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如何,段明淵認為要是密室裏的事傳出去了,恐怕會對死去的聖菲爾德六世的名聲造成進一步惡劣的影響。


    每個執掌大權者的櫃子裏都藏了一個小男孩,不知何時這似乎已經成為了人們的刻板印象。


    如果非要從這狼藉的畫麵中找出些許好消息的話……


    段明淵覺得那應該是密室裏的景象並不會讓人聯想到齷齪的畫麵,這裏更像是一個生物實驗室,就像是電影裏專門用於進行非人實驗,最後培養出科學怪人或是喪屍的地方。


    眾人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默,他們很難解釋自己此時的心情。


    當你認為聖菲爾德六世的密室裏藏了一個小男孩時,結果真的從那裏找到了小男孩,他們還能說些什麽?


    “油畫,找到了。”


    九月倒是很快就習慣了培養皿裏的小男孩,徑直走向密室角落裏被放置在地上,已經蒙上了一層灰塵的油畫。


    作為一名藍星上的大反派,她又怎麽能被區區一個培養皿裏的小男孩給嚇到?


    畫中是聖菲爾德六世威嚴的表情,但除了灰塵之外,還有許多不和諧的地方。


    油畫的畫質皺巴巴的,看起來就像是某人發怒地想要撕掉他,卻又突然發現這麽做有些不妥,急忙停手後造成的結果。


    可以看出,聖菲爾德六世很怕這幅畫,它不但被放在了密室的最角落,而且還背對著進門的方向,這能確保哪怕聖菲爾德六世不得不走進這間密室,也不至於一眼便看見自己畫像上的臉。


    “給你。”


    九月把有些沉的油畫遞給段明淵,接著自顧自地表揚起了自己,“做的好,九月,獎勵你一隻大雞腿!”


    出於保持身材的考量,九月為自己施加了每晚三隻雞腿的限製,但今天她幹了一件大事,多吃一個雞腿應該並不過分。


    段明淵仔細研究了這幅油畫,上麵的聖菲爾德六世栩栩如生,但也僅此而已。


    沒有古怪的能量,沒有施加在上麵的詛咒,畫卷裏的人更不會像恐怖電影裏那樣突然活過來,惡狠狠地用雙手扼住他的脖子。


    因此在段明淵的觀念裏,這幅畫並沒有什麽好害怕的。


    “也許把它放在正確的地方,才會有所反應。”


    安保負責人直勾勾地欣賞著這幅油畫,他對於自己的笑容渾然不覺,在如此氛圍之下,他的笑容隻能用詭異來形容。


    如果放在九月平時最喜歡看的鬼片裏,段明淵就會默默地標記這個角色,因為他很可能已經被鬼魂給附身了。


    不過,他的提醒足夠明確。


    聖菲爾德六世當初把這幅畫撤下來之後,扔進了密室的角落,他似乎更害怕這幅畫出現在畫室的牆壁上。


    “走吧。”


    段明淵對其他人說道。


    出於偵破案件的需要,這幅油畫他就先帶走了,至於密室裏的小男孩就當是沒見過。


    俗話說的好,死都死了,就算查清了小男孩的身份和死因,你也不可能再把已經死透了的聖菲爾德六世審判一番。


    又是一刻鍾後,他們回到了畫室門前。


    這時的聖菲爾德號上更加沉寂了,沿途隻剩下了黯淡的燈光,這一路走來再也看不見一個仆人。


    安保人員在得知了家主的死訊後,索性也放棄了工作,反正再過不久,他們就要被掃地出門了,在新任家主上任之前,他們倒是能好好享受一下這艘船上奢華的娛樂項目。


    還是那個可悲的事實,似乎隻有段明淵幾人關心聖菲爾德六世的死訊。


    其他的包括他的親戚們,都和船上的安保人員一樣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夜晚。


    安保負責人看起來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第一個進了畫室,筆直地走到了畫像原本所在的位置之前,迫切得仿佛生怕他們找不到擺放油畫的位置。


    接著,聖菲爾德六世的油畫被放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終於!”


    安保負責人一聲長歎。


    段明淵也早早做好了準備,就算對方接下來突然說出其實他是聖菲爾德六世的私生之類的秘密,他也不會太過驚訝。


    但安保負責人什麽都沒說。


    他隻是駐足欣賞著牆上的油畫,莊重地對待著這幅藝術品。


    他與畫裏的聖菲爾德六世久久對視著,不知過了多久,他向前邁出了腳步。


    牆壁和畫框並沒有阻止他,他就這麽筆直地走進了畫框之中,消失在了未知之處。


    “原來這就是聖菲爾德六世年輕的樣子。”


    九月則雙手環胸,對著油畫評頭論足,“倒也算是人模狗樣的。”


    “這不是一句褒義詞。”


    “沒關係,我本來也沒想誇獎他。”


    就在剛才,九月吃完了第四隻雞腿。


    今天的熱量攝取超標了,所以接下來她應該充當好助手的工作,消耗掉一些體力了,“這幅畫看起來像是他30多歲的時候請人畫的。”


    聖菲爾德六世30多歲時她還沒有出生,他們並不是同一個時代的人物。


    段明淵沒有立刻回話,他仔細觀察了九月許久。


    他不知道究竟他和九月究竟是誰出了問題,剛才安保負責人當著他們的麵,筆直地走進畫框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九月卻對此絲毫不提,反倒對於畫像上的聖菲爾德六世評頭論足起來。


    緊接著,段明淵覺察到了一個細節。


    自從他們登上聖菲爾德號之後,九月從沒有與安保負責人正麵交談過一次。


    她一直都在專心致誌地吃著雞腿,可吃完了雞腿之後,他們也沒有進行任何交流。


    “九月。”


    “嗯?”


    “你有沒有發現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有的。”


    九月點了點頭,“你好像一直都在和一個不存在的人說話。”


    起初他覺得明淵先生一定是中了邪,但是很快,她就明白了這其中的奧秘。


    明淵先生通過和一個不存在的人交談,了解到了許多關於聖菲爾德號上的事。


    想到這裏,九月的臉上浮現出了自信的笑容。


    她在電視劇上看到過類似的手段,誌在必得地答道,“這叫演繹法,沒錯吧?”


    電視上說,那是隻有最頂尖的偵探才能掌握的高端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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