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那自稱您妻子,還給您生了一個女兒的宴月亮小姐,你們是什麽關係呢?”


    這一回合,輪到阮檸搶答,“經商者,最忌諱旁人討論他的私生活,厲總情深一片,自然希望能護妻兒周全,而不是被無關緊要的人來打擾心情。”


    “那……”


    “阮檸,我怎麽想的,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嗎?我沒說,你怎麽知道的?”


    這給懟的,她都有點無語了。


    借著總台采訪,順便洗清網上愈演愈烈的謠言風波,難道對他沒好處?


    這男人幹嘛橫加阻撓?!


    主持人再有經驗,也沒遇到過這種針尖對麥芒的局麵。


    她極力保持微笑,再問,“那,厲先生,網上說,阮小姐曾追求您很多年,而您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這是真的嗎?”


    “是,我跟厲總……”


    “我小時候給她講睡前故事,下雨天,她害怕,我會在地上打地鋪陪著,偶爾被學校的小男生欺負,也是我去替她出頭,這些,算沒興趣嗎?”


    不是!采訪之前,厲城淵喝多了?


    阮檸秀眉快要崩斷。


    主持人來了熱情,“也就是說,網上謠言不真,您對阮小姐是情有獨鍾?”


    “此心不變。”


    他故意扯了扯衛衣的衣領。


    阮檸快抓狂了。


    這瘋子,為了報複她的“強奸未遂”,難不成,準備豁出去,把輿論再一次發酵?


    主持人嘴唇翕合。


    她忙解釋,“厲總最喜歡跟大家開玩笑了,這就是他獨特的幽默感。”


    “阮檸,這件衣服是你高三畢業後,在肯德基賺的第一筆兼職工資,給我買的,是開玩笑嗎?”


    “……”


    “還有這條褲子,李維斯的,我穿了很多年,你也覺得是開玩笑?”


    “……”


    “鞋,匡威的,當年的限定款,你排隊一天一夜,還冒著雨,也是開玩笑?”


    可是那些,厲城淵,你不都嫌棄的扔掉了嗎?


    所以,當他穿著這一套衣服,出現在她眼前時,她一點都沒多想。


    厲城淵起身,手插進衛衣口袋裏,摸到一小小的絲絨盒子,足夠裝進去一枚鑽戒。


    他說,“阮檸,要是老天爺注定我逃不脫你,那不如讓我早一些行使作為男人的權利,你……”


    “阮檸,你個賤貨,害我入獄,還想搶走我閨女的老公,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一男人,大夏天的,詭異的裹著一黑色大衣,戴著鴨舌帽,從昏暗的角落裏,拿著鋒利的刀,衝殺了出來。


    直播現場亂作一團。


    導演在耳機裏大喊,“維持攝影角度,大新聞,大新聞啊!”


    一把寒光閃閃的刀,直指阮檸的心口。


    鴨舌帽被跑飛掉。


    同一時間,插播緊急新聞,“南三監獄轉運囚犯過程中,囚犯借突發車禍,成功脫逃,有關部門正組織人力,全程搜捕,還請廣大市民注意人身安全。”


    “是你!”


    是宴月亮被判了十幾年有期徒刑的親爹!


    那一張猙獰的臉,狂癲的眼神。


    一刹那,拉出阮檸空白的記憶。


    “宴叔叔?你怎麽來城宴哥家裏啦?”


    “檸檸,快閃開,他手裏有刀!城宴,趕緊帶檸檸跑出去,去找你弟弟,跑啊!”


    “厲叔叔,嗚嗚嗚,宴叔叔,你不要殺人,不要殺了他們,我答應你,答應你不會把那晚看到的說出去的!”


    “小檸檬、城宴,閉上眼睛,不要看,什麽都不要看!”


    “厲阿姨……”


    砰!一聲巨響。


    阮檸猛得收攏神思,回到現實中。


    隻見厲城淵不要命似的,撲倒宴父,搶奪匕首。


    他被刺了幾下,傷口不深,流了一點血。


    但好在,宴月亮的父親被打暈,阮檸命懸一線,逃出生天了!


    一絲絨盒子,滾出衛衣口袋,沒人察覺到,都忙著報警的報警,打120的打120。


    唯獨被拯救的阮檸,冷冷的走到躺在血泊中的厲城淵身邊。


    她蹲下來,用手指一點一點,扒拉著他皮肉外翻的傷口,特用力。


    男人疼的,麵容僵硬。


    “阮檸……”


    “厲城淵,如果我說,你爸媽死的那天我也在,你信嗎?”恢複記憶,原來是另一種折磨啊。


    那晚,電閃雷鳴。


    厲阿姨被強奸,厲叔叔被推下了樓,摔的支離破碎。


    小小的一個女孩,捂著嘴,無聲絕望的哭泣。


    她眼裏,最愛的城宴哥,被滿身是血的拖走,還奄奄一息的用唇語告訴自己,“乖,我們小檸檬不許哭,不許發出聲音,聽到沒有?”


    “嗯!”厲城淵一聲悶哼。


    阮檸撕裂了他的傷口。


    瓷娃娃一樣白皙粉嫩的臉上,滿是怪異到要割裂出一個異次元地獄的微笑。


    她歪了歪脖子,人跪著,把臉貼在那刀口上,輕言輕語的,說,“厲城淵,你跟我,都tm該死!


    “活著的是垃圾,一個為了推卸責任,忘得一幹二淨,一個,娶了仇人的女兒還不自知,咱倆啊,真蠢!”


    蠢到,連每一口呼氣都是在浪費資源。


    厲城淵被抬上擔架。


    人半昏迷。


    阮檸遠遠的看著,先是一秒鍾的死寂,再是一秒鍾的瘋狂大笑。


    她想啊,即便將恢複的記憶告訴他,以這個男人對宴月亮的信任和愛,也百分之一百不會相信的。


    證據呢?


    沒有。


    爸爸死了,成了最完美的替罪羔羊。


    宴家到底何德何能,一村子裏的普通老百姓,怎麽就能掀起如此大的風量,還能十幾年來,逃之夭夭?


    一場總台的采訪直播,徹底讓阮檸火了!


    輿論最好的作用,就是帶來無窮無盡的流量。


    回別墅的路上。


    零號先生發來消息。


    ——【一個問題,借力打力的成語解析是什麽?】


    阮檸回複:【我需要一場直播,來讓宴家陷入輿論的最中心。】


    既然沒有證據,就讓證據的本身,來說明一切吧。


    這需要時間,也需要極強的耐性!


    “城宴哥,這一次,換小檸檬來保護你們。”


    抖音私號的直播,開播一分鍾,就十幾萬觀看。


    下播的時候,總收看量,早早打破了平台的最高記錄。


    熱搜第一,是……


    ——【三問宴月亮,你爸幹嘛要殺人?!!心虛嗎?】


    ——【塵封數十載,真相永遠不會遲到。】


    鄭源打電話,火冒三丈,“阮檸,你還是人嗎?城淵為了你還在急診室搶救,你就反手一巴掌,來針對月亮一家?”


    “告訴厲城淵,該吃吃,該喝喝,我怕很快,他連活下去的膽量都沒了。”


    掛斷電話。


    別墅外,一輛別克商務,下來一打著黑色折疊傘的男人。


    他望著燈火通明的客廳,淺淺一笑,“小檸檬,叔叔回來了,總得補送你一份成年禮物不是?”


    一月後,進入三伏天的最後一伏。


    宴家的輿論還在井噴式暴漲,可有關部門的再調查申請,依舊遲遲沒有下文。


    厲城淵出院。


    宴月亮開車,戴著口罩,人裝出一副極度虛弱無力的模樣,來接人。


    “城淵哥,我媽自殺了,阮姐姐她……她是不是該滿意了?”


    話沒說完,小姑娘眼睛一翻,直挺挺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裸露在外的手腕,布滿了新鮮的,一層層自虐刀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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