皇位來的不正,所以他迫切需要一個龐大的政績來向世人證明,他李世民殺兄逼父沒有做錯,因為這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這場成功不是那麽好得到的,他需要時間,但是李承乾成長的太快了,他怕李承乾像他當年一樣把他逼下皇位,為了這點時間,他不惜改變李泰的個性,讓兩兄弟自相殘殺,來讓自己有充足的時間來證道。


    這一點很好證明,以李二的智慧,不可能看不出李治的軟弱無能,但是他以為,隻要自己給李治盛世,李治就算在無能,也能延續他的輝煌,所以,他選擇了軟弱無能,不會威脅到他的李治為太子,要不然,李二那麽多的皇子,不可能沒有一個比李治強的,就算沒有,再培養一個時間都夠。因此,李二這些兒子的遭遇都是他為了自己的功績一手促成的。隻是,他錯判了一個武則天。


    李二的無情還可以從另一方麵來證明,那就是李愔和李祐。這兩個都是他的兒子,卻一個比一個畜生,作為父親,李二的影響可見一般。


    所以,李二是絕對不會允許李毅這麽一個不安因素存在的,李毅隻有兩條路,要麽為李二所用,展現它的價值;就想一個讓李二永遠不懷疑他的辦法。


    魏征死後,李二因為一點讒言,居然就挖了魏征的墳墓,可想而知,李二對臣子可有感情?


    可以說,李二現在就是一個偏執狂,所有阻礙他成功的路障都將被他無情的消滅!


    從新想清楚一切,李毅不禁渾身發冷,經曆了生死,她才終於看清楚了李二真麵目。


    心中暗歎一聲,李二是可悲的,他把自己一生都獻給了功績,包括親情,與友情,至於愛情,李毅就不知道了。


    他現在心如亂麻,自從來到大唐之後,第一次感覺自己是如此的手無足措。


    “小子,說說吧?為什麽不願意?”


    李毅雙手抓著散亂的頭發,悲聲道:“房叔叔,現在說這些有意義嗎?就算我答應了,那陛下就真的能放過我嗎?你知道,我是不可能當官的!”


    隻要李靖活著,李毅就不可能做官,而且李毅知道李靖是和李二同一年去世的,所以,這條路基本堵死了,不過,就算李靖會提前去世,他也會想盡一切辦法讓李靖延年益壽,如果因為他而把李靖逼死,李毅估計都能做出陪葬的事,為了他而導致李靖被免官,李毅都已經難受至極了,盡管李靖不在意這個官,但那也因該風風光光的告老還鄉,而不是被逼請辭,這可是兩個概念。


    “放屁,為什麽不能當官,隻要藥師兄淡出朝堂一段時間,你就可以入朝為官!”


    “房叔叔,你久居官場應該知道,一旦踏入官場,就會被逼著不斷往上爬,否則。就隻能被淘汰,您覺得,我爬到頂層需要多久?五年?還是十年?到時又該如何?”


    房玄齡頓時沉默了,確實如此,以李毅的能力,十年之內絕對能夠稱相,到時候又該如何?李靖雖然做過丞相,那是因為李二知道他不會反,但是李二能像相信李靜一樣相信李毅嗎?誰都不知道!


    房玄齡有些煩躁。“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小子到底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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