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宇破碎,無數的隕石殘骸靜靜的懸浮著,偶爾有點虛空風暴拂過,吹動這些如同浮萍般的星體。


    一顆破碎的大星之上,有春光無限。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星上那羞煞他人的畫麵方才作罷。


    “青禾也知道先來後到、長幼有序,自然不敢奢求有正室名分。但無論如何,還請恩予十年之愛,也不枉這一片癡心傻意。待到青禾顏容衰敗之後,君自可瀟灑離去,另結新歡也為時不晚。”死寂的大星之上,青禾起身,她臉上還留有紅暈,一頭青絲也有些淩亂。


    看著鋪在地上那條錦布上的點點落紅, 任毫爽如她,也不禁同尋常女孩子家一般羞紅了臉。


    當然,臉紅的可不隻是她一人,身旁那如畫卷走出的少年郎也是一般。


    “啊,我到底是做什麽啊!”一旁,蒼玄仍舊感覺大腦一片混沌。想到之前那突如其來的一吻,讓他直接懵掉了,而之後又發生了什麽,卻如同在夢中一般。


    “看來真的是長大了。”蒼玄低聲喃喃,她看著青禾,想到之前的種種瘋狂,心亂得很。


    他一直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就隻會愛一個女人的——那個曾經許他君臨天下的女子。


    可是如今,他做了什麽?


    他想到他和白碧落那個瘋女人的有過的荒唐:他想到在這枯寂的大星上經曆的瘋狂……當身體背叛了靈魂,他又該怎麽去做?


    一種無力感襲上心頭,他慌了。


    “還請恩予十年之愛,也不枉這一片癡心傻意……”這些話,如同刀子一般在他的腦海之中響徹……那溫柔的臉,一如白骨海中那一襲染紅的白衣……趙靈兒,如今以擁有不死黑血的上位血族重現的她……那一句“我已非我”,他真的忘得了嗎?


    若有一日,他可以得償心願見到那個讓他心心念念的人,他又要用一種什麽的方式去說起這些呢?


    無法堪破,無法釋懷。剪不斷,理還亂……看來他真的是長大了。


    “我非你的良人。但你既然這般待我,我自然不會負人。同樣也是十年,十年之後我若身埋黃土,你也要忘了我,另結姻緣。”


    蒼玄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很難想象吧?這具並有多少誇張肌肉的身軀,白皙如玉,尤勝女子,卻早就打破了肉身極限,同輩之間,放眼世間恐怕都難尋有第二人。


    然而,清晰的可見的,在這修長的體魄上,有一團龍形黑氣如同圖騰一般烙印在他的身上……那是七絕斬的所封印的百萬凶魂所化。


    那些殘魂每一年都在蠶食他生機並妄圖用凶煞之氣衝擊控製他的神識……除非有一天他能助七絕斬內殘缺的器靈晉升成先天靈寶,否則的話,他就隻能和那器靈一起慢慢的毀滅了。這件事,誰也無法阻止。


    可是先天靈寶是何等存在?除了他識海中的那柄不知來曆的杏黃旗外,他來沒有聽說過第二件先天靈寶的存在……這種無上的逆天造化之物,原本就隻存在那荒古年間的傳說之中,如今離那個時代也不知道有多少萬年了……卻沒有聽說還有先天靈寶的存在了。


    像青禾手中的武王璽,身為後天法寶的極巔存在,已經可以算是這世間的極道兵器了。所以他要將七絕斬晉升成先天靈寶,這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他隻能希望能夠再活一段時間了,至少等他有足夠實力可以跟靈姬進行最後一戰的時候。待到完結這個心願之後,能不能活下去,那就隨緣了。


    “難怪蒼兄屠戮妖兵,攝取那海量的生命精元。可這種終究是治標不治本……需要源源不斷的生機……或許還是辦法也不一定。”青禾開口,看著那團在蒼玄身上不斷脹大的那團龍形黑氣,眼眸中有著太多複雜的神色。


    許久,她還是用一道極為隱秘的神識傳音給蒼玄。在那道神念之中,就有她此行來到這個防風師部的終極秘密。


    “原本是這樣!”蒼玄蹙眉,臉上的表情一直陰晴不定,最後卻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用魔功吞噬過好幾個妖族戰將的元神的,自然讀到很多關於妖族秘密。可是那些個妖族的戰將所掌握的消息也是有頭無腦的,充分了各種不合理的斷層,得到這樣的情報,反而讓蒼玄陷入了更大的困惑。


    直到,青禾告訴了他一宗有關了這防風師部的辛秘……將這一切看似無關的東西結合起來,蒼玄的心便不由得砰砰直跳,猜測到了某種可能……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隻要這樣……我們未嚐沒有坐收漁利的可能!”蒼玄開口,將最重要東西用元神傳音,告知蒼玄。


    “那樣做會不會太過冒險了?一但有什麽差池的話,我們可能會就此萬劫不複……”待蒼玄向她說明自己算計時候,青禾卻是被蒼玄那種瘋狂的想法給震撼到了。


    然而,話才一說完,她自己就滯住了,稍後更是淺笑了起來。她本來也是時日無多之人了,又何必再在乎生死呢。


    “那就這麽定了!這件事急不得,我們先解決這黃鍾將部的妖禍之亂再說吧。”蒼玄嘴角輕抿,他已經製定了好多定策,來應對今後變動的時局。


    虛空古道之上,在那重建的主城府邸的屋頂之上,一個身穿黃金衣裳的青年男子站在一角簷尖上,眺望遠方。


    有兩道流星一般光芒在他的眼眸中放大,而後他便桀桀的怪笑起來。而後,他收回了目光,腳下是一片朝著他躬身的青甲軍。


    “咦!怎麽,師部那邊的援軍來了嗎?”蒼玄和青禾降落到這虛空古道上,眼前的場麵卻是令他們頗為驚異。


    “爾等勾結妖族,至使族人慘遭妖族殘殺。如此行徑,為天理所不容,為我族所不齒!來人,將這兩個叛徒拿下!”一名瘦得如同竹竿戰將開口,號令簇擁著他的青甲軍。


    “這是何意?”蒼玄冷冷的開口。他神識一掃,所有的人都無處隱藏。


    “爾等勾結妖族,殘害同族。鐵證如山,還想狡辯嗎?”那位叫風圖戰將笑著,露出一口森然的雪白牙齒。


    在他的身邊,有幾個婦孺在嚎哭,都在控訴蒼玄和青禾的種種罪行。那是黃斷秋的妻妾,此時卻不思蒼玄和青禾的救命之恩,反而信口雌黃的在搬弄是非。


    “狗一般的東西,我問的不是你,你插什麽嘴!”蒼玄淡淡的開口,直接無視掉風圖。


    “真的不愧是封將儀式上取得榜首的天才的,還是這麽的傲氣。”一股龐大的氣息迎麵而來,將那些巫族戰兵吹得七零八落一般的散開。


    大軍之中,一個身穿黃金衣的青年斜倚在梨花椅上將目光投射過來,剛好與蒼玄的目光相匯。


    “真是湊巧,我們又見麵了。”那青年開口,眸光中滿是戲虐。此人自然是鍾風雲,此刻他躋身尊者境,自然要前來同蒼玄等人了結恩怨了。


    “現在的你依舊不是我的對方,所以你應該要有點腦子。”蒼玄開口說道。對於鍾風雲這等人,他實在是懶得搭理。如今兩族交戰在即,蒼玄不想內耗,白白的讓妖族得力。像這種人,就應該的在戰場之中發揮最後的餘光,死得也算是有點價值。


    “哈哈……本尊不是你的對手,真的是太好笑了。巫魂境的小修士,本來覺得殺你們都有損身份的,但你們實在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就讓本尊親手摧毀你們那可憐又無知的自信吧!”


    “嗤!”


    鍾風雲伸手朝著空中虛按下來,原本這周圍柔和的微風頓時變得暴虐起來。緊接著,天地元氣凝聚化為的一隻天青色的大手印就朝著的蒼玄和青禾那邊抓去。


    風之一道本源法則!


    風圖等人心驚,不由得驚呼出聲。在他們內心深處,自然也是對鍾風雲很是厭惡的。可是對方的天資遠超過他們,所以哪怕他們是老牌的戰將,也不是領悟了不止一種本源法則的鍾風雲的對手。


    看著天穹上那撕裂虛空而來青色大手印,蒼玄平靜的搖了搖頭。他手捏爪印,很隨意反手像空中抓去。


    一隻爪印的崩碎天穹上的雲層,有陣陣鬼音繚繞,那是阿修羅蕩魂爪,為修羅王道果傳承中的一式禁忌秘術。


    “嗤啦!”


    紫紅爪印之中,又有五色的華光迸發,如同五把神劍一般刺入那隻青色的大手印中,摧枯拉朽的一下子就在那手印上貫穿五個巨大的窟窿後又朝著鍾風雲所在的方向抓去。


    “這——這怎麽可能!”鍾風雲尖叫了起來,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切。


    “錚錚錚!”


    天青色的元氣從他的身上噴湧而出,化為一根根青色的翎羽,在其身後組成一對劍翼。他身體一震,那對天青色羽翼一扇,便有成千萬道的劍光迸發,如同劍氣一般迎上那那隻向他抓來的大爪子。


    “轟——”紫紅色的大爪子被那對劍翼托舉起的劍罡擋住,讓鍾風雲得以抽出時間。


    “殺!”


    鍾風雲手掐法印,身上的氣質再變,他撐起身後法相天地,揮動的手中的風雲怒拳,將天穹上那朝著他抓來的爪子轟得四分五裂。他掙脫了禁錮,主動朝著蒼玄殺去。


    “咻——”


    然而這個時候,那被鍾風雲轟擊崩碎的爪印再變,有五道神光不曾消減,在下墜中衝天而起,化為五道光柱便將鍾風雲困在裏麵。


    五道光柱轉動,迸發出璀璨的華光。而後,這些光柱竟然融合為一體,化為一把五色戰劍懸掛於空。


    “哧噗!”


    隻見有一道紫色一般的電光閃動,那把五色戰劍已經落入一隻修長手中。隻見,一道五色劍光一動,便有血花噴濺,飛起一顆好大的頭顱。


    “錚!”


    大軍之中,有天地元氣驟然匯聚,化為手指般長短的飛劍,在風圖幾個戰將的頸邊顯化,而後劍氣轟鳴,那些細小的飛劍斬落,一顆顆人頭便紛紛落地,視線裏猩紅成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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