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他恍惚間,譚馨悅的劍又似電光火石般襲來,迫使他狼狽躲閃,剛想調整呼吸,下一刻,寒光再現,迫使他再度陷入被動防守的困境。


    譚馨悅的劍法如疾風驟雨,每一次揮劍都精準狠辣,黑衣人隻能疲於應對,幾乎找不到反擊的空間。


    這場較量,從一開始,他就大大低估了譚馨悅的實力。


    他不知道,這個看似文靜的女子,自幼便瞞著嚴厲的父親,跟隨著二哥習武,那是在無數個寂靜的夜晚,當星辰點綴著天空,她便悄悄地在月光下苦練武藝。


    有一次,在躲避盜賊的追捕中,她雖身為女子,卻不畏強敵,當一個同樣輕視她的盜賊企圖對她不利時,她憑借機智與勇氣,以一根尖銳的樹枝,毫不猶豫地刺入對方手掌,展現了與外表不符的狠厲。


    強盜的慘叫聲在夜空中回蕩,他身材高大,平日裏橫行霸道,卻在這看似柔弱的女孩手下吃盡了苦頭。


    即便遭受重創,譚馨悅亦是毫不妥協,嘴角掛著血跡,撿起石塊作為武器,沉著冷靜地反擊。


    她的沉默不代表軟弱,她的每一個動作都透露著堅決與力量,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可以化為她的武器,讓對手心生恐懼。


    那次事件之後,盡管身心俱疲,她仍堅持追蹤,直到兄長與父親聞訊趕來,才解除了危機。


    即便是那個時候,她也緊緊抱住強盜的腿不放,用石塊狠狠擊打,展現出了超乎常人的毅力。


    當那盜賊見到高高在上的侯爺,竟嚇得跪地求饒,最終選擇自盡,以逃避侯爺的懲罰。


    自那以後,侯爺對譚馨悅的管教變得更為嚴格,而她,卻以自己的方式默默反抗著。


    府邸中那些不起眼的側門小徑,甚至被人笑稱為“狗洞”,成了她日常出入的選擇。


    譚家雖無犬吠之聲,卻有著專屬於她的秘密通道,每日變換,讓那些企圖在正門堵截她的人,如鄭成晏,即便是天天駐足等待,也難以捕捉到她的身影。


    譚馨悅,這個在困境中成長起來的五小姐,以自己的堅韌與智慧,書寫著不同於一般貴族女子的故事。


    而今朝,這位黑衣刺客顯然尚未覺察,死神之翼已在靜默中緩緩展開,將冰冷的氣息絲絲縷縷纏繞於他的周身。


    待到蘇婉毓率領著她的貼身侍衛,風塵仆仆地趕到這片紛亂的現場,所見之景令人咋舌——譚馨悅,那位平日裏溫婉如水的女子,此時已是一手輕輕提起繁複華麗的裙邊,一腳堅定且優雅地踏在那個黑衣刺客的脊背上,仿佛是淩駕於命運之上的勝利女神。


    她手握長劍,那劍尖自刺客的肩窩穿透而出,閃爍著寒光,將痛苦深深烙印在他的每一寸神經,讓他絲毫動彈不得。


    見到趕來的蘇婉毓,譚馨悅瞬間收斂起冷酷,臉上綻放出如春日花朵般明媚的笑容:“殿下,您終於來了呀,您看,我為您捉住了一個不速之客。”


    那名黑衣刺客眉頭緊蹙,用盡全身力氣側過頭,一張線條硬朗、充滿堅韌的臉龐朝向了蘇婉毓。


    目睹此景,蘇婉毓連忙出聲提醒,言語中滿是關切:“馨悅,小心他做出什麽自絕之舉。”


    譚馨悅卻不以為然,她輕盈地踢了一下黑衣人的臀部,動作中透露出幾分俏皮與自信:“殿下大可放心,我早有準備,即便他想以咬舌自盡逃脫,也是無計可施的。”


    聽著這話,蘇婉毓緊皺的眉頭逐漸舒展開,輕輕一點頭,示意身旁的小一和小二迅速將刺客製伏。


    此時,譚馨悅這才悠悠地抽出長劍,從袖中掏出一方絲帕,淡然自若地拭去劍尖上的血跡,舉手投足間盡顯貴族風範。


    一旁的司棋慢慢靠近了地上的黑衣刺客,細致地取出了束縛他口腔的布條,輕輕捏住他的下巴,使他能夠說話卻無法自殘。


    而後,蘇婉毓緩步上前,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的迷霧:“說,是誰指使你來的?”


    她本以為自家府中的暗衛已足以構成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未承想,這名刺客竟有如鬼魅,連斬數名精銳守衛,一路暢通無阻地闖進了府邸內部。


    麵對質問,黑衣刺客卻選擇了沉默,頭猛地一側,似乎在逃避這一切。


    蘇婉毓卻並不急於求成,轉而對身邊的雲意輕聲吩咐:“去取柳掌櫃上次贈予的特效藥物來。”


    “是,小姐。”


    雲意應聲而去,不多時,便攜帶著兩個精致的瓷瓶返回。


    蘇婉毓手持那兩瓶藥,對著地麵上的黑衣人,語氣平淡卻暗含威嚴地說道:“這兩瓶藥,一瓶能讓人無法隱瞞真相,說出心底的秘密;另一瓶,則是劇毒之藥。”


    “我會先讓你服下真言之藥,一旦你說出了幕後的主使者,我自會賜你解脫,用那劇毒結束你的痛苦。”


    黑衣人聞聽此言,先是微微一怔,圓睜的雙眼中滿是不甘與不屑。


    麵對這份輕蔑,蘇婉毓隻是微微一笑:“不相信嗎?試試便知真假。”


    話音落下,她將那瓶真言藥遞給了小一,命令道:“喂給他。”


    黑衣人眼見此景,內心深處的恐懼如同被點燃的野草,迅速蔓延。


    他並不懼怕死亡本身,而是恐懼被強迫吐露所有秘密之後,無辜之人因此受到牽連。


    當小一步步逼近,黑衣人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是……是宮裏的人……”


    “宮裏的人?是太妃嗎?”


    蘇婉毓迅速追問道。


    黑衣刺客搖了搖頭,否定道:“不,不是太妃。”


    “是……雪妃……”他最終坦白,語氣中夾雜著無奈與絕望。


    這個答案完全出乎蘇婉毓的預料,她再次發問:“她派你到我府上究竟有何目的?”


    “雪妃要我密切監視殿下您,為的是日後能利用掌握的情報贏得殿下的歡心,如此一來,她在宮中的地位便能得到更多的鞏固與寵幸。”


    得知這一動機並非是針對自己與裴太妃的恩怨,蘇婉毓心中稍感寬慰。


    “她如此處心積慮,是為了後位嗎?”


    她追問。


    黑衣刺客再次搖頭,顯得頗為無力:“我所知道的隻有這些,請殿下開恩,饒我一命。我不過是個奉命行事的棋子,從未有半分傷害您的念頭。”


    在短暫的思索後,蘇婉毓給出了答複:“好吧,我不殺你,但你必須立刻隨我進宮,麵見雪妃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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