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十一點了。


    高高的月亮懸掛在天空上,夜風徐徐,冷風陣陣。


    看到在舞台上似乎有萬分委屈的蔣雪寧,看著旁邊所有對他怒目而視的粉絲,看著老師們不解的眼神,江帆笑了。


    “抱歉,我沒辦法來加入演奏。”


    聽到這話,黃瑞冰聲音高了八度,“你之前和雪寧是一個組合,她的歌不都是你寫的嗎,什麽叫沒辦法?你這種白眼狼,真惡心。”


    旁邊老師也皺起了眉頭。


    隻是合奏一首歌而已。


    江同學是不是也太小氣了?


    …


    可下一秒——


    “別人不知道,蔣雪寧你應該很了解才對。”


    江帆看著蔣雪寧語氣淡淡,“那個合同,你不是看過嗎?”


    合同?


    蔣雪寧楞了一下,而後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猛地抬起了頭,心底咯噔了一下,臉色一下變了,她囁嚅著嘴唇,想說些什麽。


    可江帆的聲音卻清透明亮的穿透了整個安靜的會場。


    “合同裏規定,以後我不能再用fn江白飛的這個藝名,以前寫的歌曲也不能在商用場合演奏。”


    “當初簽合同的時候,我的這份合同是你帶給我的,我是因為信任你才簽的。”


    “所以,我告訴你,我永遠不會跟你同台。”


    江帆雙手插袋,說出來的話語平靜而毫不留情,“另外,你今年的演唱會,準備全部取消吧,以你的水平根本唱不了現場。”


    沒有他的指揮。


    演唱會現場隻會漏洞百出。


    憑著蔣雪寧一人,她根本不可能完成。


    …


    這麽大的瓜,一下讓粉絲們都吃飽了。


    不是?


    江帆自己創作的歌,自己還不能唱?


    還不能用江白飛這個藝名?


    這合同是不是也太坑了?


    一下子,學校裏老師看著蔣雪寧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不少理智的粉絲也忍不住小聲議論。


    “以前那些歌,真是他創作的嗎?”


    “我剛剛翻了一下……對,全部是他一個人創作的。”


    “那…雪寧把他踢出組合是不是有點太,之前雪寧不是說他們是青梅竹馬嗎?既然是青梅竹馬,雪寧為啥拿一份這麽坑的合同給他?”


    “《青花瓷》是這個小哥哥創作的哎!而且我感覺……他唱得挺好的。”


    廣場上,因為這麽一個瓜,不少的粉絲連燈牌都放到了地上。


    原本一眼看去全是舉著蔣雪寧燈牌的粉絲,如今肉眼可見的少了大半。


    如果江帆說的是真的。


    那蔣雪寧就不光是唱功問題了,更是人品問題啊!


    不少的粉絲也受過高等教育,並不是完全的腦殘粉。


    蔣雪寧完全不知道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她想辯解。


    可卻又一句話都辯解不出來。


    江帆說的全都是事實。


    她連狡辯……此時都沒想好台詞。


    ……


    就在這尷尬時。


    忽然…


    “需要幫忙怎麽不打電話給我?”


    莫名出現的聲音,讓大家全都看過去。


    隻見夜色中緩緩走出來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年輕男人,他手上還拿著一把吉他,臉上帶著爽朗的笑容。


    隻是看了一眼,江帆就認出來了。


    這不就是以前他大一入學的時候,高他一屆的那個天天在論壇上拉票,放了一張精心修過的自拍想評選校草,結果票數還輸給了他的齊一航嗎?


    江帆對他印象非常深刻。


    主要是因為齊一航在論壇上破防的時候,蘇源還當樂子把這件事專門講給了他聽。


    後來這小子好像也去做音樂了。


    還創作了幾首歌。


    隻是水平…


    不咋地。


    …


    齊一航出現的一瞬間。


    會場的粉絲爆發出了巨大的熱情。


    “我靠!!齊一航!!”


    “齊一航是來幫我們雪寧的吧?”


    “他真的!我哭死!我就知道他暗戀雪寧!這麽牛逼的創作歌手都來幫我們雪寧站台,雪寧麵子真大!”


    “啊啊啊我就知寧杭cp是真的!!”


    “發糖了發糖了!!”


    一瞬間,大家就仿佛忘記了剛剛發生的事,目光全部集中在了來的人身上。


    …


    來的齊一航就如巨星一般,一邊走還一邊跟大家打招呼,搞的像粉絲見麵會一般。


    “大家好。”


    “嗯,我是雪寧的朋友,看到她今天好像遇到了一點困難,所以來幫她點忙。”


    “大家不要擠,噓,安靜一些,如果因為我打擾到了旁邊的人,我會內疚的。”


    走得慢的跟烏龜爬似的,一邊走還一邊跟旁邊招手。


    臉上還一副裝逼的笑容,呲著一口牙。


    江帆隻是看了兩眼就不感興趣的收回了眼神。


    他看了眼時間。


    謔!


    快十一點半了。


    要不,給老師發條消息先溜?


    想了想,他給外場的陳都泠發了條消息。


    【江帆:你困不?要不然我們跟老師說一聲,明天早上再彩排?】


    …


    剛發完。


    一個人影停在了他麵前。


    “就是你啊?”語氣算不上太好,甚至有些輕蔑。


    “?”江帆莫名抬頭,竟是剛剛眾心捧月的齊一航停在了他麵前。


    “你就是那個被公司踢出了組合的前樂手?”


    “嗯。”


    “久仰大名。”


    盡管齊一航的嘴角帶著笑容,可江帆還是從他的眼神裏感受到了幾絲挑釁和來者不善。


    果然,下一秒…


    “來之前聽說你創作能力很不錯,也看了一下你那首青花瓷。”


    齊一航語氣裏有幾絲輕蔑道:“其實我覺得很一般,不過隻是利用了幾個公式化的和弦,這樣的取巧手法對於創作來說是不值得提倡的。”


    旁邊簇擁他的粉絲紛紛好奇的詢問。


    “大神,什麽叫公式化和弦?”


    “是啊!”


    “我感覺青花瓷還不錯啊!”


    歌詞好聽。


    曲調也好聽。


    沒覺得哪不好啊!


    不少外行的粉絲心中都有疑惑。


    可他們的質疑聲才剛提出來,就聽到了齊一航帶著諷刺的聲音。


    “公式化和弦而已,就像是套用了萬能的公式,沒有任何音樂性。”


    “是完全外行人才會用的寫歌手法,也就騙騙你們這些新手而已!”


    他一副我很懂的樣子,毫不猶豫的批判,“其實這些都算得上是音樂垃圾!”


    …


    青花瓷?


    音樂垃圾?


    江帆一下就被他這話氣笑了,絲毫沒給他麵子,“嗯……你說的是你自己嗎?畢竟你隻會套用萬能和諧,沒吃過好的,沒有鑒賞水平,也不奇怪。”


    “你……!”


    齊一航瞪著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樂譜在他麵前晃了晃。


    “你看看好,什麽才叫真正的有音樂素養的音樂。”


    “這是我和雪寧共同寫的歌,歌詞是雪寧提供的,我來譜的曲!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音樂。”


    曲譜密密麻麻。


    江帆隨意瞟了一眼,在瞟到副歌部分的歌詞時,他忍不住“咦”了一聲。


    這高潮部分的副歌歌詞,這不是以前他做夢夢到的一個曲譜片段嗎?


    當時,因為沒有夢到完整的曲子,又因為夢到的那句歌詞很浪漫。


    他就當做情詩發給了蔣雪寧。


    好家夥!


    特麽的,你拿著老子的歌詞譜曲?問過我了嗎?


    …


    齊一航在看到江帆盯著副歌部分歌詞,忍不住有些得意,語氣嘚瑟。


    “歌詞是雪寧寫的,這才叫天才。”


    “你以前寫的那些歌,都是不能入耳的音樂垃圾。”


    “如果沒有雪寧來唱,那些歌在我看來根本不可能火!”


    “今天就讓你聽聽,雪寧的嗓子來唱我寫的歌,會是什麽樣子的效果。”


    說完,齊一航還要大聲強調。


    “所以,不是雪寧對不起你!”


    “是你耽誤了雪寧三年!!”


    那義正言辭的樣子,讓江帆都十分無語,看著他的表情都仿佛看著一個智障。


    你誇得很好。


    可這歌詞是我寫的。


    …


    隻見那副歌部分的歌詞,赫然寫著——


    【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


    【可知誰能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來了又還。】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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