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依舊在前行,而今似乎多了些別樣的生氣。


    “小姐,那蒼姓青年實在是令人看不透。若真的讓他一路跟著我們,難保不會多生出些什麽事端。”殷福對著轎中女子的提議道。他顯然在這個車隊中的身份非同一般。


    “我知道福伯是為心蘭好,但是我看福伯您是多慮了。再者說福伯的火鷹戰魂已經大成,又渡過三次天劫,這種的強悍戰力又有幾個人可以撼動?”


    “話雖這麽說,但我們還是小心為上。”殷福開口說道。他那對眉毛擰成一團,顯然心中還有不少讓他憂心的事。況且,他這幾天一直在暗中蒼玄,可對方基本上都是一直在馬車中打坐,很少在外麵走動,當然,他也猜測對方應該真的受了很重的傷,所以一直在療傷中。


    雖說他沒有發現過蒼玄身上流露出哪怕是一絲一毫的真元之氣,但他怎麽會相信對方的說辭,天真的以為那個宛如神人的紫發青年真的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道人?


    有時候未知的,才真正的令人恐懼。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莫不是福伯真的以為沒有那位公子的出現,我們這一路上真的就可以平安無事嗎?有時候多出一種變數,未嚐不會多出一種結果。”殷蘭心說的不溫不火,可是這位老管事的身子卻是一震。


    他終於意識到了,眼前這個女子已經不再是那個整天纏著自己要糖吃的小女孩了,時間過得太快,眨眼前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女孩已經可以獨擋一麵。倒是他,或許真的老了吧。


    夜,如同一隻野獸在悄然逼近。天邊的夕陽褪下了最後一抹色彩,融進了這夜色中。


    整個車隊停了下來,夜裏是不適合趕路的。車隊中有人點起了篝火,並在周圍布下了法陣隱藏這火光,防止有蠻獸前來騷擾。不得不說,這些人的經驗都很豐富,在很短的時間中就將這一切都做得井井有條。


    “蒼玄公子,大管家在前麵設下了酒宴,特讓我等來邀請公子。”車廂外響起了咚咚的敲擊聲,正是車隊中人。


    “我這就來,你先去吧,不用等我了。”聲音透過車廂傳了出來,那咚咚的敲擊聲也就卡然而止。


    此時,蒼玄正扇動著如同蝶翼般的眼睫毛,從冥想中轉醒過來。在他醒過來的瞬間,那深邃的瞳孔中斂盡一切風華,讓他整個人的氣息變得隱晦起來。若是有尊者看到這一幕,一定會被震撼到,這種返璞歸真的感覺他們隻在一些極少的人身上出現過,而那些人無不是名動百族的一代七境大宗師!而如今,一個離第六境還有著不少的差距的毛頭青年,何以有那種滄桑看盡,返璞歸真的感覺呢?


    “還真是麻煩,看來這次的傷短時間是無法痊愈了。”蒼玄微微歎息道。他長身而起,身上卻纖塵不染,如同一塊羊脂玉般溫潤幹淨。


    殷福曾多次暗中觀察自己,卻發現他的身上好像沒有一絲真元,似一個完全不懂修行的普通人一般。倒不是像對方猜測的般,自己有多麽的深不可測。而是,現在的他真的調不動身上的真元,換句話說,他現在就是失去了法力,跟一個普通人沒有差別了。


    要是這種情況發生在仙人族那種主修道法元神的存在可要悲劇了,古來就有傳聞仙人族中有道法極盡高深的仙人因修為被封墜落凡塵的悲催野史,成為修行界各族茶餘飯後的談資和笑柄。


    但這種事永遠不會出現在那些走肉身成聖的修士身上。肉身為基,哪怕失去一身的神通,那一身強悍肉身,也足以有萬夫莫敵之力,更何況那些在肉身領域真正的大成者,更不比任何的修行者差上分毫。


    蒼玄嘴角輕抿,他的手收攏而起,瞬間變得漆黑如墨,一道道墨綠色的紋路密布開來,顯得妖異無比。他也懶得管這些人有著什麽算計,有著閻羅劍印在,雖說暫時動用不了法力,但自保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


    “酒宴嘛,倒是很不錯。”蒼玄喃喃道。他走出車廂,很快就有人熱情的前來打招呼了,將他拉到了篝火旁,與眾人一起飲酒。


    酒菜都不是很上等,但在這些個荒山野嶺中,也沒有誰計較這些,反而相談甚歡。整場聚會下來都很隨性,這些平日精神緊繃的家夥也都放下了戒備,盡情的暢飲。


    “這幾天真是累死老子了,整天疑神疑鬼的。等回了城一定要去春風樓找幾個娘們泄泄火氣。”眾位精壯大漢一臉通紅,都喝得有點微醺。


    “你小子就知道整天逛窯子……嘿嘿,不過話說回來,那裏的娘們真的很不錯。白花花的,個個屁股大的很哩。”一位大漢抱著酒罐子嘟囔著嘴,引得眾人大笑。


    “蒼玄兄弟,你碰過娘們沒有?改天哥幾個一起帶你一起去春風樓樂樂,帶你領略這人間的快活事,總比你天天修道強啊。”有大漢過來摟住蒼玄的肩膀,與他碰酒。


    “大熊,你這就不對了。那些騷娘們怎麽配得上像蒼玄兄弟這種濁世佳公子,要去也要去百花閣那種高檔的地方才有意思。”


    “沒錯,聽說百花閣那這姑娘個個都是人間的絕色……那才是真正的極品啊,不過那種銷金窟可不是我們哥幾個玩得起的,還是春風樓的那些騷娘們比較實在些。再者說這種事,熄掉蠟燭來還不都是一樣……”


    殷福在一旁切著火架上的烤肉,看著張紅臉的蒼玄,他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似乎他也很樂意見到蒼玄被調侃時的窘態。他並沒有打攪他們的酒興,他懂得這些家夥也是累壞了,讓他們好好的休息總是必須的。而且,他們都不是普通人,哪怕真的是爛醉如泥也無關緊要,隻要調動真元,就能解掉一身的醉意,天明的時候,壓根不會耽誤行程。故此,也就讓他們順著性子。


    蒼玄聽得滿腦黑線,竟不知道要回什麽話好。這些漢子很是粗獷,卻也很真誠。這讓蒼玄不禁有點小感動。他見慣了太多的兩麵三刀、爾虞我詐,那些天驕貴女雖說一個個都光鮮亮麗,卻比不上蒼玄對著沒有多少修為的漢子給他的好感多。


    在篝火旁,眾人一夜暢歡,直到天邊翻起了魚肚白方才罷歇。正當他們像往昔般運功要驅散醉意時,卻發生了令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


    “噗!”


    眾人身體一震,居然真元逆行,吐出一口血霧。蒼玄本來還獨自酌飲,可是他的手停在半空中,隻見一抹殷虹在酒水中洇染而開……


    “哈哈哈……慕青婆,你們狐衣穀的屍風散果然厲害,我張堯這次真是長見識了。”語罷,隻見遠處的崖巔上便多出服飾各異的二三十號人馬。


    “是狐衣穀和猿魔堂的那些狗雜種!”那些癱倒在地上的壯漢驚呼道,掙紮著想從地上爬起來,可是強行運轉真元,氣息不穩,又吐出數口鮮血。


    “何方宵小,敢來我桑火殷家鬧事!”


    車隊最前方的馬車炸裂,殷蘭心踏步而出對著崖邊的那些人怒目而視。她身上絳紅衣裳因為她的真氣而鼓動,如同一朵緩緩綻放的花。


    “哦,我道是誰,原來是烈鷹商會的大小姐,失敬失敬!遠聞說殷小姐美豔動人,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如此美貌殺了可惜了,不如歸於本座的門下,當個副堂主夫人如何?”崖邊一個皮膚黝黑,骨架極大的幹瘦男子陰笑道。他一揮手,背後一群黑衣人亮起手中的刀,就朝著殷蘭心這邊衝來。


    “嗤啦!”


    刀刃染血,車隊這邊頓時倒下不少人。因為大多數的人都中不同程度的毒,壓根就沒有多少度的反抗能力,簡直成了單方麵的屠殺。


    “你們這些雜種!”有修士大吼,滿臉都是血。可惜的是,卻改變不了任何結局。


    上天仿佛跟他們開了個玩笑。前一刻他們還談笑風生,一起把酒言歡,可一眨眼的功夫,卻已魂歸黃泉。充滿著的變數,真是極大的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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