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誰?”南造雲子緊盯著台上的黃六爺,同時不忘轉頭瞥向曾家才,眼中閃爍著警惕的光芒,生怕他趁機溜走。


    曾家才即便再傻到這時也知道自己的行蹤已然暴露,他苦笑一聲,隨即調整心態,恢複了鎮定。他早已為這一行做好了隨時犧牲的準備,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你們不是來捉拿爺的嗎?還問爺是誰?”黃六爺手持紅纓槍,單臂平舉,氣勢洶洶,仿佛一尊不可一世的戰神。


    “你他娘的到底是誰?”孫意映也掏出手槍,對準了黃六爺,他的聲音冰冷而壓抑,內心的怒火即將噴薄而出。


    今晚原本計劃周全的抓捕紅黨的行動,卻因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而化為泡影,他怎能不氣。到手的功勞跑了,他恨不得將台上的女人打成篩子。


    汽油的氣味已經彌漫在整個密閉的戲院裏,一絲火星都可能引發無法想象的災難。投鼠忌器之下,無人敢輕舉妄動,生怕引發大爆炸。


    這時,一個來自76號的特務似乎認出了黃六爺,他插話道:“此人似乎是租界通緝的那個搶劫日本商船的水匪。”


    聞言,南造雲子和孫意映均是勃然大怒,他們的計劃竟因一個土匪而功虧一簣。


    “誰他媽的要抓你啊!你個土匪不好好待在你的地盤,跑到上海來幹什麽?”孫意映氣得臉色發白,拿槍的手也不禁顫抖起來。一個土匪的確還沒到需要76號與特高課一同抓捕的程度,即便他再厲害。


    旁邊的林以明見狀,心中一陣緊張,生怕孫意映的手槍走火引發災難。


    他大聲疾呼:“都把子彈退膛,關上保險!”


    這是一個明智而必要的決定,所有人都立即遵從,就連王千帆也默默關上了手槍的保險。


    沒有人想變成烤箱裏的燒雞。


    此刻,戲院內的緊張氣氛達到了頂點,每個人都屏息凝神,等待著接下來可能發生的變故。


    黃六爺忽然笑了,原本的戰意也收斂起來,“這事整的......怪爺太敏感了,要不我們繼續聽戲,當什麽也沒有發生?”


    南造雲子與孫意映擺了一個臭臉,沒有答話。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無法收場了。


    “開個玩笑,既然做了,就沒有收手的準備了,不相幹的人全部出去,想打架的留下來,爺陪你們打到天明。”黃六爺豪氣說道。


    有個特高課的特務衝著她嘰裏咕嚕說起來,看表情,應該不是什麽好話。


    黃六爺右腳在紅纓槍底部一踢,整個槍身橫了起來,她的手借助著這股力量調整了方向,將槍衝著說怪話的日本人扔了過去。


    紅纓槍像一道彩虹,又像一道紅色的閃電,所有人都被這一抹紅色吸引。


    它的速度極快,眨眼間從台上飛到了那個日本人跟前,他甚至還來不及做出有效的躲避動作。


    隻聽見一聲慘叫,紅纓槍貫穿了他的胸膛,巨大的力道還帶動著他退了幾步,直至槍尖釘在了座位上。


    他的眼神開始渙散,大口的鮮血從口中和貫穿處湧出,整個身體在無意識地顫動,像極了夜市上串在竹簽子上的烤豬皮,因高溫在急劇收縮變形。


    整個場子裏頓時噤若寒蟬。


    有時候冷兵器造成的殺戮場麵遠比子彈更加殘酷。


    女魔頭南造雲子就在邊上,離得最近,對她的震撼也非常大,下意識地咽著口水。


    王千帆則是流露出渴望的眼神,在這裏碰到同道中人,讓他興奮起來了。


    不得不說,係統說的黃六爺給的驚喜還真是驚到劉鬆風了。


    他處理完小胖子的事後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反正戴著人皮麵具,誰也不認識。


    這個女土匪太颯了,非常對他的胃口,而且經過她的攪和,原本的形勢發生了巨變,日本人的優勢沒有了。


    “還有誰!”黃六爺掃視全場,厲聲喊道。


    “水生,做事,普通人離開,想走的也走。別說爺不給你們機會,一會兒單打還是並肩子上都隨你們,爺都接著。”


    “還有,門口也都是炸藥,別想著出去後再帶人進來。”


    王千帆:“牛!”


    孫意映:“這女人是不是彪?”


    他就是這樣想的。先出去,再通知外麵的人,包圍這裏。


    南造雲子:“……”


    她氣得將手裏的武器丟在了地上,現在這東西還沒有廚房的菜刀管用。


    水匪開始動了起來,組織人手開始疏散那些普通觀眾,後場的戲班子也在護送下開始撤離,連行頭都沒有拿。


    曾家才想趁亂離開,不過被南造雲子死死盯著,同時有特務想圍過來控製住他。


    “你不能走!”南造雲子喊道。


    “我可不會走。”王千帆突然出現在曾家才的麵前,兩腳踢翻企圖控製他的日本特務,咧著嘴衝他一笑,“兄弟別怕,有我呢。”


    王千帆並不認識“抗團”的人,但這並不妨礙他出手。凡是敵人要抓的,就是他要保護的,這是原則問題。


    “你……”南造雲子眼裏都要冒出火來了。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更何況是害她差點切腹的罪魁禍首。


    李銘本想隨著人群出去,後又想了想,留了下來,並站到了王千帆的邊上。


    “李兄弟,來上海玩啊!”王千帆沒心沒肺地喊了一聲。


    “玩個屁!”李銘白了他一眼,心裏的苦楚也隻有他自己知道。


    從他決定留下來就意味著刺汪行動失敗,他們這批人都不能再留這裏了,而且還有可能折在這裏。


    痛痛快快走了不就行了嗎?


    李銘想過,不過他做不到。任憑自己的兄弟跟日本人打生打死而不出手,這不是他的性格。


    李銘解散了小隊,留了幾個人,其他都出去布置了。


    “待會兒看我用斧頭能砍死幾個日本人,咱們比一比。”王千帆露出大白牙邀約道。


    李銘沒好氣地坐了下來,心想你的心可真大。


    馬伯初本來就沒有暴露,他跟著人群出去了。


    相比於裏麵,外麵更需要他。他需要將目前的情況跟遊擊隊反映,同時在外麵阻擊特高課和76的人,為這些抗日力量博取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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