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明淵先生自費來到魚泉浴場,享受假期……”


    “停止你的上集回顧。”


    段明淵喝止了九月的行為,距離他們出門到現在才剛剛過去了一刻鍾,根本不需要通過上集回顧來提醒他們發生了些什麽。


    之所以遲了這麽久,是因為要幫九月打理尾巴,擦幹後用吹風機烘幹。


    到達現場後,段明淵總算明白了服務員所說的“人不見了”指的就是字麵上的意思,這個隔間裏的客人人間蒸發了,隻剩下了被染紅的水池。


    他們不得不通過登記名冊來確認死者的身份。


    作為一名生命能量研究學者,段明淵觀察到死者蒸發得非常徹底,就連生命能量也沒有留下。


    最近遇到殺人凶手手腳都很利索,就連打複活賽的機會都不給。


    第一個發現死者的浴場的服務人員,死者點了一份基圍蝦燒烤,當服務員把餐盤送過去的時候,死者已經不知所蹤,隻剩下了被染紅的水池。


    “死者叫波利科瓦托斯-賽、賽,總之,是此次隨商會來到朝中的訪客之一。”


    九月盯著名單看了好一會兒,卻終究沒能記住天外民的名字。


    “死者之一叫李德,是公司在逃的通緝犯之一,賞金是7300萬貝,他的搭檔是一個新人,這是他第一次露麵,真實姓名不詳。”


    很顯然,有人對於死者的身份存在不同的看法,還是一位熟麵孔。


    說罷,銀發少女衝著他露出了公式化的微笑,伸出右手,“又見麵了,段明淵先生,上次沒來得及自我介紹,我是彩繪,寰宇公司宇宙關係協調部門的員工,昨天回去之後補習了許多關於你的光輝事跡。”


    說話間,她還不忘瞥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高大身影。


    熟悉的漆黑裝甲,還有被頭盔覆蓋著的臉。


    久違的重逢,『天運』卻並沒有上前搭話,隻是靜靜地守在不遠處。


    看來,宇宙關係協調部門回收了裝甲之後又找到了一位新的適配者,繼承了天運的名號。


    工作狀態下的彩繪像是變了一個人,鎮定自若,遇到九月後隻是瞥了一眼她的尾巴,便不再多看了,與昨天在台下尖叫的狂熱粉絲判若兩人。


    “根據我補習的內容,這種死亡方式和你的能力似乎有些類似。”


    根據公司收集到的情報,死在段明淵手上不會留下屍體,就連生命能量也會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留在現場的某個不起眼的物件,除非目睹了完整的過程,否則伱永遠也不可能知道現場的物件中哪個才是死者。


    “這是指控?”


    “指控?當然不是,死者是臭名昭著的星際通緝犯,殺掉他們不但不會遭到指控,反而會得到公司的嘉獎。”


    這就是她強調賞金的原因,對於一個不久前還為加班而困擾的人來說,7300萬貝是一筆天文數字,足夠段明淵後半輩子揮霍了。


    她又說道,“按照流程,在認領了屍體之後,我們把水池邊上的半瓶香檳帶回公司,就能發放賞金了,賞金最快今天下午之前就能到賬。”


    “凶手不是我,我沒見過他。”


    “這樣啊。”


    彩繪若有所思,“列車長獨眼提到你是個實事求是的人,也並不打算避諱殺人行為,不過在你上一次與忘虛的成員遭遇時,他們成了桌上的高腳杯。”


    而現在,李德和他的同伴不知所蹤,水池邊上隻剩下了半瓶香檳和兩個高腳杯。


    連案發現場留下的物品都是如此相似。


    彩繪的直覺告訴她,段明淵沒有說謊,然而現場留下的所有痕跡卻都指向了段明淵。


    她還不死心地說道,“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李德極有可能就是綁架赤星商會使節的凶手,如果真的是你動的手,公司也不會為難於你,但請你說出使節被綁去了什麽地方,這不止關乎到赤星與朝中的關係,也關乎到這裏每一個人的安全。”


    “這也是我們調查這件事的原因。”


    “你們也調查到了李德的身份?”


    彩繪一愣,以公司的門路,昨天都加班了一個通宵,才查出了李德的身份。


    “沒有,但我們……自有辦法。”


    在這種場合下,段明淵很難向彩繪科普“摸魚執法”的理論,這會讓他看起來更像是發生命案後一時間找不到借口,隻能一拍腦門瞎編出一套說辭的凶手。


    “既然你們查到了他們的身份,為什麽沒有抓他?”


    九月質問道,她能作證明淵先生不可能是凶手。


    雖然隻要明淵先生願意,的確能做到相隔好幾個隔間製造一起密室殺人案,但那需要絕對的專注才行。


    而她很確信,剛才在隔間裏的時候,明淵先生的注意力都在她和水池裏的迷你鯊魚身上。


    鯊魚後來在水裏遊了一會兒之後就消失不見了,她還失落了好一陣。


    “我們查到他的行蹤時,他就已經進了浴場,我們麵對的是一個被懸賞7200萬貝,多次從公司的追捕中逃脫的犯罪分子,他來的時候,浴場裏還有各個星球的使節,貿然動手會將所有客人都置於危險之中。”


    按照他們原本的計劃,會在李德離開浴場後動手,卻沒有人想到這位星際通緝犯在他們動手前就死在了浴場,連屍體都沒留下。


    而且,這件事要比表麵上看起來複雜得多,以至於她不得不懷疑這真的隻是一起恐怖活動麽?


    為什麽李德和他的同伴敢在綁架了赤星商會的使節之後,跑來浴場這種公共場合度假?


    他們底氣究竟來源於何處?


    可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斷了,這幾個問題都成了謎團。


    “假設,你說的是實話,殺害李德和他同黨的另有其人。”


    彩繪定了定神,“也就是說此時此刻,魚泉浴場裏除了你之外,還有另外一個能夠無聲無息地殺掉李德,處理好屍體,沒留下任何痕跡的人。”


    更重要的是,公司沒有任何關於此人的情報。


    “他們早就想好要滅口了。”


    彩繪得出了結論,“他們把李德叫來這裏,就是為了殺人滅口。”


    小劇場其八:


    某年某月某日周四,中午


    又到了每月一次的邪祟團建日,年輕的邪祟請來了『邪惡組織常務理事』夜禍女士,在上一次會議中,夜禍女士提出想要激怒食人魔非常簡單,隻要弄亂毛發,再一隻長一隻短地穿襪子,就能使食人魔血壓飆升。


    在他們後續實踐的過程中,發現他們和夜禍女士遭遇的後果大不相同。


    夜禍女士在惹惱了食人魔之後,對方不但幫她整理好了毛發,還用舉高高的方式安慰了她。


    然而上一個試圖對食人魔實施同樣手段的年輕邪祟挨了一記食人魔的鐵拳,被敲暈後丟進了下水道,幾天之後才醒來。


    “這是為什麽?”


    邪祟們百思不得其解,這樣一來,他們通過讓食人魔被氣出高血壓的長遠作戰計劃就泡湯了。


    “酋長這一級別的boss通常都是有機製的,不了解機製貿然采取行動無異於自取滅亡,首先,要麻痹酋長,bb(省卻幾萬字)。”


    邪祟們聽得昏昏欲睡。


    會議臨近結束,終於有人站了出來勇敢地說出了其他邪祟的心中所。


    “能不能精簡地總結一下?”


    “簡單地來說。”


    九月思索著自己和明淵先生的點點滴滴,答案呼之欲出。


    ——“就是陪吃陪玩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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