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完月餅，留下她們五家要吃的，照例的，今天的晚飯在沈慧家聚餐，齊嫂子等人早早就把材料拿過來了，王愛紅和林嫂子在院子裏賣月餅的時候沈慧三人就在廚房裏做飯，等到院子門關上，飯菜也擺上了桌子。
明天沒有早操，男人們也適當的喝了點兒小酒，女人們則早早吃完拿出了月餅和水果發給孩子們，做成一堆閑話，孩子們抱著塊月餅慢悠悠的啃著，難得安靜下來伏在母親的膝頭聽後羿射日和嫦娥奔月的故事。
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今晚的月亮果然缺了一個小角，但卻異常的明亮，反襯的院子裏的兩盞油燈顯得昏暗渾濁。
沈慧呆呆的仰頭看著天空的月亮，真大真亮，偏偏又澄淨的如一汪泉水，直到眼睛有些酸澀了才垂下頭。
隨後她的視線掠過喝酒的男人，嘴角邊帶著笑意的女人，眨著眼一臉好奇的孩子，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真好，沒有煩心事兒，全是大好事兒，要是能一直這樣多好……
時間不早了，眾人散去，五十七號才終於安靜下來，在夜色的籠罩下顯得格外的靜謐安詳，沈慧抬頭看一眼天邊劃過的星星，想著前世的今天，明天有的忙了，今天得早早的休息。
顧正欽的酒量很好，但不知是不是高興的緣故，竟然有些醉了，沈慧泡了杯蜂蜜水遞給他，自己洗漱去了。
等回來就看到他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她嘴角翹起，替他去了外衣在他旁邊躺下，吹了燈，月光灑進來，房間裏依然清晰可見，她翻轉身體，抱著身旁人的腰，覺得無比的安寧自在，睡意慢慢蔓延過來，隻剩下一室的光輝。
早就做好睡不成懶覺的沈慧在第二天一早果然被喇叭的聲音驚醒，毫無意外，喇叭播送的正是國家領袖逝世的消息。
顧正欽到訓練場集合了，但是一早上營區都安靜異常，下午四點，中央人民廣播電台播出了《告全黨全軍全國人民書》，整個國家都沉浸在悲痛中，昨日的喧囂和熱鬧好像夢似的。
不管外麵的世界是如何的混亂，營區裏卻安靜的很，到了十月終於聽到了文革結束的消息，但總的來說對於她們的生活並未造成任何的影響。
轉眼時間進入了十一月，天氣已經很冷了，沈慧買了個小爐子讓顧正欽安在了臥室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會下雪，閑了的時候她就和齊嫂子等人去山上撿柴禾積在家裏，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備了些蜂窩煤在家裏。
終於等到了雪花飄落的日子，心情沒有想象中的沉悶和歡快，就和之前的每一日一樣，順其自然。
而就在這個時候，營區裏接到了征兵的通知。
還真被顧正欽說對了，營裏負責的區域恰恰好就是他們村子所在的那一片，因為要招偵察兵組建偵察營，他和副連長是一定要去的。
雖然還有半個月，但沈慧已經開始緊張了，就好像要檢查的是她似的，弄得顧正欽哭笑不得，幹脆找些事兒讓她做，免得一天到晚的胡思亂想。
“你不是說這個爐子還可以烤雞烤鴨嗎？趕明兒我去村裏買隻雞，咱們烤著吃，等我回去的時候給嶽父嶽母帶兩隻嚐嚐。”
聞言沈慧眼睛一亮，對沈聰的擔憂瞬間拋去了九霄雲外，心裏全想著要給快一年沒見的父母以及公公婆婆帶些啥回去，嗯，順便再利用利用她家菜地跟前的烤爐。
嗯，月餅是一定要帶的，而且得是她親手烤的，烤雞烤鴨，還沒烤過，先熟練著吧，其次就是這裏的特產了，這個要去村裏買。
對了，今年賺了不少錢，這也得孝敬雙方的父母些，不過老人家一輩子勤儉節約習慣了，就是拿到錢也不舍得花，肯定要存起來，所以不用給太多，但是可以多買點兒他麽用的著的東西，比如棉衣啥的。
說幹就幹，當天下午沈慧就和齊嫂子去了溪水村買雞買鴨，嗯，還是活的，她沒敢殺，是齊嫂子在家裏殺好了洗幹淨了給提過來了。
因為在沈慧的帶領下她大賺了一筆，家裏的經濟也好多了，齊嫂子特意拿出一隻鴨子跟她一塊烤。
沈慧忘了自己根本沒經驗，而牛大廚又不在，隻得按照一般烤肉的程序來，先醃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往雞鴨肚子裏填上各種調料，外麵刷上一層薄薄的蜂蜜。
烤爐裏則用一根鐵條放在兩側的凸起上，爐子燒熱，雞鴨掛進去，等到有香味傳出來的時候，沈慧用鐵鉤子將雞鴨勾出來，雞鴨的外皮已經焦了，在外麵再刷上一層蜂蜜放回了烤爐裏，同時將底下的火弄小點兒，讓裏麵的肉慢慢熟透。
在焦急的等待中，爐子裏傳出的香味兒更加濃鬱了，讓縮著手守在堂屋的兩個人聞的直流口水，恨不得現在就取出來吃。
還沒等兩人想好要怎麽吃呢，香氣就勾得王嫂子、林嫂子、王愛紅等人過來了，在知道是烤雞烤鴨的時候不由得埋怨起兩人來，居然不叫上她們。
沈慧也很是委屈，昨天明明叫她們一起去溪水村買東西了，是她們自己嫌太冷了不想出去的。
三人不由得訕訕摸摸鼻子，但眼睛就黏在了烤爐上，沈慧毫不懷疑一開烤爐這三個人絕對會撲上去，想到辛苦了一早上的烤雞烤鴨就要這麽飛了，她和齊嫂子同時瞪過去，去不想那三人臉皮厚的視而不見。
等到顧正欽中午回來吃飯，就看到媳婦一臉鬱卒的坐在桌前看著桌子中間的半隻烤鴨。
“你這是怎麽了？烤鴨咋隻有半隻了？”
“哼，還不是王愛紅林嫂子他們，一人搶了半隻，就隻剩下半隻了，你快吃吧，我次啊剛從烤爐裏拿出來，還燙著呢，是正好吃的時候，待會兒涼了味道就不好了。”沈慧告了一狀心情好多了，將烤鴨的盤子放在顧正欽跟前。
“你也吃，我吃不完。”
顧正欽說著揭掉脆皮，將細嫩的鴨肉撕下來放進媳婦碗裏，媳婦很挑食的，不吃皮隻吃肉，也就適合跟他這種不挑食的人一起過日子。
沈慧看著碗裏的鴨肉，笑的眼睛都彎起來了，也夾了筷子紅燒魚塊放進顧正欽的碗裏，他恰好抬起頭，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匯，相視一笑。
****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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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沒有早操，男人們也適當的喝了點兒小酒，女人們則早早吃完拿出了月餅和水果發給孩子們，做成一堆閑話，孩子們抱著塊月餅慢悠悠的啃著，難得安靜下來伏在母親的膝頭聽後羿射日和嫦娥奔月的故事。
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今晚的月亮果然缺了一個小角，但卻異常的明亮，反襯的院子裏的兩盞油燈顯得昏暗渾濁。
沈慧呆呆的仰頭看著天空的月亮，真大真亮，偏偏又澄淨的如一汪泉水，直到眼睛有些酸澀了才垂下頭。
隨後她的視線掠過喝酒的男人，嘴角邊帶著笑意的女人，眨著眼一臉好奇的孩子，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真好，沒有煩心事兒，全是大好事兒，要是能一直這樣多好……
時間不早了，眾人散去，五十七號才終於安靜下來，在夜色的籠罩下顯得格外的靜謐安詳，沈慧抬頭看一眼天邊劃過的星星，想著前世的今天，明天有的忙了，今天得早早的休息。
顧正欽的酒量很好，但不知是不是高興的緣故，竟然有些醉了，沈慧泡了杯蜂蜜水遞給他，自己洗漱去了。
等回來就看到他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她嘴角翹起，替他去了外衣在他旁邊躺下，吹了燈，月光灑進來，房間裏依然清晰可見，她翻轉身體，抱著身旁人的腰，覺得無比的安寧自在，睡意慢慢蔓延過來，隻剩下一室的光輝。
早就做好睡不成懶覺的沈慧在第二天一早果然被喇叭的聲音驚醒，毫無意外，喇叭播送的正是國家領袖逝世的消息。
顧正欽到訓練場集合了，但是一早上營區都安靜異常，下午四點，中央人民廣播電台播出了《告全黨全軍全國人民書》，整個國家都沉浸在悲痛中，昨日的喧囂和熱鬧好像夢似的。
不管外麵的世界是如何的混亂，營區裏卻安靜的很，到了十月終於聽到了文革結束的消息，但總的來說對於她們的生活並未造成任何的影響。
轉眼時間進入了十一月，天氣已經很冷了，沈慧買了個小爐子讓顧正欽安在了臥室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會下雪，閑了的時候她就和齊嫂子等人去山上撿柴禾積在家裏，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備了些蜂窩煤在家裏。
終於等到了雪花飄落的日子，心情沒有想象中的沉悶和歡快，就和之前的每一日一樣，順其自然。
而就在這個時候，營區裏接到了征兵的通知。
還真被顧正欽說對了，營裏負責的區域恰恰好就是他們村子所在的那一片，因為要招偵察兵組建偵察營，他和副連長是一定要去的。
雖然還有半個月，但沈慧已經開始緊張了，就好像要檢查的是她似的，弄得顧正欽哭笑不得，幹脆找些事兒讓她做，免得一天到晚的胡思亂想。
“你不是說這個爐子還可以烤雞烤鴨嗎？趕明兒我去村裏買隻雞，咱們烤著吃，等我回去的時候給嶽父嶽母帶兩隻嚐嚐。”
聞言沈慧眼睛一亮，對沈聰的擔憂瞬間拋去了九霄雲外，心裏全想著要給快一年沒見的父母以及公公婆婆帶些啥回去，嗯，順便再利用利用她家菜地跟前的烤爐。
嗯，月餅是一定要帶的，而且得是她親手烤的，烤雞烤鴨，還沒烤過，先熟練著吧，其次就是這裏的特產了，這個要去村裏買。
對了，今年賺了不少錢，這也得孝敬雙方的父母些，不過老人家一輩子勤儉節約習慣了，就是拿到錢也不舍得花，肯定要存起來，所以不用給太多，但是可以多買點兒他麽用的著的東西，比如棉衣啥的。
說幹就幹，當天下午沈慧就和齊嫂子去了溪水村買雞買鴨，嗯，還是活的，她沒敢殺，是齊嫂子在家裏殺好了洗幹淨了給提過來了。
因為在沈慧的帶領下她大賺了一筆，家裏的經濟也好多了，齊嫂子特意拿出一隻鴨子跟她一塊烤。
沈慧忘了自己根本沒經驗，而牛大廚又不在，隻得按照一般烤肉的程序來，先醃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往雞鴨肚子裏填上各種調料，外麵刷上一層薄薄的蜂蜜。
烤爐裏則用一根鐵條放在兩側的凸起上，爐子燒熱，雞鴨掛進去，等到有香味傳出來的時候，沈慧用鐵鉤子將雞鴨勾出來，雞鴨的外皮已經焦了，在外麵再刷上一層蜂蜜放回了烤爐裏，同時將底下的火弄小點兒，讓裏麵的肉慢慢熟透。
在焦急的等待中，爐子裏傳出的香味兒更加濃鬱了，讓縮著手守在堂屋的兩個人聞的直流口水，恨不得現在就取出來吃。
還沒等兩人想好要怎麽吃呢，香氣就勾得王嫂子、林嫂子、王愛紅等人過來了，在知道是烤雞烤鴨的時候不由得埋怨起兩人來，居然不叫上她們。
沈慧也很是委屈，昨天明明叫她們一起去溪水村買東西了，是她們自己嫌太冷了不想出去的。
三人不由得訕訕摸摸鼻子，但眼睛就黏在了烤爐上，沈慧毫不懷疑一開烤爐這三個人絕對會撲上去，想到辛苦了一早上的烤雞烤鴨就要這麽飛了，她和齊嫂子同時瞪過去，去不想那三人臉皮厚的視而不見。
等到顧正欽中午回來吃飯，就看到媳婦一臉鬱卒的坐在桌前看著桌子中間的半隻烤鴨。
“你這是怎麽了？烤鴨咋隻有半隻了？”
“哼，還不是王愛紅林嫂子他們，一人搶了半隻，就隻剩下半隻了，你快吃吧，我次啊剛從烤爐裏拿出來，還燙著呢，是正好吃的時候，待會兒涼了味道就不好了。”沈慧告了一狀心情好多了，將烤鴨的盤子放在顧正欽跟前。
“你也吃，我吃不完。”
顧正欽說著揭掉脆皮，將細嫩的鴨肉撕下來放進媳婦碗裏，媳婦很挑食的，不吃皮隻吃肉，也就適合跟他這種不挑食的人一起過日子。
沈慧看著碗裏的鴨肉，笑的眼睛都彎起來了，也夾了筷子紅燒魚塊放進顧正欽的碗裏，他恰好抬起頭，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匯，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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