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無咎忽然一笑,悄無聲息地拔出了匕首,猛地朝著女瞎子的眉心刺去。


    若是一般刀拳靠近,女瞎子還真能通過破空聲感受到,但是,嚴無咎畢竟身懷武功,這一刀,來得悄無聲息,能直取性命!


    猛地。


    刀尖在女瞎子的眼皮前分毫堪堪地停住了。


    再進一絲一毫,便能見血!


    女瞎子卻一動不動,還問道,“你說話啊。”


    嚴無咎很滿意,收了匕首道,“聽說你是天香樓曾經的花魁。”


    “我......我不想提,你是誰?”女瞎子有些緊張地對嚴無咎問道。


    嚴無咎笑笑,“我是......跟花魁有緣的人。”


    說著,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天香樓三任花魁,都跟自己有牽連,真真是緣分,緣分呐!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又想起了王芊樾,對於這個女人,他勢在必得。


    “你別開這種玩笑,你究竟是誰,你想幹什麽?”女瞎子說著,有些害怕地要往後退道,“你不說,我就走了。”


    “銀子。”


    “什麽?”女瞎子站住了腳步。


    “要銀子嗎?”


    這簡直就是廢話,女瞎子猛地上前一步道,“你願意給我銀子?我可以陪你睡。”


    嚴無咎嫌惡地退了半步道,“我可不是那種男人,伸手!”


    一聽伸手,女瞎子連忙將手伸了出來,一個冰涼卻暖心的東西進了手裏。


    女瞎子激動地露出又黑又黃的爛牙,顯然是常年吃垃圾以及營養不良導致的,但這並不影響她通過咬來辨別金銀。


    “是銀子,是十兩銀子!”女瞎子激動得都要飛起來了,好久都沒摸到銀子了,真是幸福。


    嚴無咎覺得惡心,從裏到外都覺得這個女人惡心,但是現在,他要用這個女人。


    “去洗個澡,換身衣服,把自己弄幹淨點。”嚴無咎對女瞎子說道,言語裏都是嫌棄。


    “不,不行,弄幹淨了就會引來那些臭男人,我根本沒有還手的能力,隻能被他們糟踐。”女瞎子又憎惡又痛恨地說道。


    又髒又臭又爛,乞丐都怕生病而不願意碰她,這樣的狀態她反倒是覺得不錯。


    嚴無咎根本不了解女瞎子的生活狀態,也不想去了解,聽她這麽一說,也覺得她說得有道理,如果她頻繁地被男人騷擾,眼睛又看不見,容易壞事。


    “我是誰,你就別打聽了,幫我辦事,你就有使不完的銀子。”嚴無咎冷冰冰地對女瞎子說道,對這個女人充滿了嫌棄。


    “好,隻要有銀子,怎麽的都行!”女瞎子說著,把十兩銀子塞進了衣服的最裏麵,這行為又是讓嚴無咎反胃。


    “你......對平遼城熟悉嗎?”嚴無咎問道。


    女瞎子把自己的一雙手伸了出來,上麵全是老繭和結痂。


    “什麽意思?”嚴無咎不明白。


    女瞎子說道,“我摸清楚了平遼每一個地方每一個巷子甚至每一個門戶,隻要你說,我就能知道。”


    嚴無咎從來不會輕易相信別人,隨口就問出了三個比較冷僻的地方。


    而女瞎子無一例外地準確說出了位置,甚至門口樹木以及道路的情況,這一切,都是曾經流淚流汗流血換來的。


    嚴無咎很滿意,“以後你每天辰時一刻來這裏等我,辰時過後,若我沒來,你就可以走了,到時候,我會告訴你,需要你做什麽。”


    “那......那我要找你呢?”女瞎子謹慎地問道。


    嚴無咎想了想,今後合作,說不定也會出現這種情況,便道,“你去白平坊東山街的華明客棧,去找那個掌櫃的,他們知道去哪裏找我。”


    “好,好好好!”女瞎子連忙笑著點頭,心裏感激這天降的餡餅。


    嚴無咎捏著鼻子,繞開了女瞎子離開了巷子。


    天香樓。


    花魁院子。


    王芊樾正在享受張嬤嬤剝的荔枝,雖然遠遠不及自己在人間吃的好吃,但是,這份淩駕奴役他人的快樂,是遠超吃荔枝本身的。


    吃著吃著,王芊樾眉頭一皺。


    張麽麽連忙躬身道歉,“姑娘,我哪裏沒做對嗎?”


    王芊樾不答,隻是眉頭更緊鎖。


    張麽麽連忙跪下,一個勁兒地賠罪。


    “哈哈哈......”


    王芊樾忽然大笑了起來,然後俯視著張麽麽說道,“張麽麽,我就喜歡看你這種畏懼我的樣子,我都快愛死這種感覺了,哈哈哈......”


    聽著王芊樾這般說,張麽麽心裏是恨得發毒。


    忽然。


    房間門被打開了,宋老鴇帶著人走了進來。


    “把張麽麽給我拖下去,打!”


    宋老鴇鐵青著一張臉,麵對嚴無咎和黃永盛的諂媚是一丁點都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狠辣。


    張麽麽嚇得手裏的盤子都掉地上了,連忙磕頭求饒。


    打手可不管那麽多,上來就要拖走張麽麽。


    “慢!”


    王芊樾叫停了打手道,“媽媽,張麽麽服侍我服侍得還不錯,我也習慣了,你要打壞了,我可就沒人使喚了。”


    原本是想立威的宋老鴇卻沒想到王芊樾要保張麽麽,臉上不是很好看,一時間也沒拒絕也沒答應。


    卻聽王芊樾說道,“媽媽,我記得你說過,我隻要答應當花魁,客人送來的錢,我有四成剩下的六成是你的,是嗎?”


    一提錢,宋老鴇肉就疼,臉上訕訕道,“張麽麽你就留下吧,今兒收了點散碎銀子......”


    “媽媽真是財大氣粗,幾百兩的銀票,都說是散碎銀子。”王芊樾直接一句陰陽怪氣了過去。


    宋老鴇心尖都在顫,手發抖地抽了兩張銀票給拍在了桌子上,冷哼了一聲,帶著人離開了,聽著身後王芊樾的哈哈大笑聲,她發誓一定要把王芊樾的骨髓都榨出來。


    “張麽麽,不該說點什麽嗎?”王芊樾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


    張麽麽連忙磕頭感恩,若是被老鴇子帶走了,今天必然少不得一頓毒打,她心中現在對王芊樾是又恨又怕又懼又敬畏。


    王芊樾愛死這種感覺,她讓張麽嬤起來,對她說道,“張麽麽,在臭水溝裏跟你們這些老鼠撕咬的感覺,真是讓我顫栗啊,真是讓我爽到不行啊,哈哈哈。”


    張麽麽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覺得這個王芊樾讓自己越來越害怕了。


    “你知道我是怎麽變成現在這樣的嗎?”王芊樾對張麽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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