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提筆寫完,不禁有些陶醉,這種入神的書寫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至今為止李毅隻進入過兩次,一次是馬說,另一次便是師說。


    房玄齡見李毅寫完了,立刻迫不及待的撲了過來,一把推開李毅,眼睛都埋在了師說中。


    這篇師說李毅用的是行楷,但是卻也帶著正楷的影子,隱隱間,字裏行間中透漏出一股隨和瀟灑、正氣磅礴之氣,李毅寫此書乃是一氣嗬成,無有停頓和錯字,堪稱絕世佳作,尤其是這還是師說首本,更平添了價值。


    也難怪房玄齡如此激動,李毅上次寫的馬說一直被李二當做寶貝似的收藏著,和蘭亭集序一樣,誰都不讓看,這也就罷了,李二這貨不給眾臣看蘭亭集序和馬說的原本,卻把他的臨摹版本時不時地賞給眾臣,讓人既心癢癢,又隻能看著李二的贗品流口水,現在好了,這篇師說絕不次於李毅的那片馬說,房玄齡怎能不興奮?


    房玄齡激動地老臉通紅,顫抖著雙手小心翼翼的摸著馬說,像是撫摸一個絕世珍寶一般,其實說起來,李毅的這篇師說比馬說更好一些,一是李毅的書法也在不斷進步,另一個也是因為上次李毅寫馬說用的紙隻是普通的宣紙,是李二後來重現裝裱的,而這次不同,這次房玄齡準備的卷軸就是最頂級的,先天條件就不同。


    房玄齡欣賞了一會,突然想起一件事。


    “小子,快寫上署名,並標明,這是贈給我的!”


    李毅頓時無語,這不就相當於前世小時候發新書時給新書寫名字嗎?想了想,這也怪不得房玄齡,如果李毅不寫,估計過不了兩天這幅字就得易主,房玄齡肯定保不住,除非他一直藏著不顯擺,但是以李毅對這幫老流氓的性子估計,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這從李二的德行就能看出一二。


    所謂送佛送到西,李毅提筆便開始署名。


    “大唐名相房玄齡,吾之師也,教吾甚多,無以為報,唯有做師說以贈之,如能得一二指點,亦幸甚之至也!”


    李毅學著韓愈,在最後麵加了一段話,讓房玄齡更是大喜,這段可比什麽落款有用多了,李毅清楚地寫著,這是贈送老師的,誰敢搶?


    突然,房玄齡猛地意識到,李毅居然叫他老師了,這可是李毅以前一直反對的。


    “怎麽突然想通了?”


    “是小子以前狹隘了,做了這篇師說,才明白老師的真正含義,房叔叔教導小子甚多,小子怎能不認?以前過於狹隘,覺得這輩子的師父隻有家師,但是現在想來,這師父二字可以分開,家師對於我來說,更多的是父,而您,卻是師!”


    李毅說著,對房玄齡躬身一禮。


    “小子李毅,蒙房師不棄,耐心教導,才方有今日之李文庸,如房師不棄,懇請收小子為徒,小子定尊師重道,不忘師恩!”


    房玄齡激動地嘴角直顫,對於收李毅為徒,他早就不抱希望了,他也不怪李毅,畢竟這更顯得李毅重情重義,但是沒想到,幸福來得太突然,李毅居然突然想通了,房玄齡心中大呼幸運,這篇師說帶給了他太多東西啊。


    在古代,師徒名義可是很重要的,一旦確認了師徒關係,那就代表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古人很重視收徒。而房玄齡之所以這麽想收李毅為徒,一是真心想培養李毅,不想錯過李毅這麽好的一個苗子,另一個也是希望借李毅之勢保房家之榮譽。


    房玄齡一代名相,自然能想象到,自己兩個兒子,沒有一個能繼承家業的,老大房遺直隻是一個庸才,老二以前就是一個惹禍精,現在雖然變好不少,但是本性難移,以後什麽樣,還要看造化。房玄齡想的也確實不錯,曆史上房玄齡一死,房家沒過多久便迅速衰敗,因為房遺愛造反一事被牽連,而家破人亡,讓人歎息不已。而現在有了李毅,這種悲劇也就不會再發生了!


    “好好好!哈哈哈,為師能收你為徒,也是為師之幸也!”


    李毅高興的一笑,屈膝跪下,對房玄齡三跪九叩,算是初步完成了拜師禮。


    “好,好孩子,起來吧!”


    房玄齡扶起李毅,臉上滿是笑容。


    “嗬嗬,你我師徒都非普通人,這拜師禮反而不好太隆重,否則就太過招搖了,如今你已行過禮,咱們也就算禮成了,明天我去拜訪一下藥師兄,這關係也就相當於確定了!”


    “全憑老師做主!”


    “哈哈,好!”


    房玄齡滿麵紅光的打量了一番李毅,越看越滿意,旋即又把目光放到了師說上。


    “嗬嗬,毅兒,你這字確實已經達到你能達到的巔峰了,在想進步就要靠時間的洗禮了,這事急不來,你以後要把精力更多的放在其他正事上,以後這經義你要學著自學,為師會不定期考察,如若不過關,為師可要打板子的!”


    李毅麵色一苦,看來這書是非學不可了,不過,誰讓他認了老師呢,隻能咬牙挺住了。


    “老師放心,學生自會用心的!”


    “恩,這就好!”


    房玄齡又把目光放在了扇子上,李毅一看,不用房玄齡開口,很是自覺的在扇子上也寫了一首詩。


    “古人學問無遺力,少壯工夫老始成。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然後在反麵寫上“學無止境”四個大字,一把扇子,滿滿的書生氣,正符合房玄齡的氣質。


    房玄齡高興地收起了卷軸和扇子,小心的放好,這才帶著李毅出了書房,來到了前廳。


    前廳中,房夫人早就準備好了飯菜,一聽說李毅正式拜師了,房夫人更是高興地合不攏嘴,李毅甜甜的叫了幾聲師娘,給房夫人哄得笑得嘴都合不攏了,連連給李毅夾菜,連房玄齡都高興的拿出了李毅帶來的酒,多喝了幾杯!


    一頓飯,吃的是歡聲不斷,房夫人本來就對李毅很是滿意,這次李毅拜師完成,房夫人更是不把李毅當外人,直接當自己的兒子來看待了,房夫人也知道李毅是孤兒,從小沒有爹娘,所以,照顧起來,更加的上心,讓李毅好好地感受到了一番慈母的感覺。李毅在家,雖然崔氏也待李毅如親子,但是不知為什麽,李毅在房夫人麵前卻是更加的隨意,而對崔氏,卻是尊重。


    不過不論如何,房夫人和崔氏對李毅來說都如母親一般,值得他用一生來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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