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狂吹亂捧之後。


    整個屋裏猶如死寂一般。


    林斌亮臉都綠了,這他媽的真不開眼啊!


    隻有曹幼娘咯咯直笑,笑著,伸手拉住了李大柱的手說道,“恭喜你,這一局,你又贏了,不愧是少年英才,可以稱你一聲李大師嗎?”


    李大柱真是一頭霧水。


    這話,要是別人說出來,他必當陰陽怪氣。


    可曹幼娘從語氣到神態,甚至眼睛裏的真誠,都是真真切切的。


    “那好吧。”


    李大柱直接應諾了。


    連客氣都沒客氣。


    甚至,有點遷就的意思!


    曹幼娘頓時微微一訝,下一秒,笑得更加花枝招展,可眼神裏的威儀沒有減去半分。


    何無忌有點慌了。


    這......你們做扣害我呢!


    李大柱寫的坦蕩,還故意選這兩個字,當著曹幼娘的麵,玩這個!


    一時間。


    何無忌感覺李大柱才是玩弄權術的專家,而自己像是尼瑪個剛考上公的菜鳥。


    周圍人心裏頓時一陣輕鬆,一口碩大的黑鍋,一下就甩在了何無忌的身上。


    還能順便看看笑話,找找樂子。


    “何掌教是真的不怕事啊,還是老眼昏花了?”


    “甭說何掌教看不出來,把誰拎過來,誰也沒轍,誰能想到這小子筆力這麽剛烈,竟能如此強橫。”


    “林斌亮這仨玩意兒,可真是,次次都能拍馬腿上,就這點功力,還想攀龍附鳳往上爬!可笑!”


    ......


    何無忌有些冒冷汗了,看林斌亮的眼神都想把這孫子打死,怎麽能挖坑坑自己呢?


    你李大柱也是,啥時候還能寫書法了,咋就不通知一聲,你讓著點兒啊,照死裏寫?


    不懂憐香惜玉!


    不懂人情世故!


    還不懂客套,“那行吧”是個什麽詞兒,這是曹幼娘,可不是你院兒裏那些女人!


    何無忌氣得夠嗆,得不得罪曹幼娘先放一邊,讓這一屋子的上流人士們看笑話,是真折了麵子!


    他正想說話的時候。


    曹幼娘忽然說道,“這樣吧,不叫你李大師了,你再贏我一次,我給你奉茶,叫一聲師父怎麽樣?”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何無忌激動得快要大聲朗誦詩歌了,這就對了嘛!黑鍋能甩出去了,皆大歡喜。


    他連忙表態表示支持。


    既是曹幼娘主動提議,剩下的人哪還敢有所異議,連忙紛紛讚歎附和。


    曹幼娘笑盈盈如蘭花綻放,衝李大柱問道,“怎麽樣?你同意嗎?”


    李大柱哈哈一樂道,“其實可以跳過這個毫無意義的過程,直接上結果,你奉茶,我為師!”


    本來這個屋子是恒溫舒適的。


    但聽完了李大柱這句話。


    所有人都感覺涼氣襲人!


    那叫一個冷!


    這孫子也太狂太愣了吧!


    不清楚曹幼娘是誰嗎?


    剛才沒介紹到位?


    易書哲是從哪個墳頭裏挖出這麽一個愣貨,趁熱趕緊再塞回去吧!


    就連已經習慣李大柱張狂的何無忌都覺得很不合適了!


    再怎麽樣,曹幼娘也是曹德勤寵愛的女兒。


    你李大柱都狂到別人臉上去了,下一步是要騎到頭上去嗎?!


    屋子裏。


    寂靜得風吹過都有聲音。


    突然。


    愣住的曹幼娘竟然爆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一隻手捂著嘴,一隻手扶著桌子。


    沒見過。


    誰也沒見過這樣的曹幼娘。


    都覺得,李大柱肯定是個期貨死人了,就等著結算成屍體了。


    好一會。


    曹幼娘捂著嘴,優雅地掏出手巾,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眼淚盈盈,卻依舊不帶半點喜怒地對李大柱說道,“你挺有意思的,可是,我想鄭重地告訴你,這局,你贏不了了。”


    “何以見得?”李大柱甚至出口反問,在這種所謂的頂級權貴麵前,他半點不杵,更加不卑不亢。


    這孫子真是半點沒長情商呐!


    爹媽給的腦子全用來寫毛筆字了!


    這他媽的是明擺著威脅你,你還敢反問!


    屍體,隻是還沒臭的屍體!


    屋裏眾人在心裏暗自歎氣,甚至有人已經開始搖頭了。


    深深感覺,李大柱這個愣頭青,太嫩了,命薄,接不住這潑天的富貴,反而還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我曹幼娘決定的事,可是很難更改的哦。”曹幼娘對李大柱帶著認真態度說道。


    李大柱直接回道,“那是因為你之前沒遇見我,早你遇見了我,就知道,是可以更改的。”


    “好了,開......開始吧,就......就現在開始吧......”何無忌連忙站出來打圓場。


    再這麽下去,他感覺今天武德天清院都得被連累!


    曹幼娘抿嘴一笑,轉頭就進了剛才的屋裏。


    何無忌狠狠地歎息一聲,搖了搖頭,趕緊跟了進去,他得試探一下曹幼娘的態度,很大程度上,她的態度代表了曹德勤的態度。


    他急切地想知道,李大柱會不會連累武德天清院,才好決定下一步棋,應該怎麽走。


    李大柱可不是什麽愣頭青,也並非是想激怒曹幼娘,而是在試探,想試探一下這個女人的意圖。


    太深了。


    藏得太深了。


    身體深的女人,他試探過,成功了。


    可意圖這麽深的女人,他還真沒遇見過!


    眼神裏沒有喜怒,沒有偏好,沒有喜歡或者偏見,沒有期待或者慍怒。


    形於色的,隻有淺表的表達而已。


    有點意思。


    這個曹幼娘肯定不凡,真是有點意思!


    李大柱在一眾嗤笑和輕蔑聲中,走進了自己的房間裏,左右手同時開工,刷刷點點寫下了四個大字。


    這次非刀非劍,而是以武經中的拳法《拙藏》揮就。


    拿著自己的作品,李大柱就走了出來。


    而另一邊的曹幼娘也沒讓大家久等,很快也就出來了。


    何無忌和林斌亮等一眾狗頭軍師,麵色紅潤,喜氣洋洋,顯然已經是穩操勝券。


    幾乎都不想走過場。


    直接當眾“唰!”一下,打開了宣紙。


    莊嚴異珍四個大字躍然紙上。


    “好!”


    人群裏當即有人叫好。


    隨之而來的,便是山呼海嘯一般的叫好聲。


    打明牌了。


    四個二帶雙王,怎麽輸?


    曹幼娘依舊是帶著無喜無怒的笑容,完全看不出來是歡喜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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