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所負的特種任務是忍人之所不能忍,為人之所不能為、不屑為。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就是我多年來所嚐的味道。”


    “我提出以‘寧靜、忍耐、偉大、堅強’八個字,作為我們特工人員修養信條。我們做人做事,智深沉勇,外圓內方,但卻不是泄泄遝遝,隨欲沉浮,更不是同流合汙,日趨下流......”


    即便以戴春風的“為達目的,不則手段”的心性,看到“紅顏”行動小組傳回來的情報,還是不禁感到痛心,想起了多年以前在特工培訓班上對那些學員的講話。


    當時的他們還稚氣未脫,剛從校園出來,喊著口號,懷著報國的心加入了這個行當,這個沒有回頭路的行當,當初的他們是那麽的意氣風發。


    當初畢業的那批學員如今已經遍及五湖四海,上海站更是有一大批優秀的人才紮根在那裏,拋灑著熱血。


    可如今,一個晚上全沒了。


    晴天霹靂!


    他的心裏突然多了一個沉重的包袱,不知是因為領導無方無顏麵對下屬,還是苦惱於如何應對領袖的斥責。


    當毛善餘把上海發生的事匯報給戴春風後,偌大的辦公室裏靜謐無聲。


    毛善餘做好承受雷霆之怒的準備,但戴春風出奇地沒有生氣。


    “善餘,有沒有王千帆的名字?”戴春風神色黯然道,他的意思是王千帆是否在76號公布的死亡或者被捕名單上。


    “沒有。”


    戴春風忽然感覺輕鬆了許多,眼裏也有了一絲光亮,“還好,還好。”


    毛善餘卻皺眉起來,他試探著問:“局座,說句不好聽的話,上海站能在一夕之間全軍覆滅,不是一兩個叛徒能造成的,能夠導致這種結果的隻能是......”


    後麵的話他沒有繼續說出口,戴春風目光灼灼,已經知道自己這個老鄉的意思了。


    “雖然我們的工作就是懷疑,但他不一樣,他是王千帆,我們的老兄弟,不會是他,一定是其他原因。”戴春風一口打消了毛善餘的懷疑。


    王千帆在刀山火海裏滾了那麽些年,接近死亡也不下兩三回了,他要想叛變的話早就叛變了,沒有理由等到現在,吃這些苦頭。


    他是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不可能叛變的,戴春風深信不疑。


    “那......那是什麽原因,屬下一時之間也想不到......”毛善餘思索著,一臉難色。


    “大意了,前幾日‘貂蟬’說的76號即將有大行動沒想到居然如此嚴重。”戴春風有些後悔,沒有引起重視。


    毛善餘勸解道:“我已經第一時間告之了上海站,可能他們也沒當回事,這種情況太常見了。‘貂蟬’的情報太模糊,敵人的手段又頗多,防不勝防啊。要是每一個示警信息我們都如臨大敵,即便是所有人疲於奔命也難以應付。”


    “是啊,見招拆招是被動防守,我們更多的應該主動出擊。”戴春風長歎一聲道。


    “對了,你的‘紅顏’行動小組有沒有損傷?”戴春風突然想到什麽,拍案而起問道。


    “她們沒事,可能是由我直管,沒跟上海站產生過橫向聯係,所以沒有暴露?”毛善餘也很不理解,連上海站的老巢都被攻破了,那些培訓未久的女人們居然都安然無事,躲過了這場致命危機。


    “如果這個理由成立,那‘剔骨刀’應該也沒事,他可能知道一些情況......”戴春風的眼睛越來亮,嘴裏喃喃道。


    忽然他朝門外喊道:“餘幸民在哪裏,叫他過來。”


    守在門外的秘書推開門說道:“我剛才看到餘處長出去了。”


    “那就派人去找,馬上。”戴春風急切道。


    剛才都氣糊塗了,他居然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功勳、王牌情報人員,那個無所不能的“肝膽”,現在的“剔骨刀”。


    沒過兩分鍾,餘幸民麵色沉重地推門進來。


    “幸民,局座剛提到你,你就過來了......”毛善餘調侃道,還正準備說些什麽,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注意到了餘幸民臉色很不好看。


    餘幸民沒有說話,徑直走到戴春風的麵前,附在他的耳旁說了起來。


    後者的神色愈發凝重起來。


    餘幸民一大早起來也聽說了上海發生的事,正在擔心劉鬆風時電話響起,電話那頭居然是自己的老下屬、老朋友,劉鬆風的聯絡員張達夫。


    他居然回重慶了,那劉鬆風?餘幸民隨便一想便不寒而栗,匆匆出門與張達夫碰麵。


    考慮到上海出現的情況,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導致的密電碼被破譯,張達夫出於保護劉鬆風的目的,到了軍統的大本營門口也不敢進入,他化妝成一個蓬頭垢麵的乞丐,給餘幸民打了一個電話。


    餘幸民完整聽完了張達夫的匯報,連同劉鬆風的三種猜測,安頓好他後,餘便急忙通知戴春風。


    “上海站的密電碼是誰設計的?”戴春風聽完後問道。


    毛善餘不解,還是回答起來,他的記憶力很好,脫口而出:“那個美國人,雅德禮。”


    “還有哪些地方用了他設計的?”


    毛善餘回憶著,“金陵站、北平站、武漢站、天津站,都是大站,雖有些許不多,但都是基於那套母本加減後設計的。”


    “局座,密電碼有問題嗎,雅德禮有問題?”毛善餘大膽猜測起來。


    戴春風又轉頭問向餘幸民,“你的呢?”


    餘幸民苦笑道:“我自己編的,依的那套母本。”


    毛善餘狐疑之色更濃,“怎麽了,局座你們在打什麽啞謎?”


    戴春風正色說道:“剛才幸民說了一個情況,上海的敵人偽裝總部的電台給‘剔骨刀’發了一封接頭的情報,企圖誘捕他,不過被‘剔骨刀’識破了。”


    “剔骨刀大膽推測是密電碼被破譯了,他還推測上海站的也可能被破譯了。”


    “嘶!”毛善餘震驚到發出聲音,回過神後顫聲說,“局座,這個分析如果是真的其他幾個大站就岌岌可危了,應該立即通知他們,同時廢除這套編碼規則。”


    餘幸民也望向戴春風點了點頭。


    見手下的兩員大將都是這種判斷,即使隻是三人的猜測,戴春風也下了決心,果斷命令道:“命令,廢除金陵站、北平站、武漢站、天津站的密電碼,啟用備用密電碼,派專人送過去。”


    “想辦法聯係上‘剔骨刀’,要求他查明真實情況。”


    “聯係‘紅顏’行動小組,讓他們盡量解救失散的上海站成員,幫助他們平安回家。”


    “還有王千帆,派人去上海找到他。”


    “敵人能夠給‘剔骨刀’發電報,相信我們總部也不幹淨,善餘,交給你了,我不希望這個人死得痛快。”


    “放心吧局座,我會找到他,讓他後悔活在這個世上。”毛善餘狠辣道。


    餘幸民第一次認同了毛善餘的陰狠,這個人就權當為上海站同仁報仇的利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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