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夫子緊張地盯著回來的衙役,一顆心仿佛要跳出來一般,袖口下的手指緊緊縮成拳頭,以此來緩解自己緊張。


    竇文急迫詢問,“可查到什麽有用的東西。”


    “卑職在廚房找到一些沒吃完的剩菜剩飯,還有文氏臥房內沒點完的熏香,卑職不確定裏麵是否藏毒,隻能將這些可疑東西都帶回來。”


    說著衙役將東西送到幾位大人物麵前。


    吳夫子忍不住直起身子探頭看去。


    在謝辭安的目光看過來之前,吳夫子瞬間將身體壓了下去,一雙眸子軲轆直轉,一股不好的預感縈繞在心頭。


    竇文湊上前看一眼,根本看不出什麽。


    謝辭安冷著聲音道,“拿進去讓林太醫瞧瞧有什麽不妥。”


    程頌應聲,將東西端到後堂。


    通過顧見初的心聲可以知道是熏香有問題,可他們需要實際證據,否則沒辦法給吳夫子定罪。


    林太醫幫郭子睿紮完針,緊接著去檢查程頌送進來的這些東西,林太醫一一用銀針試毒,隨後放在鼻子間聞了聞,當檢查到熏香時,林太醫臉色微變,看向背對著他的皇後,“娘娘熏香有問題。”


    顧見初沒有說話,擺擺手示意林太醫去與皇上回稟。


    林太醫點頭應下,端著熏香大步流星來到前廳,“皇上,經過檢查,這熏香有問題,被摻了大劑量的迷香,這迷香的劑量別說一個人,迷到一群會武功的人都不成問題。”


    林太醫說完,將熏香交給程頌。


    謝辭安冷著臉看向竇文。


    竇文嚇得順勢跪下來,“皇上恕罪,微臣粗心大意,差點放走了真凶。”


    郭子睿名聲在外,他們不免先入為主地覺得這是普通的出軌,並未深處想。


    “再有疏忽,這烏紗帽就摘了吧。”謝辭安單手敲擊著桌麵。


    “微臣不敢,以後肯定謹慎行事。”竇文擦了一把額頭被嚇出的汗,慢慢悠悠站起身。


    雖說皇上坐在他的位置,主審此案的還是竇文。


    竇文目光落在瘦弱的文氏身上,“文氏這熏香是你自己點的嗎?”


    文氏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文氏出身鄉野,沒見過什麽大世麵,遇到這種大事情反應不過來,本能搖搖頭,“沒有,草民沒有點熏香的習慣。”


    “你最近可得罪過什麽人,最近可有外人去過你家?”


    被竇文這樣一提醒,文氏仔細想了想,“草民整日待在家裏,沒有得罪什麽人,前段時間倒是和鄰居拌幾句嘴,也隻是因為他們家的雞吃了我家的菜,我氣不過和他們吵了幾句,這段時間互相不搭理。”


    “我在京城不認識什麽人,平日裏隻有我一人在家,不會有人上門。”


    這種小衝突不至於上升到下藥的程度。


    竇文將目光轉向吳夫子,“不知道吳夫子最近可得罪了什麽人。”


    吳夫子因為緊張,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沒有。”


    謝辭安手指有意無意敲擊桌麵,冷冽目光忽然落到吳夫子身上,“吳夫子可有休妻的想法?”


    眾人皆是一愣,目光齊刷刷落在吳夫子的身上。


    瞬間被戳中心事的吳夫子大腦一片空白,甚至來不及思考,連連搖頭,“沒有,我絕對沒有休妻的想法。”


    “是嗎?”謝辭安的聲音帶著蠱惑的危險氣息。


    吳夫子忍不住後脊一涼。


    一旁的竇文和郭侍郎大腦風暴好一會瞬間反應過來,他們畢竟掌管著刑獄,什麽犯人沒有見過。


    文氏不過是一個女人,就算平時跋扈一點,得罪的都是鄰居,那些鄰居不會想到這種惡毒的法子,能將毒下到熏香裏的也隻有自己最親近的人。


    在此之前也不是沒有人為了休妻做出一些離譜的事情。


    想到自家兒子成為別人利用的對象,一股怒氣湧上心頭,念在皇上還在,郭侍郎隻能強壓下去。


    郭侍郎也不管是不是旁聽,甚至不給吳夫子回答的機會,直接將目光轉向文氏,“文氏本官問你,最近這段時間,吳夫子是否不經常回家。”


    文氏立馬點頭,“我相公說書院那邊很忙,他說為了給院長留下一個好印象,他要經常留宿在學院那邊,我也不懂這些,既然是對相公有好處的,我自然是支持。”


    竇文立馬看向一旁的衙役,“你去有鬆書院問一下,最近吳夫子有沒有經常留宿書院。”


    一般想休妻的男人,必然會提前有所謀算。


    或者已經在外麵有了外室,急於扶正。


    吳夫子立馬慌了,連身體都是顫抖的,郭侍郎注意到這一細節,立馬追問道,“文氏在你出事的前一天,你丈夫是否回家過,在此之前是否不經常回來?”


    文氏本能點頭,“是。”


    “熏香是否是你丈夫點燃。”郭侍郎立馬追問。


    被問到這個問題文氏雙手扶著額頭,一陣疼痛襲來,似是陷入思考,片刻後迷茫看向郭侍郎,“我不知道,當時我在廚房做飯,我做好後端上餐桌,我相公沒有吃一口,便說書院那邊有要緊事情匆匆走了,我相公走後沒多久,我就聞到房間內傳來一股淡淡香味。”


    “香味沒聞多久,我感覺有些頭暈目眩,我以為是生病了,便上床去休息,等我再次醒來就看到一位陌生男人躺在我床上,緊接著我相公闖了進來,誤以為我們在偷情,我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還請大人明察。”


    “在這期間沒有人進過你們家,吳夫子對此你有什麽好解釋的。”郭侍郎轉而看向吳夫子。


    “這草民哪裏知道。”吳夫子辯解得有些心虛。


    “看來是不打算說實話了,拖下去大刑伺候一下,便什麽都招了。”謝辭安懶得和他們廢話,一個簽子直接扔到地上。


    這種嘴硬的人見多了,不拖下去打一頓什麽都不說。


    竇文和郭侍郎沒有攔著,衙役立馬上前將吳夫子拖下去大刑伺候


    文氏有些緊張地看向吳夫子。


    竇文看著文氏一心想著丈夫模樣,不由覺得有些可憐,最後卻什麽都沒說。


    淒厲的慘叫聲自院子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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