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隨堂測驗的題是題庫裏抽選的老題,如果上網搜索,是能夠搜到答案的。


    助教非常討厭作弊的行為,隻是即便出現了作弊的情況,也沒有辦法特別點出。


    可這一次最後一道題目錯了,根本沒辦法得到答案,卻有人做出來了,不是作弊還能是什麽?


    “……”


    整個階梯教室都寂靜了下來。


    有人驚愕,有人幸災樂禍,有人冷眼旁觀。


    唯有夜挽瀾依舊非常平靜,她抬起頭,沒有任何慌亂:“零分?”


    “是,零分,你前麵的題確實都做對了,但作弊隻能記零分。”助教神情厭惡,“你以為你在訓練營靠作弊拿到滿分,物理競賽的時候能拿滿分了嗎?不過是掩耳盜鈴而已。”


    薛奕薇忍不住笑出聲:“我早都說了,她的成績不可靠。”


    蘇敘白神情淡淡,沒有任何反應。


    “挽瀾,伱……”何皎皎有些擔憂。


    “看來江大物理係研一的學生也不怎麽樣。”夜挽瀾站起來,微微頷首,“你說的對,這個訓練營的確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助教差點氣笑了:“你說什麽?”


    他比她高五個年級,他不怎麽樣?


    夜挽瀾沒說話,她拿過自己的卷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階梯教室。


    林溫禮眉頭一皺,冷冷地抬起頭:“助教,你在做什麽?那道題沒有出錯。”


    他看懂了那道題,但是最後時間不夠了,沒能做出來。


    “這位同學,你是在質疑我的專業性嗎?”助教轉過頭,怒氣完全克製不住,“你要是也不想待了,可以一起離開。”


    “行。”林溫禮神情漠然,緊跟著夜挽瀾一同離開。


    見到林溫禮也走了,徐南初急了:“助教,他可是這次理科聯考第一啊,他的物理是最好的,你想幹什麽啊?”


    氣氛瞬間凝結。


    助教怒極反笑,重重地將剩下的卷子摔在了講桌上:“來訓練營就要有規矩,你看你們——”


    “小樊,卷子你改完了嗎?有一道題給錯了。”莊教授風風火火地追了過來,“那個答案需要改一下。”


    “莊老師,我知道最後一道題的題目給錯了。”助教笑了笑,“這點小事您不用親自跑過來一趟。”


    莊教授擺擺手,道:“不不不,不是題目給錯了,題目是我改過的,沒有問題,答案我忘記給新的了,還是原來的答案。”


    這句話,仿佛一道雷劈開了助教的天靈蓋,他愣住:“您、您說什麽?”


    不是題目出錯了?


    可他看了,完全沒法做啊。


    “我的錯,是我疏忽了。”莊教授直接道歉,“不過這道題改完之後更難了,應該沒有同學能做出來吧?”


    他隻改了三個地方,但題目的難度直接翻了十倍,估計研一的學生都夠嗆。


    薛奕薇麵上的笑容僵住了,題沒有出錯?


    夜挽瀾做的是對的?!


    助教的神情瞬間慌張了起來,他剛要開口,就被一道聲音打斷了。


    “莊教授,我們有同學做出來了!”何皎皎大聲說,“但是這位助教說她作弊,把她趕出了訓練營,連物理聯考第一都趕走了。”


    莊教授看向助教“怎麽回事?”


    “莊教授,有人借著助教的名頭在這裏耍威風呢!”徐南初也不甘示弱,“明明他自己不會做題,還說是我們沒有規矩,他又不是教授您,憑什麽這麽說我們。”


    莊教授深吸一口氣:“小樊,跟我出去道歉。”


    他說完,先一步出了教室。


    能做出他改動過後的題的學生,那必然是天才啊!


    莊教授急急忙忙去找夜挽瀾。


    夜挽瀾並沒有走遠,正在給林溫禮講最後一道大題。


    莊教授隻聽到了最後兩步的思路,他眼睛一亮:“對對對,就是這麽做,太聰明了!”


    這次訓練營,竟然讓他發現了一個大寶貝!


    “教授。”夜挽瀾回頭,神情平靜,“我的確沒必要繼續在訓練營待下去了。”


    她本就是來陪林溫禮的,現在看來,她可以直接回家教林溫禮。


    “抱歉抱歉,是我的錯,我答案忘記改了,你沒有任何錯,你很厲害。”莊教授將助教揪了過來,“小樊,道歉!”


    向高二的學生道歉,助教隻感覺到了屈辱,但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對不起,夜挽瀾同學,我不該說你作弊。”


    “你平常也沒這麽衝動,這次是怎麽回事?”莊教授強忍著怒氣,“你怎麽斷定她作弊的?就算我答案給錯了,她的答案也不是原題答案!”


    助教勉強地笑:“莊老師,我……”


    他又怎麽能說是在和薛奕薇、蘇敘白兩人聊天的時候,得知訓練營內竟然有一個學文科的曆史生來摻和物理競賽。


    再加上江城豪門的那些流言蜚語,從一開始,他就對夜挽瀾帶上了有色濾鏡。


    難免認為她進入訓練營並非學習,而是想攀龍附鳳。


    “我想,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又無法明辨是非,且物理很差的人,當助教不太合適吧?”夜挽瀾淡淡地說,“這次是我,萬一下次罪名再到了別的同學身上,該怎麽辦?”


    莊教授神情也淡了幾分:“小樊啊,這次訓練營你就不要來了。”


    “莊老師,我不是……”助教剛開口,話就又被莊教授打斷,“現在就走吧。”


    他也不再理會助教,問夜挽瀾:“夜同學,你要是真不想參加訓練營也行,我們加個聯係方式?”


    夜挽瀾沒應,看向林溫禮。


    林溫禮說:“討厭的人走了,我就回去吧。”


    “嗯。”夜挽瀾這才應下。


    “好好好。”莊教授鬆了一口氣,“我一定找一個合格的助教,保證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差點讓一個物理天才從他麵前趕走了,這種事他絕對不能容忍。


    “溫禮,你回去吧。”夜挽瀾又說,“我約了人,今天就不來了。”


    林溫禮的目光再次變得幽怨:“好。”


    **


    離開江城大學後,夜挽瀾和晏聽風見了麵。


    她敲了敲桌子:“手伸出來。”


    晏聽風很溫順地伸出了手,讓她探脈。


    夜挽瀾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注意力卻集中在了他的手心。


    她雖然沒有學過太素脈法,但是一個人的手依然能看出很多東西。


    比如說,繭子。


    繭子的位置不同,這隻手幹的事情也不同。


    而晏聽風手上的繭子——


    夜挽瀾眼睫垂下,這是練刀才會出現的繭子。


    可現代社會,還有誰會練刀?


    熱兵器總歸比冷兵器簡單好用,效果還要更好。


    “今天探脈的時間比平常長了不少。”晏聽風咳嗽了兩聲,“微微地笑,“我的身體難道出了什麽的問題?”


    “沒有,脈象還算平穩。”夜挽瀾回神,手從脈搏處抬起,但卻並沒有移開,而是落在了晏聽風的掌心之中。


    她細細地撫摸著他的手,從掌心到指腹再到指尖。


    像是有一簇簇電流湧起,晏聽風的手幾乎是瞬間顫了起來,指尖泛起了微微的紅色。


    他倏地抬頭:“夜小姐?”


    “手很好看。”夜挽瀾淡定道,“摸了摸而已,不要介意。”


    剛進來就聽到這句話的冰河和鐵馬:“???”


    幾分鍾的功夫不到,他們少主就已經變成了夜小姐的手模了嗎?


    晏聽風垂眸,靜靜地看著自己的手。


    明明她的手已經離開了他良久,他卻感覺觸感仍然清晰,像是棉花糖一樣,一點一點在他的肌膚上跳動。


    三百多年了,他從未想過他的手會被這樣撫摸。


    晏聽風不動聲色道:“我們走吧,一會兒容域要等急了。”


    “好。”夜挽瀾接過冰河手中的車鑰匙,晃了晃,“我開車,時間再緊你也可以放心。”


    冰河:“……”


    速度他很放心,但他不太放心他的命啊!


    **


    這邊,容域正在餐廳外麵轉悠。


    忽然,他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頭頂上有聲音響起。


    “臭小子,低頭走路幹什麽?地上又沒有錢。”


    “爸?”容域一下子驚醒了,“您怎麽來了?都不和我說一聲?”


    “怎麽?我去哪兒還要跟你匯報一下?”容驚秋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你當你在723局當調查員?”


    容域立刻閉嘴了。


    他此生最怕的就是三個人,一個是他大哥,一個是他爸,還有一個是他媽。


    他在容家沒有一丁點地位。


    “好了,說正事。”容驚秋正色,“我是為了你的那位病人來的,在哪兒呢,快帶我去見她。”


    “啊?”容域傻眼,“爸,你不是來找我的?”


    “找你?”容驚秋睨了他一眼,“你配讓我從雲京千裏迢迢過來找你?”


    “好吧好吧,我們約了飯,聽風應該和她在一輛車上。”容域撓了撓頭,“壞了,可千萬不要是她開車啊。”


    正說著,一輛車以一個詭異的姿勢停在了兩人麵前。


    容域生無可戀:“完了,果然是她開車!”


    車門打開,女孩從駕駛座這邊的門跳了下來。


    容驚秋好奇地抬頭,兩人視線對上。


    下一秒,他的神情瞬間駭然!


    兩人的心理活動如下——


    瀾姐:摸摸手,能不能看出更多的信息來。


    晏哥:她摸我了,她想幹什麽?我的手真的很好看?


    明天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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