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塵咬唇,他的唇瓣很紅,是那種勾人的殷紅,水水的,“早分了,我不想連累他。”


    “他愛你。”


    “可我不愛他,我一直利用他,這不公平!”


    算是浪子回頭?


    總感覺,元旦後再見,那個飽含滄桑的酒吧老板,眨眼間,就在她麵前,蛻變成了一隻善良又奸詐的,家貓?


    以前的冷塵,過分神秘,過分浪蕩了!


    “走吧,下午我調休,有半天假,帶你去泡溫泉,洗一洗一身的晦氣。”


    阮檸的態度,算不上熱情,可好歹沒像過去一樣,漠然以對。


    他有點得寸進尺,“姐,我能去你家住嗎?還能幫忙照顧然然。”


    塞一罐旺仔牛奶。


    “不行,我家不是流浪漢收容所,但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份包吃包住的工作。”


    出電梯,去路邊打車。


    冷塵好奇,“工作?”


    她頷首,睨一眼保安亭,“最近分院缺保安,實習一個月四千五,轉正後,漲一千,之後按合同,根據通貨**的比例,增長月薪,五險沒一金,接受嗎?”


    上車,和司機報了溫泉浴場的地址。


    大叔看著冷塵,都要流口水了,“小姑娘,你們年輕人,就這麽喜歡女扮男裝的?”


    “你瞎?”


    某人凶起來,也像挑逗。


    大叔掏手機,“姑娘,聲音粗點我也喜歡,咱加個微信唄,我單身,在京港有兩套房,全款的。”


    阮檸,“還是別當保安了,我怕分院動亂,你去後勤,工資待遇一致,記得戴口罩上崗。”


    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


    在溫泉浴場,她特意選了一vip小湯池,穿著最保守的泳衣,靠著湯池距離冷塵最遠的位置,一動不動。


    冷塵哭笑不得,“姐,我喜歡男的。”


    “那你揮刀自宮,我就跟你當閨蜜!”


    自然而然的,她在他身上,看到了昔日倔強又沒禮貌的阮蕭。


    那個被慣壞的小少爺!


    跟他鬥嘴,很享受。


    晚上,兩人穿著浴袍,去日式料理餐廳用餐。


    經過一木屋概念的貴賓包間。


    一男的,醉醺醺的咆哮,“幹嘛啊!我姐夫是想趕盡殺絕嗎?老家的城堡不給蓋了,連我姐的信用卡也給停了,村支書那邊的慈善投資,也一並撤回,這還讓不讓人活啦?”


    休息一秒,繼續大喊大叫。


    “還有,說好給我在京港建一網紅基地的,現在也沒了下文,事我都吹出去了,圈子裏的朋友,還不得笑話死我呀!


    “對了,上次為了個賤人,就把我打進醫院,這姐夫,咋的?準備始亂終棄?就因為我姐頭胎生了個女兒?”


    是宴月亮的大弟弟。


    阮檸無可避免的聽了幾耳朵。


    冷塵嗬嗬,“原來厲城淵也重男輕女?之前多寶貝宴月亮,現在就多嫌棄。”


    “夫妻吵架罷了,你不了解厲城淵,他要是在乎一個人,生起氣來,反而像個幼稚的小孩。”


    小時候,兩人吵架,最無語的一次,他一高中生,居然把一小女孩的書包藏起來,急哭她。


    事後,少年版厲城淵還威脅,“小檸檸,再敢跟我冷戰,小心我讓你上學遲到,得不到最優班幹部的稱號!”


    而之後,他不再對她幼稚,有的,除了一針見血,便是無底線的傷害無視。


    如一場大火。


    如逼到她父親自殺!


    “所以,姐在羨慕厲城淵可以對宴月亮幼稚,卻對你心狠手辣的折磨報複?”


    冷塵的臉,森冷了下來。


    她搖搖頭,苦笑,“不是羨慕,就是意難平,我有時候在想,當初費盡心思的去愛一個人,如今看來,無非是教他如何用一模一樣的辦法,來心疼另一個人。”


    因為小小的阮檸,曾傻嗬嗬的說,“哥,咱倆每次吵架的時候,你就要更幼稚一些,你越幼稚,我就覺得你越可憐,腦子不好使嘛,我也就不跟一傻子斤斤計較啦~”


    如今,他希望誰把他當做幼稚的傻子?


    一定是,宴月亮!


    “走吧,我預約的包間在……”


    “姐,你回頭。”冷塵冷不丁開口。


    阮檸下意識回頭。


    他一把捏住她後脖頸,保持一段禮貌的距離,將人摁在了牆上。


    可從某個角度看過來,卻像是糾纏在一起,沒羞沒臊的,在人來人往的餐廳走廊上,激情擁吻。


    下一秒。


    阮檸被,搶走了?


    厚重的浴袍外麵,生生裹了一件西服外套。


    又聽厲城淵低吼,“把你們的外套也給我脫下來,快點!”


    一件,兩件,三件。


    這是要來一物理桑拿,把人熱死?


    “阮檸,你不許脫,一個女人,穿著浴袍,遊街示眾,你瘋了?臉麵不要了?”


    在溫泉浴場,難道她該穿羽絨服?


    阮檸煩躁的,一把扇掉那一堆價格不便宜的高定西裝外套。


    她蹙眉,提醒,“厲總,不會用成語,您就別用,太丟人,還以為您初中畢業呢。”


    “那也比有些人,都是孩子母親了,還要穿成這樣出門,沒有文化底線!”


    今天的厲城淵,腦子進水了?


    冷塵抱臂靠牆,身段柔軟的,連路過的女人,都忍不住嫉妒羨慕恨的罵一句,“好一個男妖精,咱女人是混不下去了。”


    他不以為然,隻針對厲城淵,“厲總,斯坦福和紐約大學雙學曆的高級人才,竟然會幼稚成這個樣子,姐,你說,他不會還愛著你吧?”


    “厲總會愛一殺人犯的女兒?”


    “六年前,是她先一走了之的!”


    兩人異口同聲。


    阮檸氣笑了,“厲城淵,是不是在你心裏,我離開京港,黑去芬蘭生不如死,就是劈腿,是辜負了你一片真心?”


    “當初追著我,非要在一起的人是你!阮檸,一個上趕著的,還有什麽資本說不愛就不愛了?”


    厲城淵的素養,讓他在內心極度抓狂的時候,還能表現的從容淡定。


    萬分霸道,可惡!


    冷塵被激怒了。


    阮檸把人攔下,逼近,抬起臉,與那雙沉黑如淵的眸,一瞬不瞬的對視著。


    男人蹙眉,“阮檸,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太諷刺,太冷漠。


    她莞爾,先是一巴掌,再勾起膝蓋,給了肋下三寸一記致命打擊。


    “……”空氣,死一般的寂靜!


    阮檸微笑著,語氣和緩,溫柔,“厲總,不用謝,我隻是簡單教您一下,如何尊重一位女性,再見。”


    話音甫落,人揚長而去,不帶走一片雲彩。


    冷塵譏誚,“厲城淵,不愛就是不愛,你以為最不會離開你的人,才是最想逃離的那一個,好自為之!”


    “呀!姐夫,你這是咋啦?我姐在裏麵喝暈了,我打電話叫你過來,就是讓你把人接回去,寶寶不能沒有媽媽的。”


    走廊裏亂糟糟。


    阮檸倒是爽了。


    可次日一早,報複直接找上門。


    “阮姐姐,hi,城淵哥也真是的,生怕我剛坐完月子就上班,再累壞了身子,就特意在分院開了個投訴部門,相對輕鬆一些,讓我來專門負責呢。”


    原本分院的投訴機製,是主院在負責管理的。


    厲城淵忽然仗著自己是第一大投資商,強行開辟新的投訴窗口。


    目的,也太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了吧!


    “阮院長,厲城淵到底想幹嘛啊!投訴機製是一家醫院的咽喉,現在交給宴月亮負責,咱還能有好日子過了嗎?”


    陳蕊絮絮叨叨,各種抱怨。


    阮檸相對平和,“先去查房,晚一點再想應對的辦法。”


    “啊?查房啊,內個,阮院長,咱今兒還是別去了,成不?”眼神躲躲閃閃,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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