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信嗎?”


    阮檸沒有鄙夷和諷刺,就是單純問出了一個問題。


    艾諾爾噗嗤!一聲,笑了,“好了,不跟你開玩笑,我就是挺喜歡你的,算是……一見鍾情?所以總想找話題和白衣天使聊一聊,沒想到會惹你生氣。”


    “我沒生氣。”


    她嘴強。


    嗡嗡。


    手機自動開機。


    阮檸撥打了大使館的電話。


    那邊給的答複是,“阮小姐,我們已經核對了您的個人信息,這樣,您就在您現在的位置站定,注意安全,千萬別亂跑,我們會根據您手機發出的信號,找到您,並接您來大使館。”


    “好,謝謝,辛苦了。”


    果然人在異國他鄉,最能靠得住的,隻有本國大使館!


    掛斷電話。


    很神奇的,厲城淵的電話一遍遍打進來。


    還有微信。


    十幾條之多。


    但大概意思就是問,她去哪了?為什麽手機一直關機?在故意躲著他嗎?


    躲著?


    一個為了縱容愛妻,就不管不顧取消她的護照擔保,讓她流落街頭的人,居然會懷疑她深更半夜離開酒店。


    是為了,躲他?!!


    阮檸嗤笑,幹脆退出微信,眼不見心不煩。


    艾諾爾好奇,挑眉,他眉毛很密很黑,“前男友?你的蝴蝶之夢的主角?”


    “你會讀心術?”


    她自嘲一笑。


    他攤手,調侃,“也許,你不知道歐洲和北美真的有很多超級英雄,擁有異能嗎?”


    “孤膽英雄?一個人拯救全世界?”


    許是真的太無聊,他倆東拉西扯,說些有的沒的。


    艾諾爾忽然起身,走到她麵前,不由分說的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上。


    阮檸怒道,想抽回手,“陳先生,你放開我,不然我告你性騷擾!在德國,性騷擾的罪名不小!”


    “噓,讓我聽一聽,你的靈魂在說什麽?”


    艾諾爾裝神弄鬼。


    阮檸氣急敗壞,低吼,“陳豐澤,你不要太過分!”


    “明明是別人的罪,為什麽非要你來承擔?你很委屈?很無助?很痛苦?很想大罵老天爺,問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對你?”


    簡簡單單一席話。


    讓阮檸瞬間跟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蔫了。


    她幹癟起皮的嘴唇,微微顫抖,卻怎麽也無法從喉嚨裏擠出一句話來。


    因為,艾諾爾說的都對。


    每一個字,都無比正確!


    “阮檸,我們每一個人都是神的孩子,他不會拋棄任何一個人,也不舍得你活在地獄裏,你試一試,拉著我的手,爬出來!”


    艾諾爾俯身。


    奇怪的,穿著不合身衣服的流浪漢身上,居然會有白花齊齊盛開的……芬芳?


    兩人禮貌的,單純的,擁抱在一起。


    她想說,“陳先生,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會……”


    砰!


    帳篷的簾子被人用力踹開。


    堆在門口的雜物,劈裏啪啦的往下落。


    聲音很雜,混著厲城淵身上濃濃泛濫的煞氣。


    不小的帳篷裏,氣壓低的快要叫人喘不上氣來!


    “阮檸,你大半夜跑出來,就是為了和一流浪漢私會?你還要不要臉?一天沒男人,就寂寞難耐嗎?”


    厲城淵的咆哮,完全沒理由的歇斯底裏著。


    很快,一路跟過來的宴月亮也衝進帳篷。


    她死死抱住快要失控的厲城淵,聲音糯糯的安慰道:“城淵哥,是阮姐姐自己自甘墮落,這是她自己的選擇,跟你沒關係的,你們已經不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厲夫人指的是哥哥和妹妹?還是會發生關係生孩子的男女朋友?”


    阮檸在這兩個人麵前,從來就是不要臉的!


    她轉身,譏誚的問滿臉沉黑到電閃雷鳴的厲城淵,“厲總,請問您是我的誰?我做什麽,和什麽人在一起,這跟您有一毛錢關係嗎?”


    同樣的話,阮檸都快問煩了!


    厲城淵理智全無。


    天知道,他找了她幾個小時,就恨不得將一整個柏林掘地三尺。


    那種會永遠失去,那種五年前什麽都抓不住的恐懼和虛空。


    一股腦,將他掩埋!


    他吼,“阮檸,我是你哥,你說,我該不該管你?啊!”


    “哥?哈!厲總,我真想問一問,有誰家的哥會讓自己的妹妹懷孕的?”


    阮檸爭鋒相對,一點也不退讓!


    宴月亮臉色蒼白,卻還要維持住一個大方得體的嬌妻形象。


    她忙說和,“阮姐姐,城淵哥真的是把你當做親妹妹一樣關心的,你這樣說走就走,也不打聲招呼,還和一個流浪漢混在一起,的確是你有錯在先的!”


    “厲夫人,您是忘了自己在酒店裏跟我說了什麽嗎?”


    阮檸冷嗤。


    宴月亮哭唧唧,可憐兮兮的靠到厲城淵懷裏,抱怨,“城淵哥,你看阮姐姐啊,我好心為她著想,她卻……卻……”


    嗚嗚嗚——


    哭的淚流滿麵。


    厲城淵把人護住,跟阮檸喊,“阮檸,月亮根本沒有惡意!就算她好心辦壞事,你也不該這麽不可理喻!”


    “好心辦壞事?厲城淵,你tm不僅是渣,還tm好賴不分!捧著個爛蘋果當寶貝,怎麽不惡心死你啊?”


    艾諾爾上去就是一拳,罵罵咧咧。


    宴月亮驚呼,張開雙臂,擋在厲城淵麵前,“你個瘋子,我不許你傷害我的城淵哥,阮姐姐讓你替她出氣,你就打我吧,打死我!打死我肚子裏的寶寶!”


    “嗬,小綠茶,你現在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是不是,隻要你裝出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讓厲城淵感動,他就會保護你,更愛你,更信任你?”


    艾諾爾摩拳擦掌,一臉諷刺。


    宴月亮尷尬,臉色青青紫紫的,明顯心虛。


    “我、我沒有!我是愛城淵哥的,我為了他,哪怕阮姐姐不能犧牲的,我都可以!”


    小姑娘據理力爭。


    阮檸柳眉緊蹙,說,“算了吧,一會兒大使館的人就會過來,我不想節外生枝,陳先生已經幫了我很多,就到此為止吧。”


    “看,阮姐姐心虛了,她……”


    宴月亮想惡人先告狀。


    艾諾爾直接懟了過去,這話是看著雙拳緊握,太陽穴一突一突跳的厲城淵說的。


    他說,“小綠茶兩隻腳向後退,重心偏向帳篷的出口,這就是做好了隨時獨自逃跑的準備!同時,她每句話裏,都在隨意揣測阮檸的心思,惡意誹謗,居心不良!”


    完全中規中矩的心理學分析。


    身為高級商務談判專家,基礎的行為心理學知識,多少自學了一些。


    此刻,他看著宴月亮的眼神,變了一變。


    很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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