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贏,他們就幫誰。


    這一社會運轉道理,再次得到了佐證。


    聯盟議會大廳內,起初隻是20多位議員在場,現如今,已經有三分之一的議員悉數到場,他們手中開始傳閱起了一份彈劾第一執政官的全體公審材料。


    午夜:03:20分。


    反抗軍方深夜通過電視台和廣播電台宣布,解散第一執政官領導的聯盟內閣,並將對原執政官舉行一場麵向全體公眾的公審大會。


    午夜:05:01分。


    主位麵承載的各大外來界域兵力已然超出了曆史總值,逃出神都的全球防長小布拉德利試圖遙控指揮。


    反抗軍麾下的位麵探索軍團,與第一界域防務軍的十個龐大兵團,早已集結於神都和周邊衛星城,並把控諸多要塞和躍遷中心。


    另有中央神都禁衛軍團、天穹壁壘太空軍等二十多個聯合盟友部隊受閻總元帥統一調度。


    “雙方掌控的火力足以完全摧毀掉主位麵多達五次,末日鍾聲在此響起。”天宇學派的學者十分篤定的說道。


    如果局勢還要失控,那麽整個大聯盟將變得四分五裂。


    不過。


    一切都結束了。


    神都從未像今天這般迎來這麽多位神級卡牌師。


    各大總元帥率領親兵部隊抵達神禁之地,他們將前往議會大廳旁聽一場聽證會,並將對人類文明的命運走向做出關鍵判斷。


    早晨:07:00分。


    全體公審大會正式舉行。


    其中重要一項為審判第一執政官,罪名為‘濫用職權’、‘背叛聯盟’和‘危害人類文明’。


    沒多久。


    全體收看觀眾一片嘩然。


    因為在牽涉到危害人類文明的死罪時,竟是跟一個域外主位麵、一個具有高度威脅性的智慧文明有關。


    “早在三年前,當得知位麵觀測學出現異常,位麵運轉軌跡開始脫離數據大模型時,你領導的聯盟內閣為何選擇了隱瞞?”


    提出指控的是一位遠征軍代表:“你知道這一舉動至今殘害了多少家庭。”


    沒有任何枷鎖束縛的原第一執政官,就此坐於被告席上。


    他麵色平靜,沒有一絲身為階下囚的畏懼之意,更沒有久居高位的傲慢感。


    大布拉德利平淡道:“一切為的是全體人類,一旦將消息公開,位麵經濟體係失控下,那殃及的家庭又何止萬千、數十萬。”


    對方也補充道這些年一直讓財政總長設計一套新的經濟體係,且給予了天宇學派更多的資金撥款,好以破解那未知因素‘x’的神秘難題。


    “位麵探索軍團已經多次提供了關於‘x’可能是高等智慧文明的證據,你為何不給予充分采納?”申訴者再問道。


    “我相信科學。”


    大布拉德利鎮定道:“位麵觀測站並沒在遙遠宙域中看到任何主位麵,有鑒於遠征軍吞納大量聯盟稅款的惡劣前科,我並不接受這一證據。”


    一旁為其辯護的律師更是補充說明,域外小文明很多,遠征軍極有可能拿來冒充高等智慧種族。


    不得不說。


    光是前兩個問題,原執政官應對得當,讓人難以指摘。


    第一個,可以看作為電車難題,他做出了取舍,以大義名分犧牲了一小部分人類。


    第二個,甚至讓他在全體公審下倒打了對手一耙。


    可接下來一切都變了。


    當申訴方提供相關的高等文明材料時,整個議會大廳都一片震驚嘩然之意,列席旁聽的聯盟軍將領也都一片異響。


    原執政官終於無法維持住平靜麵色,他神情失控地大聲控訴說明先前提交的文件材料並沒涉及這麽多的內容。


    “你們有意在隱瞞,危害人類文明罪名應該在你們遠征軍身上,看看你們都幹了什麽,戕害同胞,占領神都,破壞整個聯盟憲政體係”大布拉德利據理力爭,口條淩厲地控訴起來。


    申訴方代表麵帶笑意,十分耐心和禮貌地聽完對方的控訴。


    他說道:“布拉德利閣下,你忘了嗎?在半年前,你可是看都不看,直接讓人將最新的證據材料徹底送入粉碎機,三個月前亦是如此。”


    為了證明主張,聯盟辦公廳主任作為證人被傳喚過來。


    他一手拍著聯盟大憲章,在做出莊嚴宣誓後,確定了申訴方所言屬實。


    在象征聯盟最高權威的憲章下,沒有人能夠說謊。


    這一刻,原執政官的麵色已然十分難堪。


    一直以來,他們所遞交的材料都是又臭又長,論述證詞都十分薄弱不可靠,簡直浪費他的時間。


    眼下,被銷毀的證據材料究竟有沒現場的確鑿內容,已然死無對證,而他在這一點確實被直中靶心。


    但更致命的還在於後邊。


    申訴方代表再次傳喚了一名證人。


    這之中。


    一位是天宇學派的學術泰鬥,當今位麵觀測學的領軍人物。


    “聽說執政官曾伱詢問過一個問題,如果真的是一個高等文明讓我們的位麵運轉軌跡徹底失效,那麽我們是否能夠戰勝這個文明?”申訴方問道。


    對麵學術泰鬥點了點頭:“是的。”


    “你當時的回答是?”申訴方繼續問道。


    對麵遲疑了一小會,最終隻能如實說道:“必輸無疑。”


    嘩!


    這一刻,全場皆驚。


    不少列席的軍人更是當場拍桌,怒而站了起來。


    “你說什麽呢,老光頭!”


    “狗嘴,簡直沒把我們放在眼裏。”


    多名將領直接指著對方破口大罵起來,恨不得擼起袖子揍對方一頓。


    不得已之下,最高大法官不斷地敲擊著法槌,足足維持了半分鍾秩序,這才讓整個菜市場般的議會大廳安靜下來。


    學術泰鬥梗著脖子,硬頂著諸多殺人般的目光說道:“一切判斷都建立於科學,‘x’要真是高等文明,我們確實很難了。”


    與此同時。


    原執政官大布拉德利已然顧不得四周再度掀起的喧鬧,他癱坐在了席位上,也想起了自己剛才的發言‘我相信科學’!


    這一發言,已然跟剛才的證詞相互佐證起來。


    他完蛋了。


    更別說申訴方開始乘勝追擊。


    “你作為內閣的科學顧問,有證據和報道顯示,在過去五年內都被采納了一切科學建議,你覺得原執政官是否也認為我們人類文明必定慘敗?”


    聞言。


    大布拉德利已經怒吼了起來:“我當時隻是好奇的詢問了一下,根本就無法作為依據判斷,最高法官,你該禁止無關聯的引導式提問。”


    隻是,這一申辯並沒得到理會。


    現場甚至還在爭執著剛才科學家的驚人言論。


    他頹然的閉上了眼睛,不敢想象自己的名聲會如何的一落千丈了。


    這一手誘導式提問確實是下狠手了,兩個本無相關的問題就這麽巧妙地結合在一處。


    而且,細思極恐的是,他的身邊一直潛伏有內鬼,不然的話,一時好奇的言論怎麽會被記掛上。


    “遠征軍俘虜,大布拉德利,出列!”


    下午。


    普通人的生活一切照舊,該上學的上學,該上班的上班。


    大部分中小學生群體中,對於軍事政變導致一個派係的倒台根本沒任何感覺,對於涉及人類文明命運走向的聽證會或許有一絲迷茫的覺悟。


    當然。


    對於原執政官,他們懂了。


    “戰犯大布拉德利,出列!”


    “到!”


    學生們將各種戰犯、俘虜梗已經套在了他的身上,玩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在全體公審大會結束後,又有輿論在推波助瀾下,原第一執政官徹底成為了喪失戰鬥意誌、心存人類必敗信念的戰犯小醜。


    更可笑的是,原全球防長小布拉德利眼見大勢已去,趕緊溜去域外一逃再逃,更是為其留下了‘布跑跑’、‘逃跑冠軍’的外號。


    在年輕人的網絡文化中,更是流傳起了一個新梗——‘學數理學的’,以此譏諷科學入腦的投降派言論。


    一切都可解構。


    一切都可抽象化。


    不管如何,這確定衝淡了本應嚴肅的戰前氛圍。


    下午四點半。


    青雲省協會中心的貴賓休息室內,蘇辰剛起身醒來。


    沒辦法。


    他看了一夜的文字轉述直播,早上還跟著看了全體公審大會。


    昨天還是國戰,晚上還跟意外襲擊者戰鬥一番,連軸下來,多少讓他困意達到了極點。


    “先吃飯吧,我去飯堂給你熱個飯。”


    何芸老師也是剛醒來沒多久,她臉上神情看起來十分高興。


    蘇辰詫異地看了對方一眼。


    這氛圍不對啊。


    何老師解釋道:“昨晚發布的兩份名單都作廢了,之後沒有人會因此找你的麻煩,燕會長也重新回歸崗位。”


    當然。


    她還有一件喜事沒說。


    剛才王厲陽給她回撥了電話,言語間雖還是那般淡漠但掩飾不住底下那股疲憊感,對方雖沒說先前神都之事,但她還是為其能夠存活下來感到高興。


    蘇辰在吃飯的時候,也看起了手機。


    由於在睡前提前跟小姨媽說了下,所以親戚家人並沒擔心,而未接電話之中隻有一個,是.那位‘客服’。


    在撥通後,對方給了他一個意想不到的消息。


    “逮到那個想致你於死地的人了,是你以前的省隊隊友馮星欽。”


    這位幕後全權負責玄煌國救助基金會的幕後主事人曹康勝,作為遠征軍的軍轉幹部,他在昨晚也負責承擔一定的情報工作,對多個機構係統進行了監聽。


    這也是為什麽他能夠對蘇辰提前示警。


    “昨晚通過衛星就看到有輛汽車鬼鬼祟祟的,當時太忙了,隻能事後再幫你清算,最後被你精神致殘的那人叫馮浩波,他是馮星欽的遠房表哥,他根本脫不了幹係。”


    “對了。”


    “戰時體製下,攻擊你這樣的國賽冠軍,等同於危害國家戰略級儲備人才,直接由軍事法庭宣判,策劃者和執行人員全都要被判死刑,並且還會加急執行,不給任何斡旋餘地。”


    “要是其他時候,說不定他還真的能撿回一條命。”


    “可惜,他議員老爸已經提前一天先走了,明天他們這一對父子就可以團聚了。”


    對此。


    蘇辰也隻能感歎到好死。


    他確實也沒想到一個跟自己沒多少交流的失意者竟然窩藏如此歹毒心思。


    驀然的,他想起了一句話,有些人的恨確實是不可捉摸的,他們平庸、沒有天分,於是你的優秀、你的天賦就是原罪。


    “想見他最後一麵嗎?我能安排。”對方笑道。


    “算了,浪費時間。”蘇辰搖頭,他現在隻想回家。


    一個將死之人,他也沒多少惡趣味去羞辱他一頓。


    “好。”


    對方突然還提及另一事:“教育要進行大改革了,學風也會跟著整頓,一切會跟進戰時體製,草案今晚就會出來,國內的天賦序列五百強榜會立刻回歸。”


    這可不是無端揣測,而是真實的內幕爆料。


    因為這位‘客服’明麵上的身份為玄煌國教育部辦公廳主任。


    念及如此,蘇辰忍不住谘詢了一件十分重要之事。


    下午六點半。


    蘇辰跟夏荷、何芸老師一同乘坐飛機飛往東華市。


    一路上,頗多見聞。


    首先無論是剛才等候登機的航站樓貴賓廳還是現在的飛機頭等艙內,不少衣鮮亮麗的富商都在抱怨著股票大跌,自己一天至少蒸發了好幾億,還有不少股票直接被套牢。


    有一個信息也從中透露出來,在戰前渲染下,除了軍工股逆勢大漲之外,各國股票大盤算是跌慘了。


    這一黑天鵝事件也算是讓股民栽了一個大跟頭。


    “記得我姨父買了些星耀公司的股票,他應該小賺一筆,這算不算小發了一筆戰爭財。”蘇辰笑道。


    夏荷拿著手機說道:“卡牌市場普遍漲了。”


    卡牌,本身就是一份戰力保障。


    在外來強敵的威脅下,大家顯然都欠缺了一份安全感。


    “以前繁榮和平的環境下大家都能毫無負擔的勇於追夢,實現自己的夢想和抱負,現在人類文明需要更多人站出來了。”


    蘇辰感歎道,他突然想到了雲都耿家,這一元素家族早已名存實亡,後輩都去追求藝術。


    既定的路不好更改,不過那剛誕生沒多久的小孫子確實必須要重拾祖輩榮耀了。


    “薪火相傳。”


    無論敵人有多強大,他們年輕一代也必須要抗住強敵考驗。


    “我們要是垮了,責任和重擔都交給不了下一代。”


    就在剛才,他和夏荷都收到了來自於卡牌師總協會的通知,重點為8月份的世界賽會進行相應改革,賽製會有所變化。


    可以確定的是,賽事難度會變得更高,考驗更多,且獎勵也會拉得更滿。


    “我們是幸運的,也可能是不幸的。”齊瀚海頗為傷春悲秋的在群裏發了一條言論。


    國家隊七人組早就被拉到了一個賽事群裏,一切賽事動態都會第一時間在群裏通知。


    不管如何。


    戰鬥卡牌師的待遇將得到史詩級加強。


    同時,他們將要承擔的責任也很可能超乎想象。


    “周末見。”


    飛機落地後,夏荷揮手告別,或許是昨晚的事情,一開始碰麵時,這位清冷少女顯得有些拘謹。


    在一路上交流後,那股不自然才逐漸消散,尤其是蘇辰主動相邀周末約飯時,眉眼間平添了幾分風情,嘴角都有些微微上揚起來。


    “這兩人似乎有問題啊。”何芸老師篤定道。


    出了機場,蘇辰直接坐著出租車回家。


    歸途中,他見到了馬路上出現了不少執法人員的身影,他們目光銳利,神情高度警戒。


    “下午還有人搶砸,有點太放肆了。”


    司機瞥了一眼窗外,說道:“有些人認為末日論得到了印證,覺得未來沒希望,所以開始放飛自我了,簡直無法無天。”


    “要我看”


    “三年前就沒末日臨頭,三年後也不會有,馬照跑,舞照跳,太陽照常升起,一切都不會改變。”


    司機說到最後,越說越激動,那一番強調仿若也是說給自己聽。


    從今天開始,世界似乎真的透著一股對未知的迷茫。


    前景茫茫,大家都需要答案。


    “我今天立刻給小女兒報武道班了,之前學的美術音樂有個屁用啊。”


    司機也是個話匣子,一個人說得十分起勁,他看了眼後排的蘇辰笑道:“我看你也挺年輕,應該要準備高考吧,聽叔一句勸,暑假報班都來不及了,名額快排滿了,讓你父母抓緊時間吧。”


    聞言,蘇辰笑了笑,道:“會留意的。”


    沒多久。


    晚上九點四十分,他正式到家。


    小姨媽和小姨夫都站在門外等著自己。


    “歡迎回來,我的驕傲。”小姨媽興高采烈的抱住了他。


    今天發生的一切足以讓任何人有些不知所措,讓人感到前景茫茫,可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他們的侄子是國賽冠軍。


    “冠軍啊!”


    姨父童瑞鬆也來了一個熊抱,他樂嗬嗬的笑道:“待會得來一個合影,裱在我辦公室內,繼續鎮一鎮那幫工程部的孫子。”


    “就現在吧。”蘇辰提議道。


    “好!”


    姨父來勁了,在院子裏找到一個明亮地,身姿站得筆直挺立,然後讓小姨媽拿著照相機給專門拍了一張。


    這相機還是專門買的,就是為了眼下這一幕。


    “好了,把你嘚瑟的。”


    小姨媽無奈的給了對方一個白眼,在將相機給回自家老公後,立刻拉著侄子的手進了房屋:“小辰,我給你準備好宵夜了。”


    餐桌上,一碗熱騰騰的雞湯麵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另有一杯溫熱的牛奶擺放在邊上。


    在開動宵夜之時,電視台也傳來了一聲通報。


    ‘戰爭改革委員會通過電視台和廣播電台宣布,各大域外防務軍將在今明兩天陸續撤出主位麵。’


    值得一說的是。


    在蘇辰下午睡覺之時,這個名為戰爭改革委員會的軍事機構正式全權負責備戰事宜,他們頒布的戰爭條令可無需經由議會和內閣進行投票決定。


    按照社會評論家的看法,這個新生的軍事機構已然全麵接管聯盟軍事大權。


    它所頒布的第一條軍令,就是宣布全聯盟版圖進入戰時體製,開始二級戰備狀態。


    至於第二條軍令,則是大力組建全新多支遠征軍,並對位麵探索軍團進行大規模擴充。


    對此。


    一些人也解讀到,閻總元帥確實是一位很會分蛋糕的人,而且也確實在大是大非上拿捏的很清楚。


    他在對自己麾下遠征軍擴編之餘,也準許了多位總元帥一並組建全新遠征軍。


    要知道,這些部隊都可是擁有自主的作戰指揮權和調兵權。


    “或許這就是聯盟第一強者的自信吧。”


    雖未有任何公開顯示,但外界普遍認定對方打贏了兩場神戰,這才有了舉世矚目的軍事奇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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