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天,我們就放假了。你們什麽時候放假呀?”


    “我們元旦後其實就是放羊了,所以你才能經常給我打電話呀。”


    “哦哦,我這是當局者迷,是你讓我著迷昏了頭好吧。”


    “切,誰知道你在那邊有沒有被別人迷呢。”


    “天地可鑒,我要是有二心,就讓雷劈死,讓燈杆撞死。”


    “好了好了,別老是說這樣的話,我相信你。”


    “感謝領導的信任。”


    “那你回家後,一定要想我哦。”


    “那是必須的,我肯定比你想我還想你的。”


    三十天的寒假,對我來說,既是甜蜜的又是難熬的,回憶著上學期和她的種種經曆,又擔心因為無法保持常態的聯係,而讓我們剛剛建立起的感情變得脆弱。


    每次我回奉市,母親都喜歡煮一大鍋餃子,好些年好些年,直到後來她生病住院。


    每次離家的時候,她都會堅持著把我送出大概三站地,然後看我上了出租車,再也不見我的身影後,才轉身回家,有一次,我回頭發現,母親默默的擦拭著眼淚,那時沒有什麽感覺,直到最近幾年,越想越難過,越自責。


    就在臨近開學的前一周,那天和母親一起包著餃子,我擀麵皮母親包。我突然說,媽,我想買一部手機。


    當時母親為難的表情,我現在回想起來,還特別的難受。


    其實在上大學之前,家裏的條件尚可,因為父親有點手藝,裝修賺的也不少。但是一次大學,基本就掏空了家底。而且隨著父親年齡的增長,活計也沒有以前那麽好做。


    母親說,買它幹什麽,好好學習,以後找個好工作吧。


    我隻能硬著頭皮“騙”她說,對啊,我們大二下學期就要開始實習了,這不也是為了工作才買嗎。


    這個其實我真沒有騙她,相對於工科學院會在大三下學期進廠實習,我們是從大二下學期開始的,通過“邊工邊學”的形式,為專業探索一條道路。在老師的推薦下,當時有電視台、裝修公司、影視公司和廣告公司可以選擇。因為我們是新專業,對於未來的就業方向,還是很有擴展性的,課程的設置,也都考慮到以後從事比如策劃、影視編輯、文案、設計師、公關等這些方麵。


    母親問我,多少錢?


    我說,大概兩千。


    母親歎了一口氣,說等過兩天你爸開餉了吧。(丹義的開餉就是開資的意思)


    當時真的是太不懂事了,其實哪怕工作後,我也很是不懂事,包括買房子,都是家裏拿了大頭,自己隻是拿了一部分,其間帥哥還沒少幫助我。後來裝修,還是母親給了我不少支持。


    二千塊錢,在那時,真的算是一筆巨款了。本來臨行前依依不舍的氛圍,在我的“胡鬧”下,變得更窒息。


    那天,母親一如既往的把我送到了村外很遠很遠,臨上車前,她默默的掏出錢,仔細的數了兩遍,塞給我,叮囑我好好學習,省著點花,父親上班賺錢不容易。


    我對父親的“和解”,也是在近幾年工作不順後才徹底釋然。以前,父親每次騎著自行車下班後,吃完飯就習慣性的躺下,然後點亮微弱的台燈,看一會他最愛的史書,然後睡覺,他很少主動幫助母親做些家務。


    而我在工作後,也經常習慣性的一動不動,坐在椅子上,讓大腦徹底放空,沉迷在那種什麽也不去想,不去做的狀態。


    高中以前,家裏還是衣食無憂的,都是周圍鄰居羨慕的家庭條件,但是大學後,仿佛一落千丈,那種落差感,讓人特別無語和躁鬱。


    相反的,我那些沒有上過大學的表哥表姐們,現在過得都非常好,車房都不少,事業也是蒸蒸日上,隻有我,好像還是剛剛“脫貧”的狀態。


    大學,到底給了我什麽?


    回到學校的第一天,我就迫不及待的到所在市區的百貨公司,挑選心儀已久的手機。在當時諾基亞和摩托流行的年代,我還記得自己挑選的第一部手機,卻是nec直板的一款,藍色的機身銀色的鍵盤,彩屏64和旋的,大概是一千八,主要目的,還是為了能夠用手機qq或者隨時給她撥打電話。


    百貨公司周圍,很多手機商店,也有很多擺攤賣卡的,當時還不用身份證,隨便五十就能買一張,當時動感地帶廣告打的很火,就選了一張,我記得是138開頭的,月租好像是20元/月,送各種主叫被叫和一百條免費短信。


    當天晚上,我先用電話卡晃了她家的座機,等著她回電,沒過一會她就打了回來。


    然後我用手機再撥通。


    她接電話的時候,問我是誰,因為我用的手機號打的嗎。


    “你猜?”我故意用陰沉的聲音回她。


    “你是臭大糞,哈哈哈。”


    “調皮,你怎麽知道是我的啊?”


    “那還用猜嗎,我是誰,哼。你稍等下哈。”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


    同時,一個陌生的手機號響了起來。


    “喂,你好?”


    “嘻嘻,你不用猜就知道我是誰吧。”


    “呀,你也有手機了啊?”


    我們兩個“小騙子”,就是這麽有默契的在寒假,坑了各自的家裏一次。電話裏,她說理由,也是為了當年的實習,因為以後可能要上晚班,有時候還要替同事的班,所以也央求家裏給買了一部手機,是三星的一款直板的。


    就這樣,那天晚上,我們用手機qq聊到了後半夜,把這三十天的衷腸狠狠的傾訴了一遍又一遍。


    互道晚安的時候,我第一次羞澀的打出:“我愛你!”


    她回道:“不要,我要聽你親口說。”


    “嗯,那我們哪天見麵吧?”


    “那就五月吧,你生日那天?”


    “一言為定,虎妞!”


    “討厭,要睡了,明天還有事呢。你也早點睡哦,乖。”


    “好的,遵命。晚安!”


    虎妞,是我給她起的外號,其實那是我並不知道還有另一個“虎妞”,也就是《駱駝祥子》裏的,如果早知道,我絕不會那樣稱呼她,畢竟有點不祥。


    我記得,那晚我第一次夢見了她,我們一起,手牽著手,在公園四處走著,邊說邊笑,聊著各自的生活,暢談著未來。沒想到,夢境後來居然成真了,鵝妹子嚶!


    也就是從那晚開始,我經常會夢到和她一起的幸福場景,而後來也都會應驗,真的是隻能用“遇事不明,量子力學”來解釋了。


    那年,mp3也開始流行起來,一個新生事物的誕生,注定代表了其他舊事物的滅亡。也就是從那年開始,磁帶、隨身聽慢慢的開始消失在了我們的生活中。


    那會,淘寶還沒有現在這麽方便,京東更是沒有出現。所以在奉市購物,還是按照固定的實體區域進行消費,比如買衣服什麽的,都會去六路市場,買電子產品,就去西路,後來買手機,都會去北路,年輕人,則都會去太街和上街兩處步行街。


    那會,下載歌曲還都是免費的,沒有付費一說。某個周末,三姐帶著我,在六路市場附近,奉市知名的西路電子市場,入手了一款雅馬哈的mp3,到現在我還保存著。


    大概也就兩塊方糖那麽大,使用可充電可更換的電池,往兜裏一方,特別簡單。後來我看她比較喜歡,就送給她了。每次約會,她都會帶著耳機,在站台默默等著我,下車的第一眼,就能看到她。


    然後我們倆,手牽著手,出了破舊的火車站,迎著陽光,走在幸福的大道上,耳機裏,不斷傳出“老虎老鼠,傻傻分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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