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阿姨,請上座。”


    王垚石的一雙兒女都在,本就不大的小包間裏,居然生生塞進去三張桌子,都坐滿了人。


    主桌上,厲城淵帶著宴月亮,陪在主人身旁。


    “檸檸,今天是家宴,王家的規矩,每年這個時候都要聚一聚,別緊張。”


    小火鍋店是王垚石一親戚開的,雖老破小,可鑰石資本帶著新媒體的炒作入場,也算網紅蒼蠅小店了。


    生意好到爆炸!


    靠門一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衣著華麗,光手腕上一普通玉鐲,少說也得二三十萬。


    她對阮檸極其客氣,微笑,奉承,“二嬸嬸,我二叔這人對老婆那是沒話說,更是重親情,你看我們這些人,以前都是苦出身,如今也都富裕了呢。”


    這是在替王垚石追女人?


    剛經過一小桌子,就有三個年輕男女,爭先恐後的遞禮物。


    “二奶奶,這是我們公司最上等的和田玉,您若喜歡,以後專櫃上的新品,隨便挑,免費。”


    這人是國內首屈一指的珠寶大亨。


    “二奶奶,我就是小本經營,最近幾年房地產也不好,您看,三套別墅,還有這幾個樓盤,一點點小心意,還請您喜歡。”


    京港房地產業,算是為數不多抗住的商業奇才!


    “二奶奶……”


    不到十分鍾,阮檸手裏,就被硬堆了七八個小盒子,各個價值連城,上等和田玉算最便宜的。


    宴月亮在一旁瞧著。


    小姑娘嫉妒羨慕恨的,粉嫩嫩嘴唇都要咬出血了。


    她挎著厲城淵的胳膊,小聲嘟囔,很沮喪,“阮姐姐真厲害,總能輕而易舉的就讓男人,還有他們的親人喜歡,我就不行了,直來直去的性格,總不會討好。”


    家人裏麵,大抵是包括厲女士,還有吳曉雨的。


    厲城淵黑臉,表情冷淡,眸色陰鷙,“不用學她,女人心地善良,幹淨純潔,才是最重要的。”


    “那城淵哥,我還算符合這幾條標準,你是不是最愛我?”


    宴月亮把嬌小的下巴,軟軟的壓在男人肩膀上。


    她笑容甜美,說話的聲音也可愛萌動。


    “好了,坐好,這是師父的家宴,別鬧,聽話。”厲城淵沒正麵回答。


    小姑娘不開心的撇撇嘴,也沒再逼問。


    阮檸在王垚石身邊落座。


    王家大兒子拉椅子。


    王家大女兒給她倒茶,尊重,“阮阿姨,父親的意思是,讓我們兩個晚輩在您身邊伺候,等以後您嫁進來,也好適應改口。”


    改口?叫媽嗎?


    她把禮物放到一邊,俯身,像是在跟王垚石咬耳朵,實則保持著一段合理的禮貌性距離。


    “王先生,這些禮物太貴重,目前以我的身份,真的不適合收下。”


    態度明確了。


    王垚石不勉強,“我讓人送去冰島,等我們結婚,這些就還是你的。”


    所以,一場臨時被要求參與的家宴,就是未來王夫人的沉浸式體驗秀?


    “城淵,別愣著了,帶著你媳婦,給你未來師娘敬杯茶。”


    阮檸還在無奈。


    王垚石直接來了重頭戲。


    她一愣。


    宴月亮傻嗬嗬的,撒嬌道:“王叔叔,阮姐姐還有那麽多選擇的餘地呢,您是不知道,姐姐回國不久,身邊搞曖昧的男人就三四個了呢,人家未必會願意當王夫人的。”


    這話說的,聽起來跟陳述差不多,但藏在裏麵的滿滿惡意,都要呼之欲出了。


    阮檸微笑,真誠的問道:“怎麽?厲夫人很羨慕我的魅力嗎?可這怎麽辦?天生麗質的我,要如何教你變的知性有涵養?”


    別人說這番話,就會有一種很油膩很顯擺的不適感。


    可同樣的言語,從阮檸這種天生尤物的嘴巴裏講出來,就分分鍾成了一種賞心悅目的美人圖。


    很清爽,很自信!


    “阮……阮姐姐,人家哪裏說羨慕你了?畢竟城淵哥最終選了我,我應該沒必要嫉妒一個被拋棄的吧?”


    宴月亮硬著頭皮,咄咄逼人。


    阮檸聳肩,側目,跟王垚石說,歎口氣,“看來厲夫人是覺得,王先生您眼光有問題,居然喜歡上自己徒弟不要的女人了。”


    “找死。”


    王垚石把這兩個字說的,輕飄飄。


    雪茄點起。


    帶著金錢質感的煙霧,一縷縷籠住男人被歲月勾勒出來的沉穩俊臉。


    他握住阮檸放在桌子上的一隻手。


    阮檸不動聲色的,把手抽了回來,假意去拿餐盤上的濕毛巾擦手。


    王垚石看著握了一掌心的空氣,嗬嗬笑了笑,下令,“轟出去,讓檸檸不開心的女人,留在這,就隻會像垃圾一樣礙眼。”


    “啊!王叔叔,我說什麽了?你們放開我,城淵哥,你快幫幫人家了啦!”


    兩個壯實的黑衣保鏢,一左一右,拖著宴月亮就往外走。


    小姑娘懷孕快五個多月了,肚子漸漸顯懷,卻偏生要穿收腰的裙子,拉鎖的位置繃的很緊。


    一掙紮。


    刺啦!一聲,裙子一整個裂開,上半身裸露在外,胸貼也堪堪要掉落下來。


    “啊啊啊!!!城淵哥,嗚嗚嗚,城淵哥……”


    “師父,抱歉,月亮不舒服,我陪她一起離開。”男人是緊張的。


    阮檸不以為然,繼續燙著鍋裏的羊肉。


    羊肉極品,肉質鮮美的很勾人食欲。


    王垚石睨一眼,故意道:“城淵,你未來師娘還在呢,你說走就走,合適嗎?一個不懂規矩的小丫頭片子罷了,真讓你那麽在乎?”


    “師父是想和某些人一樣,非要跟一個孕婦過不去?”


    厲城淵暗示的,再明確不過!


    阮檸拿著筷子的手,緊了一緊。


    他一次次讓自己當眾難堪,一次次為了維護宴月亮而不擇手段。


    這樣,真的不怕遭報應嗎?


    “王先生,厲總是我們中心醫院的第一大股東,一起吃頓飯,是我的榮幸。”


    言外之意,讓王垚石把厲城淵留下。


    宴月亮抱著半赤裸的自己,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人死死抓著門框,修長複雜的美甲,一根一根的,帶著血腥氣,哢吧哢吧斷裂。


    “城淵哥,人家好害怕,嗚嗚嗚,人家不想一個人離開這裏啦!”


    “讓開!”厲城淵狠辣的視線,掃過擋住他去路的保鏢。


    王垚石貼心的給阮檸倒了一杯開胃,解油膩,再不緊不慢的提醒,“城淵,別讓師父太為難,你未來師娘想讓你留下來吃頓飯,師父總得順著不是?”


    “阮檸,這樣很好玩?”


    男人咬牙切齒。


    小姑娘哭的撕心裂肺。


    她撐著下巴,歪了歪脖子,柔順的短發,自然垂落在肩膀處。


    細嫩白皙的皮膚,讓整個人看起來晶瑩剔透的,跟下一秒就會融化的完美冰雕一般,無法拿捏。


    厲城淵劍眉緊蹙。


    阮檸紅唇微勾,莞爾一笑道:“厲總說笑了,您為了厲夫人,一而再再而三跟我過不去,把我往死路上逼迫時,有沒有想過,這樣做,好玩嗎?”


    “……”


    一句話,懟的厲大談判專家,啞口無言。


    鬧到最後,厲城淵脫了西服外套,跟五六個黑衣人,在狹窄逼亾的空間裏,狠狠打了一架,最後帶宴月亮離開。


    王垚石嗬嗬,“檸檸,看來城淵很疼愛那個小丫頭片子。”


    “情理之中,王先生,我們吃飯吧,別提讓人不愉快的事,對胃腸不好。”


    這頓飯,阮檸花了半個多月的工資,堅持買單。


    晚上母親發消息過來,質問:【檸檸,你工作就那麽忙?忙到一直不回家來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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