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這裏,大眼瞪小眼,這是什麽怪人,咋還有把自己爹葬進別人祖墳的奇怪要求?


    爺爺搖頭歎息:“張麟宇那畜生一聽是這種小事,便立刻答應下來,渾然不知就是他這個舉動,徹底害了我們張家幾十代兒孫!”


    “那畜生隔天又賭完錢後,又跑去找中年富賈要,但這次被提著腦袋讓他去找張家祖墳,刀架在脖子上不得不聽,張麟宇就根據自己兒時去祭拜時的記憶,還真帶他們找到了,不過張家祖墳外有陣法,除了張家人,其餘生靈與活物壓根踏進不了,隻要進去就會迷失方向。”


    “這張麟宇為了更多的錢,自己出了個鬼點子,拖著中年富賈的老父親屍體進祖墳掩埋,為了錢,這個平時隻會蹭漂亮姑娘肚皮的畜生,愣是真出力挖了個坑埋下屍體,殊不知,也隻是這個舉動,就徹底破壞了張家祖墳的運勢。”


    “原本有天命羅盤指引的張家運勢,一下子變得紊亂矛盾。那中年富賈原本打著借運奪勢的念頭想要分張家的一杯羹,沒想到他老父親生前就作惡多端,死後更是直接存著口怨氣,直接化為老僵醞納陰氣,這道陰氣還感染了張家祖墳裏曾經的先人,他們本是造福子孫才設的這個藏屍福地,沒想到被不孝孫張麟宇破壞,霎時間所有張家人頭昏腦脹,口吐鮮血!”


    “我們傳承了百年的張家,徹底毀於一旦啊!”


    爺爺說到此時,怒火滔天,抽出一把銅錢劍直接斬下了蠱鬼的一截胳膊。


    吼嗚—!


    蠱鬼怒吼的聲音比爺爺還大。


    “之後我們所有張家人,都要為此贖罪!”爺爺越說也越來氣。


    “近千年啊,為了這個局,我們張家幾乎每隔二十年都要供奉一個直係的孩子去滿足那些僵屍,不僅如此,受到血緣牽連,我們所有人還不能離它們太遠,一輩子隻能苟活在這個落後狹小的村子裏!”


    爺爺眼中的怨與氣我是看得到的,不過我很好奇為啥我沒事。


    “爺爺,那我上大學……為啥能出村子?”


    隻聽爺爺笑道:“因為早在你出生的兩年前,你就死了!那會他們要你的命去供奉,你母親拚命攔著,你爹更是橫刀向全村人!哈哈,但他們都沒那本身,還是我保下了你,你是我唯一的孫兒,就該有自己的人生,我張老狗,活到老,終歸還是做到了一點小事兒。”


    霎時間,我看見數千張黃符從爺爺身上飄出,無風自動。


    飄渺的金光從他附近浮現,爺爺居然踏空而行!


    “亥時已到,該是做最後了結的時候了。”


    隻見爺爺目光突然變得冰冷無比,仿佛萬古羅刹一般。


    正在激鬥的血冥教三人和兩位受傷的老守村人看見此景,皆是停下鬥法。


    “這難道是……天罡北鬥陣?”


    “那老頭子的修行……該不會已經踏過天師,達到無上境界了?”


    “去他媽的,教裏那個沙比說這張家村戰力不高,頂多也就兩個中級天師的?這怎麽又冒出個無上境的?”


    “毒蛇,老沙快撤,有無上境在,咱都得交代在這裏!”


    三個血冥教徒隱隱有後退趨勢,其中那個花臂紋著條龍的男人朝蠱鬼吹起低哨,想要召喚回來。


    砰!


    爺爺一道黃符落下,直接將那隻巨大的惡獸炸得半身不遂。


    噗呲!


    花臂男人受到反噬,吐出口鮮血。


    但也隻敢怨恨的瞪了爺爺一眼,隨即馬上跟著同伴準備撤。


    三人往後麵跑,沒一會就跑了回來,一臉懵逼的樣子。


    “別浪費力氣了,沒有老狗的允許,我們今天一個都跑不了。”


    守村人之一的老者從衣服夾層掏出顆草藥咀嚼起來,剛剛二對三鬥法,兩人都受了不輕的傷,這會都坐在地上休息。


    “什麽玩意,我堂堂沙河龍王,這種迷陣也想困住我?黃沙河的沉屍我都不知撈了多少?看我如何輕鬆破局!”剛剛被喊作老沙的血冥教徒在兩同伴期待的目光中,手探泥土,隨即確定方向衝出,沒想到幾秒後拄著地又回來了。


    兩個同伴用看逗比的眼神看他。


    “不對不對,明明這個方向有生氣,為什麽不是生門呢?”老沙一臉懵逼。


    “還是我看的吧。”血冥教裏唯一的女人掀開衣服,大群蚊子、毒蛇和跳蚤飛出,看得我頭皮發麻。


    不過沒一會,這些毒蟲蛇蟻又暈頭轉向的跑了回來。


    兩位守村老人見此嗤笑不已。


    “天罡北鬥,是早已失傳百年的陣法,在我們張家先祖們遺傳的術法書上,也隻是模糊的記載過該陣法的效果,此陣一開,除非殺死施陣者,否則絕無出陣可能,要是配上一些迷煙亂霧,恐怕是當代的一流天師也會被一個小道士玩弄於股掌中,你們這些臭魚爛蝦還是算了。”


    守村老頭壓根不給這群血冥教徒好臉色好,兩人談笑風聲起來。


    “老狗不愧是我們中的翹楚,遺失百年的絕學也被他找到,加上那身實力,恐怕於此世間已經足夠開宗立派了。”


    “哈哈,何止是開宗立派,前幾年那歪瓜裂棗的邪教教主不也想來我們張家搶天命羅盤嗎?還不是被打的屁滾尿流,據說傷勢到現在都沒養好,簡直讓人貽笑大方。”


    “老狗給我們長臉了!要是這輩子真能出張家村,我還想知道外麵的世界是啥模樣的,真是好羨慕啊!”


    兩人就這麽有說有笑的靠在一起,不一會兒,竟雙雙閉上了眼。


    手掌垂下,染濕衣裳的血跡淙淙流著。


    我有些難以置信,轉頭看向爺爺,卻隻見他往老村長張德全的方向走去。


    全無一分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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