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白三條感覺大概是沒什麽幫助,但是第二件事......他感覺自己應該是能有幫助。


    “能不能先說第二件事。”白三條對李大柱申請道。


    李大柱點了點頭。


    白三條當即就把自己之前隱瞞的事情告訴了李大柱,這一次,是毫無保留地全說了。


    “一個客商在你這裏賣了一件瓷器,然後告訴你有人在賣硝石,是這樣?”李大柱詢問道。


    白三條點頭。


    李大柱覺得這完全不合邏輯。


    他不知道,白三條更不知道,這所謂的賣瓷器的客商,就是楊德才找來專門點羅六子的人。


    沒想到賀金燕連忙說道,“大人,您聽我說,他呀,說不明白!那客商拿了瓷器來,他壓人家價,這也正常,做買賣兒嘛,就是漫天要價,著地還錢。”


    “這客商不同意他的價,他又舍不得這玩意兒,就打算跟人家套近乎,帶人家吃帶人家喝,一來二去不就熟了嘛,這貨也就加了點兒買到了,順便那客商在喝醉之後,還說了硝石的事情,人家酒醒之後,壓根兒就不認這件事兒!那殺頭的事情,誰跟你見麵就說?”


    聽賀金燕這麽一說,李大柱點了點頭,這才應該是符合邏輯的,而絕非是白三條那麽簡單的兩句,做一手買賣就得到了這麽要命的信息。


    “那他告訴你貨源了嗎?”李大柱追問道。


    賀金燕直接就說道,“說了,隻是酒醒之後不認了,打了個哈哈混過去了,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了,想必人家也怕惹火上身。哦,對了,硝石他說是從一個叫做羅六子的人那裏買來的。”


    “羅六子?”李大柱沒聽過這個名字。


    白三條不屑地說道,“龍虎鏢局的一個鏢師而已,不是什麽人物。”


    聽到這裏,李大柱陷入了沉思,他感覺現在事情一團亂麻,有點捋不出頭緒了。


    可白三條沒察覺到這點,他繼續說道,“我知道之後,就把這件事告訴了黃餘農,但是......”


    “但是什麽?”李大柱被打斷了思路,問道。


    “但是沒過兩天黃餘農就死了,死在了花魁的房間裏。”白三條緊接著說道。


    賀金燕白了他一眼,急急忙忙地補充道,“大人,這兩件事咱們也不知道有沒有前後關聯,但是,我們倆分析,可能是有點關係,還得您斟酌。”


    “有關係......沒關係......慢,慢!這件事先按下,我問問另一件事。”


    李大柱伸手阻止了兩人繼續說話,他猛地感覺這一切好像牽扯到了一起了。


    “這次押貨的人是龍虎鏢局的人?”


    “是啊。”


    “被人殺了,然後被我一把火燒焦在驛站裏了。”


    “是......”


    “總鏢師白光明也在其中。”


    “啊,他媳婦兒還去衙門口想要認屍,結果全成一堆炭,誰也不知道是誰了。”


    賀金燕趕緊補了一句道。


    又沉默了片刻,李大柱詢問道,“羅六子跟白光明的關係如何?”


    “很好,獨一份兒的好,他經常出入白府,可以說是白光明的心腹。”白三條接茬道。


    “那為什麽這次他沒去?”李大柱隨口就問。


    白三條搖搖頭,賀金燕猜測道,“也許是因為鏢局還有其它事,留下一個心腹守著也正常吧。”


    白三條也點頭道,“對對對,我也經常讓熊大力幫忙看家。”


    這樣倒是也說得過去,李大柱忽地問道,“之前鎮撫司的貨是誰負責押運?”


    “之前從咱們平遼城出發的貨是衙門的衙役,後來,就換成了龍虎鏢局的人。”


    白三條剛說完,就被賀金燕駁斥道,“又胡說,你這個腦子是真不過事情。”


    “嘿嘿,媳婦兒你說,你經常去你姐姐家,我沒你清楚。”白三條訕訕地笑著,不敢得罪媳婦兒。


    賀金燕看著李大柱眼神就是從水變成湯,那叫一個濃道,“之前吧,的的確確是衙門的衙門負責押運,可就在前一段時間,大概也就是半個多月前吧,忽然就讓龍虎鏢局的人摻和進來了。”


    “說也奇怪,剛開始吧,龍虎鏢局的人是跟著衙役一起,後來呢,便是龍虎鏢局一趟,衙役們一趟,總之,像是老師傅帶徒弟,最後徒弟出師了,也能自己攬活兒。不過他們這事兒,也沒什麽規律,誰去誰不去,你們以為是嚴無咎說了算?錯了,都是師爺牛文林安排的!嚴無咎和烏鴻途兩個大人,才不會管這點小事,隻會呀等著點銀子。”


    “等下!這個嚴無咎是誰?大人物?”李大柱懵了,“這事兒按照法律法規不應該是黃餘農說了算嗎?”


    賀金燕“噗嗤”一笑道,“大人,您跟我講法律法規我都覺得好笑,知縣烏鴻途小心謹慎,生怕貨在路上出問題,安排押運這點兒人事權力,跟黃餘農一勾兌,不就拿過來了,拿過來之後,久而久之,自己嫌累也懈怠了,不就交給師爺去處理了,大人物呀,誰會事必躬親,累死累活呢?”


    “那嚴無咎是誰?”李大柱還關心這個問題。


    賀金燕反倒是有些好奇道,“您不知道?”


    “不知道。”李大柱搖搖頭道。


    賀金燕來了勁兒,這就是體現自己價值的時候到了!要不,怎麽能讓眼前的男人高看自己一眼呢!


    立刻地,就把自己從姐姐那裏知道的關於嚴無咎的事情統統告訴了李大柱。


    當了這麽多年的枕邊人,賀金燕的姐姐賀金鳳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哪怕是小心謹慎如烏鴻途,也會在酒飯後房事後吐露出一些來。


    這兩口子的的確確是個寶啊,沒想到,我是真沒想到,鎮撫司居然還有這一手,在平遼城裏藏了一個三羽飛鷹衛!甚至,連徐晉光都瞞住了,他若是知道,必然會告訴自己!


    李大柱心裏很是有些震撼,今天如若不是來白三條這裏一趟,不知道會在這平遼城裏踩多少坑才算完。


    “那麽就你所言,按照法律法規來說,黃餘農也應該不知道嚴無咎的存在,而嚴無咎也不能去主動接觸黃餘農,那......黃餘農知道嚴無咎的存在嗎?或者,兩人有過接觸嗎?”


    李大柱趕緊對白三條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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