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聲音卻宛若一聲驚雷在遊小龍幾人耳邊炸開,六個人全部被震在了原地。


    “唰!”


    遊小龍立刻拿著手電筒朝著聲音來源所在處照射過去,厲喝一聲:“誰在裝神弄鬼?!”


    白熾燈的光照亮了女孩的整張臉,她雙腿交疊,靠在椅子上,淡定而從容,絲毫沒有因為六個彪形大漢所畏懼害怕。


    今天的夜挽瀾穿了一條淡綠色的長裙,還穿著一雙高跟鞋。


    她的個子本來就高挑,加上這雙高跟鞋後,身高直逼一米八。


    此刻,明明她是坐著的,反倒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夜挽瀾?”遊小龍的神色變了變,隨即輕嗤了一聲,“你倒是孝敬,比你姑姑的親生兒子還要體貼,隻是不知道,你對伱親生母親有這般照顧嗎?”


    他可聽說了,夜挽瀾是個天生的掃把星,父親失蹤,多半是死了,母親也改嫁港城豪門。


    夜挽瀾靜靜地看著他,一字未發,隻是抽出一根玉簪,將散落在肩頭的長發挽了起來,而後緩緩起身。


    這一刻,她的容色更盛,迫人十足。


    幾個跟在遊小龍身後的彪形大漢都忍不住後退了一步,避開其鋒芒。


    遊小龍卻絲毫沒有把夜挽瀾看在眼裏。


    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再怎麽裝的一副高冷的模樣,內裏不還是柔弱可欺?


    無論是體型、力量還是性別上,他都有著絕對的優勢。


    “不要怪任何人,要怪就怪你得罪了徐哥。”遊小龍目光冷厲,“你要是好好地當一個花瓶,徐哥也不會忍不了你。”


    “徐陸?”夜挽瀾終於開口,她微微一笑,輕聲說,“沒用的廢物。”


    徐家雖然不像秦家一樣是土匪起家,但是很多年前,徐家建立初期,卻遊走在灰色地帶,拿的也是不義之財。


    這些年徐家開始洗白,明麵上的產業是建築工業和房地產,暗地裏卻還在做一些觸碰法律的交易。


    徐家從上到下,傳到徐陸這代,沒有一個手上沒沾染過人命。


    在徐家看來,人命根本算不了什麽。


    可又有誰知,黃土之下白骨森森,冤魂無處尋家。


    遊小龍被激怒了,他冷冷地笑:“夜挽瀾,徐哥說要打斷的鼻子,那我們也不多做別的,隻按照徐哥的話來做。”


    他抽出了一把短刀,示意其他五人將女孩圍住,自己則上前。


    穿著裙子和高跟鞋,逃跑都沒可能!


    不愧是一個花瓶,隻知道愛美,可到頭來不還是被周賀塵拋棄了?


    夜挽瀾神態平和,不慌不忙。


    她的步伐很輕,足尖一點,便輕輕鬆鬆地躲過了遊小龍紮過來的刀子。


    “嘭!”


    夜挽瀾抬手,捏住了遊小龍的右手腕。


    她看似沒有用什麽勁兒,但是遊小龍卻無法將自己的手抽出來。


    下一秒,隻聽“哢嚓”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傳來。


    寂靜的黑夜中,遊小龍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淒厲叫聲。


    但第一醫院的這一層依然靜悄悄的,連巡查人員都沒有上樓。


    “小龍哥!”


    其他五人都驚呆了,隻覺得不可思議。


    遊小龍可是練家子,否則也沒資格跟在莽虎身邊,怎麽可能被夜挽瀾輕鬆製止住?


    “到你們了。”夜挽瀾轉過頭,目光依然無波無瀾。


    她踩著高跟鞋步步逼近,裙子在夜風的吹拂下輕動。


    月光散落,美如潑墨畫的場景在五人看來卻如惡鬼索命。


    “砰!”


    高跟鞋砸在臉上的痛感十分清晰,幾人幾乎都沒怎麽看清夜挽瀾是怎麽出手的,一個接一個倒在了地上。


    這場單方麵的毆打,從開始到結束僅僅隻不過三分鍾。


    “身體沒恢複,慢了點,見笑了。”夜挽瀾將玉簪重新拔出,長發也再次散下。


    她稍蹲下來,拿起地上的短刀。


    遊小龍想要站起來,雙腿卻沒有了力氣。


    可他分明記得夜挽瀾並沒有攻擊他的雙腿,似乎隻是碰到了某處……穴位?


    “怎麽還是這麽不懂事呢?”夜挽瀾拿著刀刃,輕輕地拍了拍遊小龍的臉,“誰讓你們動我姑姑的?”


    被徐陸清理掉的錄像,她下午的時候就拿到了。


    很顯然,莽虎派出的四人開車對林握瑜圍追堵截,並沒有手下留情,分明是衝著要她命去的。


    倘若當時沒有別的車輛路過那段路,林握瑜隻會悄無聲息地死在灌木叢中,救都救不回來。


    親人的死亡,這是夜挽瀾無法容忍的事情之一,完完全全地踩在了她的底線上。


    冰涼的刀片緊緊貼著肌膚,遊小龍的心中隻剩下了驚駭。


    過去的幾年,他一直跟在莽虎身邊辦事,莽虎又是徐陸手下的人。


    徐陸和周賀塵在生意上一向不對付,兩人隻有在公眾場合才會互相給對方麵子。


    遊小龍雖然沒見過夜挽瀾,但她的傳聞卻聽了不少。


    似乎在一次落水之後,這位在江圈鬧得風風雨雨的替身就徹底變了性子。


    可性子能變,身手也能嗎?


    這等反應速度和招式,沒有十幾年是練不出來的!


    遊小龍的大腦飛速轉動著,但疼痛卻幾乎讓他昏厥:“你……是你提前設好了圈套,是你……”


    “是我。”夜挽瀾漫不經心地用最真誠的口吻編造最假的話,“你們真是傻,林越再怎麽混賬,也是林家人,怎麽可能幫著你們害我姑姑呢?”


    頓了下,她輕笑:“因為他是故意的,懂了嗎?”


    一句話,字字誅心。


    遊小龍昏死過去之前,腦海裏隻剩下了一個念頭——


    他記住林越這個狗雜碎了!


    夜挽瀾將短刀丟到一旁,神情漠然地起身,按下手機上一個鍵:“四樓清理幹淨了,可以來人收拾了。”


    她還有別的地方要去。


    **


    此時此刻,小金山一帶。


    車輛的咆哮聲在耳邊呼嘯而過,汙濁的尾氣環繞,燒烤攤處的音樂聲如雷震天。


    冰河和鐵馬正在蹲守這家燒烤攤的主人——莽虎。


    這裏的人很多,他們並不想驚動其他人,隻帶走罪魁禍首即可。


    冰河還在苦苦思索用什麽方式打斷莽虎的腿,被高談闊論打斷了思緒。


    正中央的一個桌子邊,一個右手臂上有刺青的大漢大笑道:“夜挽瀾你們都知道不?死皮賴臉跟在周賀塵身邊的一個小女生,最近脾氣上來了,玩欲擒故縱呢。”


    八卦誰都愛聽,尤其是大豪門之間的事情。


    “你說她和周賀塵玩玩也就罷了,還敢踩到徐哥頭上來,這我們能忍嗎?”莽虎一拍桌子,“到時候把這個小丫頭弄過來,看看我怎麽玩死她!”


    “虎哥威猛,一個小丫頭而已,不聽話的話,給她多打幾針。”


    “還敢得罪徐哥,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冰河和鐵馬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殺意。


    “等什麽呢?”


    有聲音在兩人身後落下。


    冰河的頭皮在瞬間炸開,手臂上汗毛豎立。


    他猛地轉頭,對上一雙熟悉的眼眸時,才鬆了一口氣:“是您啊,夜小姐。”


    “嗯。”夜挽瀾淡淡地說,“作為暗衛,被人從後方悄無聲息地接近,以後若是還發生這樣的事情,你們怎麽保護你們先生的安全?”


    暗衛暗衛,關鍵在一個“暗”字,是要隱藏起來,然後在合適的時機出現。


    倘若暗衛被發現了蹤跡,那麽暗衛的存在就沒有必要了。


    冰河張了張嘴,他垂頭喪氣,很是羞愧:“夜小姐教訓的是。”


    “別難過,還有訓練的機會。”夜挽瀾抬頭,“你們的任務是什麽?”


    “先生讓我們把莽虎帶走。”冰河連忙道,“先生說,他要是不走,那就打斷他的腿再帶走。”


    “哦?”夜挽瀾揚了下眉,“先禮後兵,的確是個非常好的主意。”


    冰河壓低聲音:“可鐵鐵,我怎麽覺得少主隻想‘兵’,沒有‘禮’呢?”


    鐵馬難得讚同冰河的觀點。


    莽虎又喝了幾瓶酒,顯然是喝多了,搖搖晃晃地去後麵上廁所。


    夜挽瀾壓了壓帽簷:“走吧。”


    冰河和鐵馬迅速跟上。


    廁所周圍隻有一盞燈,亮度不高,十分方便隱匿身形。


    莽虎在道上混了許久,蹲過不少次局子,感官十分敏銳,自然能夠覺察到危險的降臨。


    “誰啊?”他神情警覺地喊了一聲,迅速提好褲子出門。


    這是他的地盤,再怎麽囂張的人,也要掂量掂量後果是什麽。


    門外,夜挽瀾逆光而立,背著雙手:“是我。”


    早上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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