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她一改之前的生澀,動作變得熟練而自信,發間的步搖在風中飄落,長發隨風飛舞。


    攝政王見狀,也加快了馬力,緊跟其後:“這份賠罪之禮,夫人覺得如何?”


    蘇婉毓朗聲回應,聲音中充滿了感激:“多謝王爺厚賜,臣婦必將銘記於心!”


    攝政王身形挺拔,微昂著頭,眼神中閃爍著一絲玩味的笑意:“夫人的騎術如此精湛,是從何人處學得?”


    他的問題似乎不經意,卻又帶著幾分探究。


    蘇婉毓放緩速度,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騎術的來源,是父親的傳授?還是蘇家鏢局中某位高手的指點?


    又或是旅途中偶遇的馬夫?


    那段記憶已經模糊不清,隻留下一抹遙遠的影子。


    攝政王耐心等待著她的回答,而蘇婉毓不敢遲疑太久,隨口答道:“是我父親教的。”


    攝政王臉上的笑容在一瞬間凝固,先前輕鬆愉快的氣氛仿佛被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他深邃而難以捉摸的眼神。


    不久,蘇婉毓察覺到背後突然安靜下來,回頭一看,攝政王的身影已消失在茫茫草原之上。


    她連忙驅馬至出口,那裏已有侍衛等候,遵照攝政王的吩咐,護送她和玉獅安全離開狩獵場。


    心中滿是疑惑,蘇婉毓向侍衛詢問攝政王的去向,侍衛恭敬地回答:“王爺因朝中有緊急政務需要處理,不得不立即返回皇宮,特命我們護送夫人安全返回。”


    蘇婉毓輕輕點頭,心中五味雜陳,回望那片廣闊的草原,一切仿佛一場夢幻。


    當夢醒時分,她不得不重新回到那卻壓抑的鄭家後院。


    轉身看向身旁的白馬,她輕輕撫摸著它光滑的鬃毛,雖然攝政王的意圖尚不明朗,但她深知這匹馬絕非凡品。


    就這樣,蘇婉毓帶著這匹神秘的白馬回到了鄭家府邸。


    此時,鄭成晏的病情已大為好轉,高燒退去,郭氏滿心歡喜地親自照料,而柳兒也按照蘇婉毓的安排,頻繁進出鄭成晏的院子,協助照顧。


    不出半月,鄭成晏便完全康複,他醒來後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前往蘇婉毓的院落。


    盡管生育的問題仍舊懸而未決,兩人的計劃未能如願,但鄭成晏急於相見的原因,卻讓包括蘇婉毓在內的所有人都感到困惑。


    兩人相見,卻相對無言,鄭成晏隻是匆匆飲下一盞茶,便匆匆離去,留給蘇婉毓滿腹的疑問與不解。


    表麵上,鄭成晏看似已經恢複如初,但沒有子嗣的壓力卻像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


    郭氏雖然極力掩飾,但真相總有浮出水麵的一天,紙終究包不住火。


    鄭侯爺卻因郭氏的行徑而陷入輿論漩渦,自從那場悲劇發生,薑瀅瀅無辜隕落之後,他便毅然決然地與郭氏劃清界限,不再涉足她的居所,甚至目光都不願在她身上多作停留。


    與此同時,小郭氏緊緊抓住了這個機會,不僅在日常中給予鄭侯爺無微不至的關懷,更在為他按摩放鬆的時刻,巧妙地插入了關於鄭成晏的隻言片語。


    “老爺,您可知道,靜兒近來無意間聽到了一些關於晏兒的傳言。”


    鄭侯爺眉頭微皺,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耐煩,“何事?”


    小郭氏的手法愈發細膩,“偶然聽到下人們議論,晏兒因為失去了那個孩子,內心悲痛難當,夜夜噩夢連連,口中總是念叨著那是他唯一的骨肉……”


    鄭侯爺的臉色瞬間陰沉,眉頭緊鎖,仿佛在責備這不合時宜的提起,“好端端的,提什麽唯一!他身為男子,妻妾環繞,怎會無後?”


    小郭氏的手指在鄭侯爺肩頭緩緩遊走,看似隨意地繼續說道:“晏兒的病情來得確實蹊蹺,高燒雖退,但大夫每日必到,似乎有難言之隱……”


    “莫非是心病難愈,舊疾未除,又添新愁?”鄭侯爺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小郭氏的暗示,即便是粗枝大葉如鄭侯爺,也捕捉到了其中的意味,他緊握住小郭氏的手,眼神中滿是關切,“你是擔心晏兒的身子?”


    小郭氏輕輕點頭,眼眸中閃爍著真誠,“他是我的親侄兒,也是我腹中孩兒的兄長,若他有個萬一,將來誰來護佑我們母子。”


    鄭侯爺將她擁入懷中,親吻著她的手背,許下承諾,“有我在,我定會護你們母子周全。”


    小郭氏臉上綻放出滿足的微笑,溫柔地撫摸著隆起的小腹,心中滿是安寧。


    處理好小郭氏的事宜後,鄭侯爺即刻差人請來為鄭成晏診治的大夫,誓要弄清真相。


    麵對鄭侯爺的質詢,大夫們起初皆是三緘其口,直至感受到鄭侯爺的怒火,才不得不吐露實情。


    “二少爺恐怕餘生難以有後……”


    此言一出,猶如晴天霹靂,鄭侯爺身形一晃,癱坐在地,仰望蒼穹,眼中盡是無盡的絕望。


    盡管對鄭成晏多有不滿,但在他心底深處,始終保留著一絲希冀,期盼鄭家的血脈能由他延續。


    此刻,這最後的希望似乎也破滅了,枝葉未茂,根已難生。


    他絕不允許鄭家的血脈就這樣斷絕於自己這一代。


    管家見狀,連忙在一旁低聲寬慰,“老爺,切莫焦急,二夫人腹中不是尚有一子?將來若大夫人……二夫人得以扶正,那孩子便是名正言順的嫡子。”


    鄭侯爺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光芒,旋即又化為一聲沉重的歎息,“晏兒自幼聰慧過人,科舉有望,即便不是狀元,探花亦是囊中之物,本可為我在朝中鋪平道路,無後實乃天大的遺憾。”


    管家又獻上一策,“或可從家族中過繼……”


    未等管家說完,鄭侯爺便厲聲打斷,“過繼?過繼那些庶出的?讓他們來繼承我鄭家百年基業?簡直是癡人說夢!”


    幼時曾深受父親妾室暗算的陰影,使他對庶出的孩子抱有天然的排斥,這也是為何其他受寵的妾室,其子女也難以得到重視的原因。


    在鄭侯爺眼中,若鄭成晏果真無後,那麽他便失去了存在的價值。


    “此事暫且按下,尤其是不能讓大夫人和老太太知曉。”他沉聲吩咐,“待晏兒科考後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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