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點鍾左右,警方接到值班護士的報案,說托尼吳死在了病床上。


    剛好第3醫院屬於大灣街道派出所管轄,洪蓉蓉便帶著同事王誌強趕到醫院了解情況。


    由於3天前,陸雲白曾和托尼吳發生過矛盾,所以他們就找上了門來。


    “洪警官,mr陸之所以會教訓托尼吳,是他想……他想對我圖謀不軌,mr絕對沒有殺他!”夏琳急得臉色都變了。


    “夏小姐你別緊張,我們今晚上來隻是先了解一下情況,沒有確鑿的證據,我們是不會抓人的。”


    洪蓉蓉柔聲安慰著,又轉頭看向陸雲白問:“托尼吳的私密部位遭受到了重擊,以至於造成了生理缺陷,這些是你幹的吧?”


    陸雲白輕輕吐出三個字:“他活該。”


    “你就不能好好配合一下麽?我問你什麽,你就回答什麽——”


    “我隻是覺得,洪警官的這些問題很無趣,”陸雲白說道,“你是來調查命案,又不是傷人案,而且托尼吳自己都沒有報案,至於他為什麽沒有報案,我想很可能是他利用迷幻藥物強奸未遂。”


    “我隻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經過,來排除一下他的死因而已!”


    “像托尼吳這種缺德的人,注定是要短命的,何況每天都有人死在病床上,你難道每一件都要查?”


    “你要是看見他猙獰的死狀,就絕對不會認為他是病死的了!”


    “猙獰?”


    陸雲白眉頭一皺。


    “不錯,就是猙獰,兩隻眼睛充著血,嘴巴張得很大,整個臉都是歪的……就跟電影裏麵的僵屍差不多。”洪蓉蓉很認真用手比畫形容著。


    旁邊的警員胡誌強也說道:“我們對屍體進行了簡單的刑偵,除了3天前你對他下半身造成的損傷外,沒有發現任何傷痕。”


    “從一個男人的心理上來看,如果自己變成了太監,就永遠無法生育,相當於斷子絕孫了,所以不排除他自殺的可能,而你作為施暴者,就有理由負責任!


    才短短兩個月,我們轄區內就發生了兩起命案,而且還都和你有關!


    是,我知道你關係硬,有市局的李隊長給你撐腰,可你有沒有想過,兩起命案對於我們這樣的派出所,對於我們這種片警兒意味著什麽?”


    洪蓉蓉越說越激動,上前一把抓住陸雲白的手臂,放下狠話:“你今天要是不好好配合調查,我就算被停職處分,也要跟你死磕到底,同歸於盡!”


    其實,關於洪蓉蓉這番慷慨陳詞,陸雲白是一句都沒聽,他所思考的問題在於——


    一開始他打斷了托尼吳的脊椎骨,按理說他下半輩子都得坐輪椅才對,可3天前跟夏琳到醫院去探望,他竟然生龍活虎的,而且身體素質明顯增強了不少。


    一個本應該半身不遂的人,突然就有了強悍的身體,這本身就是件非常蹊蹺的事。


    剛才聽洪蓉蓉描述起托尼吳的死狀像“僵屍”,曾記得當初搗毀醫療船時,也曾經遇到過幾個連子彈都打不死的“僵屍”,那麽,這二者之間是否存在著某種關聯呢?


    “嗯,這件事的確非比尋常,我跟你去調查一下吧。”


    陸雲白很主動就坐上了警車。


    洪蓉蓉不禁一愣,這到底是個什麽人?上一秒連問題都拒絕回答,下一秒就自己坐上了警車。


    “陸雲白,你這是幹嘛呢,本來就跟你沒關係的……我現在就給法務部打電話!”陳雨兒生怕陸雲白真給抓進去,拿起手機就準備打電話。


    “不用了,我又不是去自首,”陸雲白說著,又撇了一眼小女警,“再說了,洪警官也沒有要抓我的意思吧?”


    洪蓉蓉擠了擠嘴角,衝陳雨兒道了個歉,“抱歉了陳總,這麽晚了還來打擾你們,法律不會放過壞人,也絕對不會冤枉好人!”


    說完,她和胡誌強坐上警車,離開了陳宅。


    “托尼吳的屍體在哪兒?”陸雲白問道。


    開車的胡誌強說:“在醫院的太平間,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我們還沒有往分局裏報,也就沒送去法醫檢驗。”


    “那就去醫院吧,我先看看屍體再說。”陸雲白吩咐道。


    胡誌強“哦”了聲。


    洪蓉蓉卻“喂”了聲,“誌強,他現在怎麽說也算半個嫌疑人了,你怎麽聽他的啊?他讓你去哪兒,你就去哪兒麽?”


    “不是,蓉姐,你可能是女人,你不懂,我打心裏覺得陸主管他是個牛逼人物,聽他的話應該錯不了,嘿嘿……”


    呐,小夥子有前途,馬屁拍得人很舒服。


    “依我看,你就是看見他跟李隊長關係好,故意阿諛奉承的!”


    “那可不,李隊長是啥人?在咱江海市警界,神一般的男人。能和神一般的男人做朋友的,肯定也差不到哪兒去!”


    別說,這小夥子,路走得是真寬。


    陸雲白很高興,掏出華子遞了上去,“抽煙不?胡警官。”


    “啊,謝謝,沒抽沒抽,”胡誌強擺謝絕,笑道:“陸主管你別那麽客氣,我實習期都還沒過呢,你叫我小胡,或者誌強都行。”


    陸雲白笑著含上了一根,剛準備點上,才意識到身旁還有個女人,他偏頭問:“介意我抽根煙麽?”


    洪蓉蓉沒有說話,默默搖下了車窗。


    70碼的車速,肆無忌憚的風,吹得她短發飛舞。


    第一次見她時,穿著製服,帶著帽子,這次卻是一身便衣,短發齊肩幹淨利爽,短袖搭配牛仔外套,一件緊身水洗牛仔褲,她不算苗條纖細,但各方麵都勻稱得恰到好處。


    似乎一點兒妝都沒化,皮膚也白得發亮。


    看得出來她很要強,當然她也必須要強。選擇從事警察這份職業的女人本來就很少,如果性子再不烈一點,將很難對抗邪惡,維護正義的。


    15分鍾後,警車駛入第三醫院。


    “誌強,你去住院部把托尼吳的生活用品什麽的,整理一下帶出來,著重找找有沒有迷幻藥。”洪蓉蓉吩咐道。


    “謝謝蓉姐啦。”胡誌強笑了笑,又陰測測來了一句:“你們去太平間的時候,也要小心哦,聽說午夜太平間最嚇人了。”


    “我是唯物主義戰士,我會怕這些?”


    洪蓉蓉挺了挺胸脯,身正不怕影子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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