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厲城淵,然然是我的兒子,是我阮檸一個人的,你休想把他搶走。”


    阮檸目眥欲裂。


    她最害怕發生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沒事,檸檸,你還有我,厲城淵想從你身邊搶走然然,根本沒可能。”


    厲城淵離開。


    厲城宴扶著阮檸,先去室外停車場,上車,打開暖風空調,讓她先緩一緩過分緊張的情緒。


    她窩在他懷裏,想哭,偏生就是一滴眼淚落不下來。


    人絮絮叨叨,“城宴哥,厲城淵就是一瘋子,他誰都不愛,然然也一樣,他隻是想贏過你,可你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他為什麽就這麽偏執啊!”


    包括如今舍棄宴月亮,再一次對她窮追不舍一樣。


    愛一個人,不是他那個樣子的。


    他絲毫不顧及別人的死活,隻要自身舒坦,就萬事可以超越做人底線……


    “因為,他是我姑姑的孩子。”


    “姑姑?厲女士?”阮檸一愣。


    厲城宴搖搖頭。


    他一米九幾的身高,所在空間逼亾的車廂內,也是夠憋屈的。


    “是我小姑,厲紫嫣,她的存在,在厲家一直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畢竟跟資助自己的老板在一起,這並非光彩的事。”


    厲家是從農村出來的。


    厲紫嫣中考成了省狀元,高中入學之前,就有不少企業家投來橄欖枝。


    最後,她選擇了一個最小的私創企業。


    “大一那年,我父親收到學校勸退的通知,高中學習一落千丈的小姑,最後隻考上了一三本大學。”


    從雲端跌落後的天才,在厲家老家,的的確確成了難以啟齒的秘密。


    更何況,後來失蹤的厲紫嫣,某一天,突然帶了一身傷的,挺著個大肚子,出現在了村裏。


    厲城宴黑眸微沉,語含沙啞,“我大姑把人丟給父親,當天晚上,小姑就難產大出血,生下城淵後,人就死了!”


    可為了上戶口,趙阿姨找了一些關係,做了假的出生證明,把厲城淵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養大。


    “所以,厲城淵不是你的親弟弟,而是你的表弟?”


    “是。”


    她刨根問底,“那你知不知道,厲城淵的親生父親是誰?我發現,囡囡和他,他們基因檢測結果顯示,這兩人是兄妹關係,也就是說,宴月亮的情人……”


    “行了,檸檸,你還記得你在醫院答應我什麽了嗎?”


    厲城宴難得嚴厲的打斷她的分析。


    阮檸不依不饒,“不行,現在然然也被牽扯其中了,還有我爸爸媽媽,就連小蕭,當年很多事,金秀死的時候也說,很有可能是……”


    “夠了!”


    一聲低吼,讓車內的氛圍,一落千丈。


    他下車,吩咐司機,“送檸檸回小洋樓,然然我會讓人負責接送,厲城淵沒機會再靠近一步。”


    車子緩緩駛遠。


    阮檸眸子裏一片淡紅。


    或許陳蕊無意間的那一句話,是有道理的。


    她說,“阮姐,男人都是領地主義的生物,一旦自己深愛的女人被別人占有,哪怕表麵上看不出什麽,心裏也會很別扭的。”


    從來沒跟自己發過脾氣的城宴哥,就那麽一走了之。


    之後一個多星期,沒有一條微信,也沒打過一次電話。


    她主動聯係,對麵不是占線,就是暫時無人接聽。


    這種壓抑感,持續放大!


    午休。


    阮檸沒什麽胃口,本來想隨便吃一塊三明治算了,卻硬生生叫陳蕊給帶去食堂。


    她跟打菜大媽爭鋒相對,“別抖了,別抖了,您這是帕金森嗎?那可不成,趕緊去樓上門診檢查一下吧。”


    “哎呦喂,您說這是湯啊?不知道的,還以為開水要按份喝了。”


    噗!


    哈哈哈——


    陳蕊耍起活寶來,阮檸總沒多少抵抗力。


    兩人回到餐桌。


    她夾了一個很大的粉蒸素獅子頭,給她,“阮姐,你這幾天總是心不在焉的,臉色也不好,多吃點,補補身體,幾次三番的受傷,也是難為你了。”


    “謝謝。”


    阮檸盛情難卻,由於胃部做過腫瘤切除手術,還在恢複期,吃的的確不多。


    旁邊有主院來交流學習的同事。


    一之前給宴月亮當助理護士的小姑娘,故意放大聲音,道:“宴副院長失蹤,偏偏是在自己女兒出事之後,雖說有些人被澄清了嫌疑,可誰知是不是副院長被逼無奈啊。”


    “哎!這世道,誰越是不要臉,誰越是能往上爬,男人一個又一個勾搭,宴副院長那樣一清純的姑娘,哪裏是她的對手呀。”


    三言兩語,大家就聊開了。


    負責對接誌願者的主任,也納悶,“按理說,宴副院長那麽喜歡小孩子,就算被厲總甩了,自己貧困潦倒,還是給捐了錢,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更不會差的。”


    “沒錯,這就說明問題了,不會是宴副院長自編自演,那就隻可能是……”


    陳蕊拍桌而起,要去理論。


    阮檸一個眼神示意,低聲道:“越描越黑,他們盼的,就是這個。”


    她一直信奉清者自清,一味的逞強好勝,逮到誰就去打臉。


    哪怕你的確占據道德製高點,也會被人反複拿捏,各種造謠說,這是心虛的表現。


    “走了,我先回辦公室,吃飽了。”


    陳蕊憤憤,“阮姐,這都什麽事啊!我……”


    就在阮檸準備離開時,食堂的正門,掀起一番高潮迭起。


    厲城宴被幾個中心醫院的高管簇擁著,從人群中,朝她走來。


    陳蕊一愣,晃悠她胳膊,“阮姐,那是……豌豆?我去,我倒是知道他之前裝自閉症,也知道他帥氣,可這一身英倫風全套西裝,要不要這麽禁欲撩人啊~~”


    男人一件白色襯衫,外麵是修身的暗紋藍色馬甲。


    阿瑪尼的領帶,中規中矩一個溫莎結。


    他一隻手提著公文包,另一隻手插在西褲口袋裏,臂彎處,掛著版正無一絲褶皺的西服外套。


    長腿筆直。


    牛皮尖頭鞋,踏在地麵上,擲地有聲。


    “老婆,怎麽眼圈紅紅的,讓人欺負了?”那一團萬眾矚目的光,就停在她眼前。


    阮檸有些措手不及,“我……”


    他抬手,理了理她並不是很雜亂的耳邊碎發,俯身,用額頭磨蹭在柔軟的麵頰上,“抱歉啊,檸檸,最近忙著入股中心醫院,替我老婆打怪獸,就沒好好陪你,你在生我的氣?”


    “啊?入股?打……怪獸?”


    她一懵。


    厲城宴指了指幾個出言不遜的主院員工,命令,“回去辦理離職手續,你們被,開除了!”


    “什麽?你誰啊?我們主院是盛源厲總在投資的,你憑什麽說開除我們,就開除我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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