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爵士的府邸坐落於外灘30號,那裏匯聚了一片氣派的別墅建築群。而他的居所,那幢名為“約翰花園”的建築,尤為引人注目。其建造者沙遜,一位英籍猶太人,是早期在上海嶄露頭角的外國冒險家。在20世紀30年代,他被譽為上海地產界的巨頭,其產業曾遍布整個上海灘。這裏原是他的私人別墅,後被約翰爵士購得才改了名。這座別墅風格獨特,盡顯英國古典鄉村的韻味,建築麵積近900平方米,充滿曆史底蘊。


    而劉鬆風的到來,若無鬆本的那份地位,隻怕難以踏入大門半步。


    他剛一進入會客廳,還未開口,便聽到一聲怒喝。隻見一小老頭身著睡衣,滿麵怒容地衝入,這便是約翰爵士,一個大鼻子的英國人,他的憤怒顯而易見。


    “告訴鬆本那個吸血鬼,想都不要想,我不會轉讓它的,它是屬於我的。”


    劉鬆風見狀,心中已有所猜測。鬆本那廝,看來是打算以不光彩的手段奪取他人的心愛之物。他微微一笑,試圖緩和氣氛:“約翰爵士,請您稍安勿躁,無人能夠奪走您的珍寶。不知我是否有幸,能一睹這心愛之物的風采?”


    或許是劉鬆風的真誠打動了約翰,又或許是他那與倫敦人無異的口音勾起了約翰的某種情感,更有可能他隻是單純地想炫耀下自己的東西。


    約翰爵士沉思片刻,點了點頭。他臉上的怒意稍減,語氣也柔和了許多:“那確實是一件藝術上的瑰寶,我向來喜歡與人分享,但鬆本那家夥除外。”


    在約翰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書房。隨著幾聲保險箱的開啟聲,一個被絲綢包裹的方形物件展現在劉鬆風麵前。當他揭開那層遮擋,眼前所現,讓劉鬆風震驚不已。


    劉鬆風驚歎不已:“瀟湘臥遊圖!”


    前世他曾在日本的博物館中見過此畫,沒想到在這時代,它竟會出現在這位英國大鼻子的手中。


    約翰對他的識貨表示滿意,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沒錯,這是真跡,幾經周折才被我獲得。”


    這南宋李氏的《瀟湘臥遊圖》,是李姓畫家為雲穀禪師所繪。雲穀禪師雖未踏足瀟湘,卻心向往之,故請畫家繪出美景,以供臥遊。此畫為乾隆皇帝所鍾愛,其淡墨皴染,一氣嗬成,不施勾勒,不露筆痕。畫麵中的留白與朦朧山水,讓人仿佛置身其中,神遊天外。


    劉鬆風雖不懂畫道,但從約翰那癡迷的眼神中,他便能感受到這畫作的非凡價值。這是屬於中國人的國寶,他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


    至於約翰是如何得到這畫作的,劉鬆風無從得知,但他明白,這背後定是一段充滿血淚的故事。


    參觀完後,約翰便送客了。


    最後,他對劉鬆風說:“告訴鬆本,他永遠也得不到它。”


    ......


    “他真是這麽說的?”鬆本也沒有生氣,在劉鬆風回來講述後又詢問了一遍。


    鬆本陷入沉思,眼睛盯著棋盤發愣,劉鬆風覺得他應該是在權權衡利弊,因為約翰那家夥確實不好惹。


    光正和洋行就是上海的排名前十的洋行,更別說他在工部局占據了一個董事的席位,可以插手公共租界方方麵麵的各項事務,而且出門時劉鬆風還看到了英國領事館的車子開進他的別墅,跟隨威廉這麽久了,英國領事他也是認識的,可見約翰跟英國實權機構也有密切的關係。


    鬆本如果敢玩陰的,估計會死得很慘。


    “這樣,”鬆本回過神安排起來,“劉君,你先盯著他,不要被他知道,掌握好他的行蹤,如果他有回英國的打算就立即告訴我。”


    “好。”劉鬆風應了下來,知道自己暫時不會在日本人這兒丟了工作,而且還增加了一項長期的任務。


    如果時間充足,或許可以想個辦法讓這兩個家夥狗咬狗,劉鬆風想到這裏就有了動力,心裏不禁有了期待。


    快出門時,劉鬆風又在院子裏遇到了那個總是充滿八卦心的小陸。


    兩人閑聊了幾句,話題很快就被劉鬆風引到了新來的隊長唐舟身上。


    小陸一臉神秘兮兮的表情,開始八卦起唐舟的過往。


    “你知道嗎?唐舟那個家夥,他以前可是個有趣的人物。”小陸眨了眨眼睛,一副準備講述大故事的樣子。


    劉鬆風笑著搖了搖頭,心裏卻在想,這唐舟的過往能有什麽有趣的,難道還有比我的重生更神奇?


    但小陸接下來的話,卻讓劉鬆風大跌眼鏡。


    “你知道他怎麽被抓的嗎?上回他在租界的酒吧裏喝酒,結果喝得酩酊大醉,還開始大喊大叫,說什麽‘大丈夫豈能鬱鬱久居人下,我唐舟一定可以當站長!’”小陸說到這裏,忍不住笑了起來,“結果你猜怎麽著?他這話一出口,就招禍了。‘包打聽’一個電話就打到了特高課那裏,等他酒醒後,已經被帶到審訊室去了。”


    劉鬆風聽得也是一陣無語,這唐舟還真是個活寶。他想了想,說道:“看來這家夥是太想當官了,不然也不會在這裏了。”


    小陸點了點頭,一臉認同地說道:“可不是嘛!不過話說回來,那天吃飯的時候,唐舟隊長還跟我們說,他知道很多秘密,等適當的時機會再立新功,到時候我們都能跟著他吃香的喝辣的。”說到這裏,小陸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憧憬的神色,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飛黃騰達的那一天。


    劉鬆風看著小陸那副模樣,心裏卻是腹誹不已,這唐舟就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上海站那邊一定會死咬著他的,有什麽秘密都跟閻王爺說吧。


    傍晚的時候劉鬆風偽裝後來到了外灘公園,坐在一張長椅上等待著。


    “他很孤獨,也很敏感,每次會麵,我們都盡量聊一些輕鬆的話題,像是家鄉的風土人情,我想這些你可能也不太感興趣。”伊琳娜如實匯報了她與柳什科夫的交流內容。


    劉鬆風點了點頭,接著問道:“他有沒有透露過接下來可能的目的地?”


    伊琳娜搖了搖頭,回憶道:“這個他倒沒有明說,不過我感覺他好像在等人。我注意到他特意吩咐了大堂的經理,如果有人找他,就直接領到他住的套房去。”


    劉鬆風聽後,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沉思片刻後,對伊琳娜說:“你做得很好,繼續保持現在的態度,既不要過於親近,也不要顯得疏遠。你的工作隻是陪他聊天、吃飯,不要做其他令他反感的事情。”


    伊琳娜點頭應允,她明白了自己的角色和任務。


    又是一遝綠油油的鈔票塞進了她的衣服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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